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任人宰割的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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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忘了藺鋅對這種事很抵觸。”謝鈞聞忍受不了靳禮幹那些觸碰法律的事。
    “我沒忘,”靳禮嘴硬辯解,“我不是說了會陪著他,又不是把他單獨關起來。”
    “你限製他的自由就是囚禁,他出門拍個戲而已,又不是跟別人跑了,你用得著這麽對他?”謝鈞聞越想越氣,沒忍住踹了靳禮一腳。
    【把他關起來才會老實,永遠都別想離開我。】
    神經病一樣的心聲,氣得謝鈞聞又踹一腳,已經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發現一點事兒沒有。
    他等了一會兒,依然相安無事,若有所思盯著靳禮褲腿上的鞋底印。
    靳禮拍著西裝褲上的腳印,煩悶灌了幾口酒,道:“他要去三個月,不是三天!”
    他低頭垂目,仿佛在尋找什麽。
    謝鈞聞趕在他看見手機之前,飛快搶來放兜裏,“手機跟著你都受氣,沒事別摔東西,容易嚇到別人。”
    靳禮瞥了兩眼,拿了個皮質抱枕用力扔出去,“那你說沒有藺鋅的這三個月我該怎麽過!”
    謝鈞聞:“你喜歡藺鋅?”
    靳禮一噎,壓低聲音:“我說不喜歡,你會信嗎?”
    信,當然信。
    靳禮沒表現出丁點喜歡,倒像是可笑的占有欲。
    謝鈞聞:“那慕梓臻呢?”
    靳禮脾氣消了大半,“……喜歡。”
    謝鈞聞眉頭擰起,語氣加重:“你這樣對得起藺鋅嗎,你不給他唯一的愛,不給他最起碼的尊重,甚至想困住他,你覺得你這麽做真的對嗎?”
    靳禮又灌了口酒,聲音沙啞:“我沒有不尊重他。”
    不能給藺鋅唯一的愛,想要困住藺鋅,這兩點靳禮無可反駁。
    此時,謝鈞聞兜裏的手機響起,不是他的手機,是靳禮的。
    靳禮聽到熟悉的鈴聲,眼神落在他衣服的口袋處。
    謝鈞聞拿出來,手機遞過去,“藺鋅打來的。”
    靳禮迫不及待地接聽。
    不知道藺鋅說了何事,靳禮鬆口氣般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電話掛斷,靳禮笑道:“他在a城拍戲,早說啊,害我那麽生氣。”
    這場鬧劇受到傷害的隻有謝鈞聞一個人。
    他再也維持不了體麵的微笑,按了按太陽穴,想踹人,哪知一腳踹到了空氣上。
    空氣牆?
    他狐疑踢了兩下,確實被一道空氣擋住了。
    他剛才那兩腳是踹鬼身上了?
    謝鈞聞從來沒那麽無語過,早知道踹狠點兒了。
    靳禮沒發現謝鈞聞的小動作,現在完全不氣了,和顏悅色道:“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謝鈞聞克製著打人的衝動,道:“你跟藺鋅好好相處,雞毛蒜皮的小事別找我,最近忙。”
    “知道,我又不是什麽事都麻煩你。”靳禮拿著手機火急火燎地離開。
    白來一趟的謝鈞聞:“……”
    吵個架都要讓他分析藺鋅是不是不愛了,現在說不是什麽事都麻煩他,以前找他幫忙的人是鬼嗎。
    他們出了會所,靳禮想起件事兒。
    他喝酒了,司機又不在,隻好麻煩謝鈞聞送他一趟。
    謝鈞聞開著車,冷臉吐槽:“真把我當奴隸使了。”
    靳禮:“鈞聞,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謝鈞聞:“閉嘴。”
    靳禮裝睡。
    半路上,靳禮打電話讓藺鋅下來等他。
    謝鈞聞:“還要十分鍾呢,你現在讓他下來太早了。”
    這兩天降溫,夜裏有些冷。
    “沒事,他習慣了。”靳禮壓根沒想到這上麵去,隻知道下車就能看到人。
    謝鈞聞有種想把車開進湖裏的衝動。
    車開到公寓樓下,藺鋅已經站在外麵等著了,看到熟悉的車,瑟縮攏緊了外套。
    靳禮裝醉走不了路,讓藺鋅過來扶他。
    藺鋅比靳禮矮許多,纖細的手臂顫巍巍地扶著靳禮,期間差點被壓倒。
    謝鈞聞看不過去,下車過去幫忙扶住。
    【喂他吃那麽多東西,怎麽一點肉都不長,要不我收著點力氣?】
    【鈞聞也是,非要過來幫忙,他難道沒看出來我是裝的,又不會真讓我家寶貝用力。】
    謝鈞聞當然看出來了,單純看不慣這種無恥的行為,趁著這個機會‘無意’踩了靳禮幾腳。
    【嘶,鈞聞沒喝酒啊,怎麽老踩我。】
    謝鈞聞和藺鋅扶著靳禮進入公寓樓,藺鋅跟謝鈞聞道謝。
    “不用,是我沒看好他,害他喝那麽多酒。”無人看到的角度,謝鈞聞眼神泛涼。
    等電梯時,他換了個姿勢,碰到了藺鋅的手臂。
    【睫毛抖成這樣,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裝的?】
    【幸好在你衣服上裝了定位器,不然我能在樓下凍感冒。】
    電梯來了,謝鈞聞眼睫微垂,掩飾神情幫忙把人扶進去。
    他看藺鋅白著臉,一副任人宰割的綿羊模樣,還是不習慣這些都是藺鋅演出來的。
    他鬆開手,問:“你自己能行吧?”
