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有點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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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靳禮身邊人姓王,是去年剛擠進他們圈裏的。靳禮的場子多,他有機會就各種巴結靳禮,看到謝鈞聞走過來,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謝哥,我們在說藺鋅呢,他拿了靳哥那麽多錢,不知道好好伺候人,還整天想著出門拍戲,不得不說靳哥就是大氣,這要是我的人,我非要讓他七天下不來床。”
靳禮皺了下眉,終究是沒說話。
藺鋅抬頭看他,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失落的垂下腦袋。
謝鈞聞走近了些,手裏的酒杯一個沒拿穩,剛好灑在小王身上,他急忙拿穩酒杯,語氣滿滿的歉意:“真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肌無力。”
靳禮插了句:“你還沒治好啊。”
謝鈞聞斜他一眼。
“沒事沒事,謝哥別在意,我去洗手間擦下外套就行。”小王連連擺手,臨走之前對靳禮說:“靳哥,你對他有點太好了,小心他以後騎你脖子上撒野。”
當眾說出來,一點都不給藺鋅留麵子。
謝鈞聞內心冷笑,靳禮對藺鋅好,這是他今年聽到過最好聽的笑話。
人走遠了,他問靳禮:“當麵羞辱你的人,你就這個反應?”
靳禮有那麽點心虛,又不好顯露出來,輕嘖了聲:“他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你允許身邊的朋友這麽說我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容忍其他人這樣說我。”
不可思議,藺鋅這時候竟然出聲了。
謝鈞聞垂目掩下驚愕,他以為藺鋅要一輩子在這種場合中扮演啞巴呢。
靳禮輕易就被他激怒了,猛地推開他,壓著聲音:“你還敢質疑我,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是不是!”
藺鋅被推的站不穩,幸好謝鈞聞及時扶住他才沒能倒在地上,眼淚霎時從眼角溢出,哭腔難掩:“我沒有質疑你。”
【有病吧,昨晚上還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走,今天就亂發瘋咬人,我他媽跟你睡幾覺,真以為自己是金主啊,你那點破錢都入不了我的眼!】
謝鈞聞訕訕收回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人真是,不可貌相。
“哭什麽哭,把眼淚憋回去!”靳禮冷聲嗬斥。
他看到藺鋅哭就胸悶,他很討厭這種感覺,所以一見到藺鋅落淚就煩,煩自己怎麽就被藺鋅把控住了。
藺鋅吸了吸鼻子,抹掉臉上的淚珠子,一副努力憋淚的委屈模樣。
這邊動靜有點大,吸引了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
謝鈞聞和事老一樣走到靳禮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嘴上說著“別氣別跟藺鋅一般見識”,心裏把人罵慘了。
【藺鋅真不懂事,居然敢那樣跟我說話,我隻是假裝給別人麵子,心裏早就在計劃天涼王破了!】
謝鈞聞:你不說出來誰知道你付出,自己瞎感動。
靳禮正在氣頭上,深呼吸順了順氣,冷眼睨著低聲抽泣的藺鋅:“再哭就別去拍戲了。”
謝鈞聞忍著揚起手臂的衝動,無奈朝藺鋅凶道:“被別人說幾句話就掉眼淚,能不能有點骨氣!”
藺鋅委屈巴巴地捂住了嘴,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們倆。
靳禮扶額,有點靜不下來,拍了下謝鈞聞的手臂,道:“我出去待會兒,你幫我看著他,別讓人欺負了。”
可算是說句人話了。
謝鈞聞點頭:“放心吧,我在這兒呢。”
靳禮皺著眉,路過謝鈞聞的時候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要不是扶住了旁邊的酒桌,差點就當眾栽倒在地上。
謝鈞聞若無其事的收回腳,抬眼看向別處。
果然,搞點小動作無傷大雅。
靳禮沒發現端倪,隻當自己氣糊塗了。
藺鋅看看靳禮,又看看謝鈞聞,眨了眨眼睛。
靳禮黑著臉離開。
謝鈞聞眼神不善的掃了眼看熱鬧的那些人,被看的人做賊一樣移開目光,成群結隊的幾個人瞬間就散了。
他拉著藺鋅去了走廊。
【靳禮今晚別想碰我,跪下求我都沒用,除非他真願意跟我玩那種遊戲。】
謝鈞聞眼神微變,哪種……遊戲?
這倆人玩那麽花?
