第一卷 第170章 追蹤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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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麵色一冷,猛然驚道:“什麽?到底怎麽回事?燕兒不見是什麽意思?”
在霍大當家看來,薑燕兒此時如果不在鳳陽,那也並不是什麽意外之事。
因為在離開前夕,他給薑燕兒留了三道錦囊,裏麵便說明了她與李江濤的關係。
以他對薑燕兒的了解,薑燕兒選擇跟隨李江濤離開的概率是極大的。
換言之,薑燕兒不在鳳陽城,那也是可以預料之事。
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縱然薑燕兒跟隨李江濤離開,那也不該沒有交代留下,至少會通知霍青她的去向。
現在說不見了,是為哪般?
這才是霍大當家震驚的地方。
馬安黯然道:“大當家你離開鳳陽的後一天,大嫂突然命我集結隊伍去見李江濤。原以為李江濤既是大嫂的二兄,此去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殊不知,半路我們被一夥神秘人截殺,死傷了數十弟兄大嫂被綁走了是馬安沒用,沒能護住大嫂”
說完,他竟又自顧扇自己耳光。
霍青再次將他攔住,臉色暗沉。
說到這裏,看著馬安空蕩蕩的右臂,霍青倒也深知此事並非馬安盡力就可以阻止的。
這一條右臂,明顯是馬安在遭遇刺殺時,被敵方所斬掉的。
而馬安失去一臂,便說明他已盡力保護,又怎能怪他?
霍青抓住他的左臂,道:“行了。這些截殺的神秘人膽敢動手搶人,而絲毫不忌憚被發現,必是大有來頭。絕非你能對付,莫要自責,我不怪你。但是這些人的身份查清了嗎?”
馬安稍稍緩和,道:“那賊首在斬我右臂之時,我看見他身穿冀州衛的鎧甲。”
“冀州衛?這怎麽可能?有李江濤在,冀州衛怎會輕易對你們動手!而且燕兒本就是去見他的,他有什麽理由搶人?”
“一開始,屬下倒是確信是冀州衛所為,還曾一度要去冀州軍營要人。但後來李江濤派人來說,並非他下令所為。而且為了自證清白,他還後撤十裏,允許我們搜遍大營。卻也找不到找不到大嫂的蹤跡,蹊蹺的是動手之人中確有冀州衛的士兵。”
聞此。
霍青眉頭更深,自語道:“哦?冀州衛參與了截殺,但命令卻不是李江濤下的?人也沒有藏在冀州軍營,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馬安,我要知道所有細節。”
馬安應是,道:“事發之後,因為李江濤的配合,我們暫時撇清了他搶走大嫂的嫌疑。並聯合在鳳陽周邊大肆搜捕,在事發地的十裏外,發現了幾名冀州衛失蹤士兵的屍體。我們因此斷定,殺人者雖不是李江濤下令,但的確是冀州衛所為。”
“哦?在鳳陽地界內的冀州衛,除了李江濤,誰還有指揮權?”
“表麵上沒有,但暗地裏就不一定了。梁王和他的獨女都可以!”
“但他們好像並沒有搶走燕兒的理由。”
“大當家覺得沒有嗎?李江濤隻是個贅婿,若以後要繼承梁王的衣缽,條件便是割斷前塵舊情。李江濤表麵上是來剿匪的,但熟知內情的人也知道,他有一半的目的是來尋回大嫂的。而最不想讓李江濤尋回的大嫂的人,就正是梁王父女。”
“你的意思是梁王父女暗傳命令,派人劫走了大嫂?”
“大當家覺得不可能?”
霍青聽了,驀然深沉一笑,卻不知是否。
沉思了片刻後,才道:“有可能,但梁王是什麽人?大周朝聲勢最大的藩王!他要抓一個人,而且是在他的地盤內,有必要偷偷摸摸?而且當著李江濤的麵帶走燕兒,更能讓他死心,又為何要私下行事?”
如此一言,令馬安等人幡然語塞。
堂堂梁王,位高權重,在自己的地盤上抓一個人還用如此大費周章,秘密行事?
顯然有些不合常理。
“那大當家的意思是大嫂並非被梁王綁走的?”