    藺鋅感激點頭,“可以的,謝先生放心。”
    謝鈞聞百感交集的離開。
    電梯門合上。
    靳禮把藺鋅抵在了角落,“怎麽又哭,扶我一下就那麽委屈?”
    藺鋅可憐巴巴地垂下眼皮。
    靳禮捏著他下巴親一口,“讓你多抽幾鞭子還不行嗎,別哭了。”
    謝鈞聞這幾天太忙了,奪星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分部又有工作,朋友的飯局酒會推掉了好幾個。
    藺鋅在a城拍戲,靳禮隨時都能去探班,這陣子很少找他,慕梓臻和往常一樣偶爾露麵,唯獨程堯燃,整天在謝鈞聞眼前晃悠。
    程堯燃有個明星夢,自從知道謝鈞聞開了家娛樂公司,每天都在想方設法讓謝鈞聞簽下他。
    謝鈞聞好不容易閑下來一天,打算去奪星看看,走進公司大門,看到程堯燃跟周淇互相推搡著手裏的名酒。
    在公司一樓這麽鬧,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謝鈞聞知道程堯燃來這兒做什麽。
    周淇礙著他的麵子不好說太重的話,沒少被程堯燃糾纏。
    他眼皮微掀,抬起腳往那邊走,中途被前台喊住了。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謝鈞聞沒在奪星露過麵,公司裏的人不認得他,被攔下了倒沒生氣,指著遠處的周淇,道:“我找他。”
    前台微笑點頭,“您稍等。”
    她直接走到周淇身邊,跟周淇說了什麽。
    周淇抬起頭往這邊看,立即拋下程堯燃走了過來。
    程堯燃看到謝鈞聞,恃強淩弱的氣勢收了大半。
    “您要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周淇跟身後的前台介紹,“這位是謝總,我們公司的老板。”
    前台一頭霧水,今天才知道公司老板另有其人,慌忙跟謝鈞聞道歉。
    “沒事,是我沒露過麵,不怪你。”謝鈞聞看著磨磨蹭蹭走過來的程堯燃,歎道:“你怎麽就不死心呢?”
    程堯燃悻悻笑道:“其實我情商還行,你就簽下我吧。”
    程堯燃被封殺後,程父在圈裏放話,誰要再敢簽他兒子就是跟程氏過不去,誰也不敢為一個演技不行、情商不行、空有姿色的臭脾氣富二代跟程氏結怨。
    謝鈞聞:“我不想得罪你爸,趁早死了這條心。”
    “什麽得罪,我爸要是知道公司是你名下的,根本不敢動你,你就通融一下,簽了我吧。”程堯燃這個明星夢潑多少冷水都澆不滅。
    謝鈞聞沒忽略其他人頻繁投來的好奇目光,推了程堯燃一把,“去樓上說。”
    周淇早就想把人拉上去單獨說了,奈何程堯燃不聽,硬要在下麵沒事找事,搞得其他人都沒心工作了。
    程堯燃敢反駁周淇,可不敢跟謝鈞聞反著來,乖乖跟著上樓。
    謝鈞聞相繼看到了公司新簽下的藝人,周淇跟在他身後,放低聲音說道:“有幾個剛簽的新人演技沒眼看,給他們報了班,實在不行就往綜藝那邊發展了。”
    那幾個人有情商有顏值,表演道路走不通,歌喉又不出色,最佳優選就是綜藝咖,若能在綜藝裏混出頭也是好的。
    謝鈞聞頷首。
    周淇跟在他後麵說了一路。
    其餘人看到皆是一臉意外,好奇走在周總前麵的人是誰。
    在樓下目睹過程的工作人員偷偷爆料,大家得知這位才是他們老板,表情一個比一個驚訝。
    進了辦公室,謝鈞聞讓周淇先出去,單獨跟程堯燃聊了一會兒。
    “你要是想進娛樂圈也行。”謝鈞聞說道。
    程堯燃雙眼放光。
    謝鈞聞:“必須要得到你爸的同意。”
    程堯燃眼裏的光熄了大半,“你先把我簽了,我爸知道奪星是你的,肯定不會反對的。”
    他們圈裏多的是靠家裏養著的富二代,像謝鈞聞和靳禮這樣的,屬於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到大沒少讓人比做榜樣。
    誰知道靳禮半道上搭在了一個小明星身上,謝鈞聞在眾位家長的心裏更加值得信賴了。
    謝鈞聞:“你爸知道了肯定到處亂說,我要是願意暴露這層身份,一開始用得著瞞著你和靳禮?”
    等周淇再進來,程堯燃耷拉著眼皮,雙眼無神,像是死了一樣。
    周淇看他一眼,走到謝鈞聞麵前說正事。
    “那部網劇過審了,最快一個月內定檔播出,順利的話的話會趕上五一假期。”
    謝鈞聞手指間夾著一支筆轉來轉去,思慮片刻,“消息放出去預熱一下。”
    周淇:“好的,還要提前買宣傳嗎?”
    “電影撤資的那位看不慣我們,說不定還會出來挑事,等著對方送熱度吧。”謝鈞聞把手裏的筆撂到桌上。
    塑料筆啪嗒一聲,驚得程堯燃回過了神。
    謝鈞聞起身,睨著他道:“走了,別在我公司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