【明天我就收拾東西走,這三個月休想等到我一個電話,自己跟右手過日子去吧!】
謝鈞聞被最後一句內涵到了。
他們來到偏僻安靜的走廊,謝鈞聞立即就鬆開了手,這一路上聽到了許多意想不到的秘密,看藺鋅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他怕自己掩飾的不好,刻意不去看藺鋅,視線望著窗外的枯枝,說道:“哭久了對眼睛不好,下次別這樣了。”
藺鋅微怔,笑得勉強:“謝先生跟靳禮完全不一樣。”
謝鈞聞:“靳禮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要是跟靳禮一樣,這輩子都完了,可能還會被他爺爺打斷腿。
藺鋅搖了搖頭:“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謝鈞聞一時沉默,早知道不那麽說了。
他希望藺鋅把靳禮傷害人的種種行為都記住,以後可別那麽輕易原諒,最好不原諒。
他們忽然陷入了難以言說的沉默中,藺鋅率先打破尷尬。
“不過謝先生說得對,哭多了確實對眼睛不好,我以後會注意的。”藺鋅這次笑得沒那麽勉為其難了,道:“謝先生這麽溫柔,真羨慕謝先生以後的對象。”
突然扯到對象,謝鈞聞不好意思的咳了聲:“那也得等找到再說。”
藺鋅眼眸如碎星一樣閃亮,“說不定謝先生的姻緣正在路上了。”
話落,他們再次陷入沉靜。
還沒等誰找話題,謝鈞聞兜裏的手機響了。
“你自己待會兒,我去接個電話。”他拿出手機,滑動接聽後放在耳邊,邊說邊往外走。
藺鋅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拿手機打了個電話。
“表哥,他絕對是我見過最明辨是非的人了。”
“我什麽時候看錯過人,我的眼光絕對不會錯。”
“我跟靳禮就是無聊玩玩,又不是真的要跟他過一輩子,情趣你懂嘛,這是情趣。”
……
謝鈞聞待在沒人的走廊,聽周淇說完了一切,笑道:“鬧就鬧吧,還能給新劇添點兒熱度,下個月殺青是嗎?”
周淇:“對,劇集剪完後會最先發給您審閱,如果您覺得沒問題,剩下的就是送上去等過審了。”
這是奪星的第一部劇,周淇很看重,怕出差錯,所以想讓謝鈞聞審閱一遍,他莫名相信謝鈞聞的眼光。
謝鈞聞‘嗯’了聲:“熱搜的事隻要不鬧大就別管,對方上趕著送熱度,不要白不要。”
周淇:“好的,我會控製輿論的。”
謝鈞聞掛了電話,打開娛樂軟件,低垂著眼皮看熱搜。
上次的投資商塞人不成,撤資後想找奪星的麻煩,盯緊了奪星拍的第一部網劇,專門扒出男女主所謂的‘黑料’各種嘲諷。
這些‘小學走路掉井裏’‘初中上課被老鼠嚇得在教室亂竄’‘大學圍觀告白反被當成第三者’‘頂著雞窩頭拿外賣被偷拍放表白牆’等事情算不上黑料。
挖不到黑料硬挖,大家圍觀看個樂趣,不僅記住了新出道的新人,還記住了這部網劇的名字。
這種送錢又送熱度的好事誰不想要。
謝鈞聞返回到一樓酒會的時候,看到了姍姍來遲的程堯燃,後者從進來就仰著脖子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麽人。
程堯燃看到謝鈞聞,朝他走了過去:“梓臻沒有來嗎?”
“他前天回江城給他外公過生日,還沒回來。”謝鈞聞看了慕梓臻媽媽發的朋友圈。
程堯燃苦惱歎氣:“梓臻怎麽不告訴我。”
謝鈞聞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可能走的急忘了。”你是他什麽人,他為什麽要告訴你。
程堯燃看著他問:“那你怎麽知道的?”
謝鈞聞沒瞞著:“我有梓臻媽媽的微信,在朋友圈看到了。”
程堯燃:“你有伯母的微信居然不推給我,快推我!”
謝鈞聞把名片分享給他。
這場酒會是為藺鋅送行的,可到了後半場並不見藺鋅的身影,連靳禮都沒影了。
大家各玩各的,到點了就各自回家,沒管兩個主人公去幹什麽了。
謝鈞聞早就了解了靳禮愛發情的性子,並不好奇兩個人去了哪兒。
深夜回到公寓,去浴室泡了個澡,回到臥室粘床就睡。
天暖和了許多,枯枝發起嫩芽,斜陽灑在大地上,矗立的高樓大廈擋住了部分陽光,車輛行在路上,一陣陰影一陣光,晃得人眼花。
距離藺鋅跟組拍戲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不知道他在臨走前跟靳禮說了什麽,靳禮這個月正常的不像話,一次都沒有發神經。
謝鈞聞被靳禮喊去了老地方,推門進去看到程堯燃也在。
靳禮開了瓶酒,說:“我想去探班。”
謝鈞聞坐下,“想去就去,找我什麽事兒?”
靳禮如看仇人一樣看著程堯燃,道:“鈞聞,我走的這些天,你幫我盯著他,別讓他趁機接近梓臻。”
謝鈞聞:“……”怪不得沒喊慕梓臻過來。
程堯燃破口大罵:“你有病吧,你都有藺鋅了,還纏著梓臻幹什麽?”
靳禮倒了杯酒,仰起頭一口氣飲盡,聲音沙啞:“我對藺鋅隻是玩玩,梓臻不一樣,我想跟梓臻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