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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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正珩並沒有察覺慕蓁熹想歪了,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警惕防備,他親自點燃了蠟燭,將室內照亮。
    他在案前坐下,對慕蓁熹說,“坐過來。”
    燭火映照著慕蓁熹,她頓時攏住身前的衣襟,麵帶惶恐,吳正珩仿佛此時才注意到慕蓁熹身上不過隨意披了一件外衣,她的發尾還是濕潤的,微微翹著,襯著一汪水眸,如出水芙蓉,還帶著一絲懶散俏皮。
    氣氛往不正常的方向去,那個旖旎肮髒的夢觸手可及,昏黃燭火讓蠢蠢欲動的陰暗帶著侵略爬出。
    脫口而出,“若我真的強迫你了呢?”
    吳正珩的聲音冰冷又帶著試探,慕蓁熹的心咯噔墜入穀底,就算她一再回避,但是那個聲音卻越來越清楚。
    吳正珩想要她。
    她緩緩在對麵坐下,像是行走在高峰之處的鋼絲線上,萬丈深淵之中是濃烈的火焰,稍不注意就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我會殺了你。”
    視線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之中交鋒,得到這樣的答複,吳正珩的眼神變得狠辣起來,“夫為天,你不懂嗎?”
    “嗬,強迫就是罪犯,無人為我伸張,我便自己手刃。”
    吳正珩相信,真到了那一步,慕蓁熹勢必會鬧得魚死網破,這讓他心中對慕蓁熹多了一分忌憚。
    他別開臉,斜躺下去,“東麵牆,地字格,從下往上第三行,去取來。”
    慕蓁熹心中鬆了一口氣,再這麽下去,待在尚書府中,遲早要被嚇出心髒病。
    “奴婢遵命。”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無言謝過吳正珩不繼續逼迫下去,逃一般去東麵牆尋書。
    在她身後,吳正珩的視線明目張膽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目光之中有著**裸的勢在必得,待慕蓁熹轉身,他又雲淡風輕地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竹簡。
    取來的是一筐書卷,一股子灰塵氣,慕蓁熹猜測吳正珩的房間也是不允許侍女進入的,不然這些書籍也不會無人打理。
    略有些重,慕蓁熹費了些力氣將書筐放在案邊,“爺,東西取來了。”
    吳正珩放下手中竹簡,“這是京中各重要臣子的家事記錄,這幾日,你便熟記在心。”
    慕蓁熹的目光忽閃,這意味著,吳正珩是要她做事了。
    這樣也好,免得她處處無用,吳正珩不想養閑人,起了心思把她往榻上拉。若是她有能力,也能多一份籌碼在手自保。
    用帕子拂開麵上的灰塵,慕蓁熹看了看四周,入夜寂靜,她咬著唇詢問,“可否讓奴婢拿回房間翻閱?”
    吳正珩看著竹簡,“這些典籍十分重要,不可被人知曉,隻能在此翻閱。”
    豈不是這幾日都要來吳正珩房中,和吳正珩共處一室?
    隻要想想,慕蓁熹就覺得如坐針氈,特別是吳正珩剛剛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試探,讓慕蓁熹的心都懸著。
    可她隻是一名奴婢,吳正珩要怎樣,她就得怎樣,一如今晨他特意讓她在書房跪著。
    操蛋的奴隸製度啊,心中憤憤不平,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加重,惹得吳正珩看過來,“怎麽?”
    心中對食人血肉封建製度的咒罵戛然而止,慕蓁熹被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過來,骨子裏已經形成了奴婢的思維,開口就是認錯,“奴婢不是有意打擾,隻是……隻是在翻找國師的記錄。”
    十日之後,汪家流放案的證人就會抵達盛京,這幾日,吳正珩也確實在頭疼調查國師與流放案的關係。
    慕蓁熹如此玲瓏心思,讓吳正珩的心又被撞了一下,他低下頭,蜷起外間的腿,不敢再看一眼。
    這些典籍記錄的十分詳細,國師如何發家,祖輩功勳,正妻背景,以及各嫡庶子女都一一記錄,隻是大片大片的文字介紹,讓慕蓁熹看的頭疼。
    她偷偷覷了一眼吳正珩,輕手輕腳地出了門,回自己的房間取自製的木炭筆。
    再趕回吳正珩房間,卻注意到一人撒腳跑開,看那人的穿著,比侍女們好一些,隻能是元英。
    慕蓁熹搖搖頭,不去想好幾次見著她就跑的元英,進了房間,將燭火放在身前,慕蓁熹投入到茫茫書海之中。
    夜深幾許,吳正珩從長椅上起身,換了兩份竹簡翻閱,新茶也添了兩三回,漸漸放開後,來回走動,房間裏的另一個人根本受不到一絲影響。
    他尋了位置,躲在黑暗中的側麵,細細打量燭光中持筆寫字的溫柔女子,腦海中恍然想起她曾經的質問:
    若我不是卑微奴婢,是一位稍有身份的千金小姐,你可還會上手壓製?
    他卑劣地笑了,萬幸她是他的奴,被他死死抓在手中。
    慕蓁熹整理完又一世家背景,旁若無人地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突然意識到什麽,慌亂地四下尋找吳正珩的身影。
    吳正珩從她身後走過來,“不看了?”
    他靠的這麽近,一團熱氣襲來,將她完全籠罩住。
    這要是在現代,是妥妥的騷擾,若是在之前,慕蓁熹還不曾受挫,拿他當可以交付的戰友,也早就一拳頭打過去了。
    可她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奴婢身份,竭力側開身子躲過,站起身子又急忙給吳正珩行禮,讓吳正珩有氣也不能發,“爺,夜深了,奴婢告退。”
    麵前一空,吳正珩站直了身子,隻能瞧見慕蓁熹低垂的頭顱,看不見一絲神情,被拒絕和防備的感受讓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可是堆積的多,他反倒習慣起來,征服的**越發強烈。
    他點點頭,道貌岸然,“明日我不去書院,老夫人點名要你一同跟著,將玄英送去別莊。”
    “奴婢知曉了。”
    “你大可在此待到明日,思咎園中無人敢質噦。”聲音微涼。
    慕蓁熹又彎了腰,“奴婢謹記縝密行事,不落口舌,不損爺的清譽。”
    吳正珩不發一言,慕蓁熹等了一會兒,行了禮,自行出來了。
    迎麵一陣夜的涼風,清爽怡人,與剛剛的壓迫迥然不同,慕蓁熹放鬆地甩了甩手。
    自己房間裏仍然是一股濃煙味道,也不想去找紫蘇,和一眾侍女們擠在一起睡大通鋪,慕蓁熹卷起一床厚被褥,來到了梧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