“八成不是。事發之後,你們有仔細搜查過附近的蹤跡嗎?”
馬安想了想,“有。而且還發現了許多潛行的痕跡,雖說這些痕跡都被人為掩飾過。但他們的行走路線還是被我們捕獲,畢竟咱們就是在山中討生活的,野外追蹤並不比捕快差。”
霍青眉目一動,道:“既然在附近發現了人為潛行的痕跡,那就有可能是其他人帶走了燕兒,你們為何還要認定是梁王做的?”
“一開始,屬下也深有疑慮。但李江濤說可能是梁王故布疑陣,想故意誤導我們的追蹤方向。”
“錯了。如果是梁王想故意誤導,就會把痕跡做得明顯些,怎會還故意隱藏?”
“大當家以為,那些痕跡本就是綁走大嫂的凶手留下的?”
“是!你還記得那些痕跡的路線嗎?”
馬安點頭,“記得。”
“好。你把路線畫出來,看看能不能推測出他們往哪裏去了。”
霍青側身指了指書桌上的紙筆。
馬安隨後走過去,沒幾下便畫出了一張草圖。
霍青盯在紙上,目光流轉,皺眉道:“這些人的遁走的痕跡在半途消失了?”
馬安卻搖頭道:“不是。根據弟兄們所說,若要追蹤,還是可以繼續的。但當時認為是梁王的疑陣,故此我們半路折返。”
“哦?那據你所知,如果繼續追蹤的話,他們會去往何處?”
說著,霍青從密室的櫃子翻出了一張囊括了冀州周邊幾個重鎮的地圖。
馬安走過去,目光掃過地圖,微微思考後,道:“僅憑猜測,很難確定對方的真實目的地。但按此前的追查所知,他們一路走的都是群山之間,必定需要適當的補給。而在線索斷開的那處,附近方圓百裏,就隻有一個城鎮,就是這裏。”
他伸手指向了地圖上的某個點,一個叫洪牛鎮的地方。
霍青抬眼望過去,又往這個“洪牛鎮”的周邊地圖看了看。
半晌後,才道:“這個洪牛鎮位於冀州偏北,毗鄰靈州邊境。如果那裏不是綁架之人的巢穴所在,那他們會轉向哪裏呢?”
對此,馬安深思不已,一時沉默。
一旁的何青卻插嘴道:“洪牛鎮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你們看,依照這些人從鳳陽離開的路線,如果目的地是洪牛鎮,即便是走山間小路,也有許多近路可走,為何要舍近求遠?”
霍青又看了看地圖,隨後讚同道:“老同的猜測很有道理,從鳳陽到洪牛鎮的山路有無數條,但他們選了最繞的一條,便說明他們最終不是去那裏。而是故意隱藏蹤跡,避免被人發現,即便路過洪牛鎮也不會逗留太久。但以洪牛鎮為補給點,可以分道哪裏?”
何青深沉道:“首先要確定大方向,這些人繞了這麽個大圈,是要去往冀州某處,還是要繞開威脅,離開冀州?”
“你以為呢?”
“不知!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如果他們要留在冀州,最終隻能去一個地方。那就是這裏!”
何青果斷指向了一個叫“金州縣”的地方。
但這個金州縣有些特殊,處於冀州、梅州和靈州三地的交匯處,乃三州共治之地。
“金州縣?”
“對!洪牛鎮地處深山,本是梁王為了補給邊軍所設置的官驛小鎮,附近方圓三百裏皆是山林,隻零散分布了一些小村落,不存在什麽大勢力。而這些人能在冀州軍眼皮底下把人搶走,必定大有來頭,不會是什麽山野莽夫。如果他們不想離開冀州,最終的去處隻有金州縣。”
“金州縣,我略有耳聞。聽薛芝說,那是個三州共治之地。”
“是!金州縣地位特殊,美其名是三州共治,其實也是三不管地帶。城中魚龍混雜,薑燕兒若是被綁到那裏,恐怕”
霍青眉毛一挑,卻是淡然道:“那倒未必!且先不管這些神秘人帶走燕兒的目的是什麽,單說他們會去哪裏。我認為,金州縣也不是他們的最終去處!”
何青看了他一眼,“為何如此肯定?”
