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為他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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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晚,夕陽西下。
    那抹橙色的即將要被夜幕取締的夕陽,仍不遺餘力灑落橙色光輝。
    它那一撒,悠長道路上抱著人的他也被鍍上一層毛茸茸的暖色光暈。
    以及,還使石板路上緊密相連的影子更清晰。
    古木居是溫從衍的領地,由於懷裏的人生命垂危,他便拋棄正門選擇抄近道暗門入。
    到底是專門搞醫藥的,這裏的設施應有盡有。
    好長一段時間後,他的神情由起初的嚴峻變成舒緩——
    死神手中搶命,搶回來了。
    溫從衍確定眼前人徹底無礙後,準備離開時卻停步。
    “¥?”藍臻臻在囈語著。
    溫從衍瞧床上明明是睡著了可神情卻還很難過的人,不由得彎腰向其湊近來仔細端詳。
    “四哥,你怎麽可以忘了我?你說過你忘了誰都不會忘記我的。”
    “四哥,你太討厭了,我不想喜歡你了。”
    “四哥,不要,不要走。”
    她像是陷入夢魘般,居然害怕到在睡夢中流淚。
    瞧此,溫從衍現在心情極度複雜。
    四哥?忘記?喜歡?不要走?雛菊小姐口中的四哥到底是誰。
    即使在睡夢中,她還是淚流不止,溫從衍便用指腹輕輕抹去她的淚。
    再過會兒,是他柔聲細語:
    “雛菊小姐,你口中的四哥都這般傷害你了,你也明知他不好,為何還要再為他流淚?”
    “不為他哭了,好不好?他不值得你這麽傷心。”
    ……
    第二日,初晨。
    藍臻臻醒來時就見自己處於古色古香的陌生環境,也是連深吸都不用吸就能聞到的苦澀草藥環境。
    嘶~她狐疑下床了。
    左看右看,觀察如下:
    屋子整潔幹淨,書架上基本是醫藥有關的寶典,牆上是各種穴位圖和各種骨骼圖。
    推開門,藍臻臻再往外走,眼睛裏所見到的是蓊蓊鬱鬱。
    再走著走著,視野裏終於出現了別樣的顏色。
    草圃旁,一身形高挑的男子拿著噴水壺為園圃裏的植物灑水中。
    許是為了幹活方便,他把袖口的一截卷到手臂上,許是……
    總之,藍臻臻看呆了。
    他好看,不同於柯林的精致紫寶石般奪目嬌美,他是。
    像雪鬆挺且直,也像古畫墨竹那般別有雅韻。
    “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嗎?”
    兩人異口同聲說。
    晨間的陽光不燥不軟,恰如其分地為這個院子添明亮,讓顏色更鮮豔,讓人更明亮。
    讓彼此的心一再又一再地深烙著對方的臉。
    藍臻臻先說話:“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同時,也謝謝上次你對我的不告密。”
    說話時,她逐步向他走近:“我們一次兩次能遇見算是緣分不淺,你好,我叫沈禾,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身份話,我們交個朋友吧。”
    “朋友倒是另當別論,不過我們現在可是有層契約關係,雛菊小姐。”溫從衍微低垂視線,便看見視野裏纖長的蔥白如玉手。
    “你該不會故意以朋友名義湊近乎來試圖不履行約定吧?”
    話是這麽說,可他的手卻伸了出去。
    “你好,我叫溫從衍。”嗓音溫潤如和風。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個約定,”藍臻臻淺淺笑,“放心吧,我這個人言而有信。”
    正常社交,鄭重握住後彼此又鬆開對方的手。
    “試藥人可不是簡單的工作,必要時會奉獻許多。”溫從衍麵露著春風和煦色,看起來很讓人放下心中芥蒂和其去靠近。
    藍臻臻:“包括生命嗎?”
    “包括。”他說。
    “我覺得你不會讓我死。”她巧笑。
    話說完,藍臻臻蹲下身。
    她端詳苗圃裏剛冒出芽的嫩綠物,轉頭仰視看向溫從衍:“你是在種菜嗎?這個嫩芽好像我家鄉裏的小青菜苗。”
    溫從衍不懂她說的“小青菜苗”是什麽,但通過前言的“菜”字,他推測出她是在表達什麽意思。
    明白了其所表達的意思後,溫從衍的麵容有些忍俊不禁,事實上,也的確笑了。
    藍臻臻看溫從衍嘴角明顯上揚,疑問道:“這不是菜嗎?”
    就在她要伸手觸摸小苗時,一隻修長的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溫從衍:“它有毒,你碰了後,輕則渾身紅紫然後臉腫成饅頭,重則休克。”
    藍臻臻:“……”表情瞬間水泥土凝固。
    她很快起身,接著注意力轉移望向其他。
    望著望著,她向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靠近:“它長得那麽可愛,應該是安全物了吧?”
    溫從衍手臂交疊在胸前,還是淺淺笑說:“雛菊小姐,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越漂亮的越是有毒嗎?”
    秉持著防止院裏出現飼養植物的養料,溫從衍對這裏每株植物全詳細介紹。
    藍臻臻呢?
    聽完後臉色慘白一片。
    之前幾次三番幹廢這裏居然沒被毒物毒死,真命大。
    古木居真的是古木居,院子裏不是樹就是草,總之都是植物。
    藍臻臻跟在溫從衍後麵把她未來要工作的地方都熟悉了一番。
    走著走著,她大驚失色“啊”了一聲。
    溫從衍回頭問:“怎麽了?”
    藍臻臻舉起自己不知什麽時候被毒物劃破的手指,哭喪著臉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原主沈禾的麵孔,純潔又魅惑。她那剛剛擔驚受怕神情,看著尤讓人心生憐惜。
    隻是,現在這具身體是藍臻臻在操控。
    且,她不是個輕易表露情緒的人。
    可現在她不知道為什麽,心就像藏不住事似的,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說得幹幹淨淨。
    這種感覺,像司清衡之前的技能動用。
    隻是,這人手段似乎比司清衡更嫻熟和高明。
    精神力匯聚,她試圖去衝破術法禁錮。
    未幾,圍繞在她身上那肉眼不可見的森綠色光芒碎裂了。
    “你?”藍臻臻神色複雜地看向溫從衍。
    溫從衍:“不愧是幾次三番能順利逃脫的雛菊小姐,反應能力真迅速。”他沒遮掩,大方承認自己行徑。
    “為什麽要這樣做?”藍臻臻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睛問。
    溫從衍輕描淡寫說:“測試我的讀心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