“你看,這些人的行進路線除了偏走山道以外,還是貼著冀州與靈州的邊境走。如果說,他們目的地不是洪牛鎮,而是金州縣的話。那顯然不用專走山道,即便是為了掩人耳目,也可以走一段官道前往。”
“這能說明什麽?”
“說明他們的目標地不在冀州境內,而是在靈州!”
“靈州?”
“對!他們為何要沿著靈州邊境線走?若我猜得沒錯,肯定是想找一處冀州邊軍防備薄弱的地方,伺機進入靈州。如你所說,洪牛鎮是官驛,過往的官兵和商隊都是去邊境的,他們可以偽裝離開冀州。如果在洪牛鎮沒有機會,金州縣會是他們的第二選擇,目的都是為了離境。”
“這麽說來,是靈州人綁走了薑燕兒?隻是,如果他們到了金州縣,去往梅州也是有可能的。”
“不!如果他們要去梅州,無需走金州縣。出了鳳陽地界,直接往冀州州府方向能更快進入梅州。他們繞行遠路,隻有前往靈州一個可能性。至於是不是靈州人幹的,還猶未可知。”
“那他們去靈州作甚?”
“靈州是樞紐之地,連接並州、羌州、遂州、雍州四府,靈州或許是路過借道而已。”
聽此,何青也皺起了眉頭,深思道:“那要尋回她,豈非大海撈針?”
霍青淺笑,“不一定!我們還是可以有跡可循的。鼎豐商會掌控整個靈州的通商渠道,所有路經靈州的客商,都必須在各地的商會留下文牒和交足稅金。他們若扮成商隊進入靈州,鼎豐商會的總冊中就一定會有記載。”
何青道:“那又如何?路經靈州的商隊,數不勝數,你怎知哪一支是他們的?”
霍青扭頭看向馬安,問道:“馬安,燕兒是什麽時候被搶走的?”
馬安想了想後,回道:“八月初七,距今已有數月。”
“八月初七”
霍青複述了一遍,目光重新回到地圖上,“從劫人的那天起算起,即便他們馬不停蹄,一路趕往洪牛鎮方向,少說也得一個月以上。而洪牛鎮到金州城的腳程,估計也得七八天左右。”
“六子,你馬上去鼎豐商會追查九月初七到二十二那天,所有在商會登冊的外地商隊。重點在由洪牛鎮和金州縣這兩個地方來的隊伍,一個也不能放過。”
說著話,霍青扭頭對老六說道。
“好,俺馬上去。”
老六點頭離開。
如今鼎豐商會重回薛芝之手,想要翻查登記總冊並不是什麽難事。
何青卻質疑道:“你如此追查倒也能縮小一定範圍,但如果他們不是喬裝城商隊進入,在鼎豐商會沒有記錄呢?”
霍青肅然道:“他們能殺我數十弟兄,並搶走燕兒,顯然不是一兩人能辦成此事,最起碼也有數十人以上。而這麽多人進入靈州,若不是扮成商隊,何以掩飾?除非他們是靈州軍的人!”
馬安這時也說道:“大當家說的沒錯,當時襲擊之人目測與我們人數差不多,在三四十左右。”
何青卻道:“你認為他們不可能是靈州軍的人?”
“有可能,但可能性極小,頂多就是和靈州軍有所關聯。因為靈州軍之人沒有理由綁走燕兒,他們也沒有能力潛伏到冀州腹地。動手之人能半路截殺,顯然對鳳陽城周邊的地形有所熟悉。若他們真與靈州軍有關聯,那麽薛芝就可以幫到我們。”
霍青沉聲道:“靈州邊軍已經亂了兩年有餘,但此番薛芝歸來,已然重新將之收攏。若綁架之人與靈州邊軍有聯係,薛芝必能追查到一二。”
說完,他回身來到書桌前,收起桌上淩亂的槍炮圖紙。
邊動作,邊說道:“我會親自去找薛芝詢問此事,不管是誰帶走了燕兒,都必須把她先帶回來。再者,他們綁走燕兒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徐州城外,我遭遇疑似雍州暗衛刺殺,又是否與燕兒被劫有關?這些疑問都必須弄清楚。”
“但在此之前,得先做一件事。馬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