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20來分鍾。李姐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過來了。老叔爺跟在後頭
    “隻要不燙嘴了就趁熱喝了。喝完原地躺著睡一覺。”
    顏浩接過藥。拿嘴抿了一小口，還有些燙。又放在嘴邊吹了吹。再試了兩下。覺著不燙嘴了，這才扶起老太太慢慢喂下。
    喝完藥，喬姍回房拿來一床被子給苑淑蘭蓋好後。顏浩就讓旁人都離開了。
    “拿筆來，我寫個方子。其中有兩味藥材你去準備準備。“
    顏浩找來紙筆，老爺子捋了捋胡子。寫下“犀角，羚角，生地，玄參，連翹，橘紅，膽星，石菖蒲”
    “犀角要水犀角。羚角要大鼻羚的角。”
    老爺子遞給顏浩一張小紙條。“起碼要弄到4兩以上。越快越好“
    前兩字一出。顏浩就知道warning了。但是沒猶豫。接過紙條看了看。就聯係isabel
    。
    “去問問賣鮑魚那家店，有沒有倆樣東西。有的話，價格隨便他開。弄到後交給祁星。“
    想了想，不怎麽放心。顏浩又給王偉打了個電話。
    “新年好啊，小浩。怎麽起這麽早？昨晚守歲了？噓~”
    “王叔，有個事。你問問你香江那幫子兄弟夥，誰家有
    有水犀角和大鼻羚角這種東西的。我出高價。”
    “怎麽，出什麽事了？噓”
    "老太太打了一通宵麻將，昏厥了。現在人沒事了。但是老叔爺說後續需要這兩味藥材。這東西，有些犯忌諱。我能想到的也就是香江那邊大門大戶的可能備著點。
    “行，我現在就挨個打電話問。你別急。應該很快就有消息的。拿到後我讓人專車給你送去。“
    顏浩聽得出，王偉是真上心了。最後都沒吹一下頭發。
    不過不管是isabel還是王偉，源頭都是香江。運過來還是需要時間的。最好還是江省本地能有辦法。
    顏浩翻起了通訊錄。一個叫杜濤的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顏浩沒猶豫，直接撥了過去。
    響了兩聲，電話被摁掉了。
    顏浩麵無表情，繼續撥了過去。
    這次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誰啊，大清早的！”
    “杜哥，我是顏浩。”
    “什麽他媽的顏浩……不睡覺你催……小顏？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杜濤立馬想起是誰了。
    “杜哥，長話短說，我急著要水犀角，大鼻羚角。你看看能不能聯係上誰有，今天之內，價格隨便開，我不還價。另外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麽急……行，我現在就幫你問問。你剛才說啥來著？
    ”水犀角，大鼻羚角。東西一定要對。“
    “成，你等我消息。“
    “麻煩杜哥了。”
    說完，顏浩給潘雲龍打了個電話，讓他派個人現在就去江城等著。隻要東西拿到手，就第一時間送回來。
    沒過半小時，杜濤就回電話了。
    “小顏，東西我倒是尋摸到了。就是這個價格……‘
    杜濤顯得有些為難。
    “價格不是問題。杜哥你直接說多少錢就行。”
    “我先跟你說清楚了，我找到的那個水犀角可不是藥材。而是一件雕塑，是工藝品。而且還有些年頭的。所以……”
    “要了！要了！杜哥你說個數。”
    “那人要600萬。另外羚角也有，是另外一個人的。那個便宜。也就2萬不到。”
    “沒問題，這個錢杜哥你看怎麽收方便，我記得你家老爺子……’
    "別打給我。我晚點發兩個賬戶給你，你直接打給他們。你放心。出不了問題。“
    “成！杜哥你現在就發來。我立刻安排。別的我也不廢話了。你以後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
    顏浩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麽社會的話了。顯得非常不習慣。
    “嗨，你有事能找你杜哥，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好了。別墨跡了。你讓你的人直接來江城府衙。到了打我電話。”
    掛斷電話，顏浩立刻給潘雲龍發了消息。通知人直接去江城府衙。把杜濤的電話也附上了。
    另一頭，杜濤讓兩個小老弟趕緊發賬戶過來，然後帶著東西過來找自己。
    杜濤可太明白顏浩這個人情的價值了。自己算是抄上了。
    陳主任高升後，陳若璿非但沒離開江城
    ，反而連鎖網吧開得風生水起。一年就加盟了1200多家網吧。裝機20多萬台。單單是江城，現在就有30多家，規模小到60多台，大到400多台的都有。生意火爆得不得了。據說都已經在謀劃上市了。
    合夥人裏頭那位姓顏的大姐，杜濤也見過。其中的關竅杜濤自然知道。
    杜濤聽著顏浩的建議，倒是把4s店開了起來。雖說效益也挺不錯的。這還是老頭子在江城的麵子摻雜其中才有這個效果。但是發展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陳若璿全國開花的連鎖網吧。
    不能說顏浩當初給的建議不行。而是賽道和著眼點不同。江城就這麽大。4s店畢竟還是本地生意。
    顏浩給杜濤發來的賬戶辦完轉款手續。就等著自己人把東西帶回來了。
    isabel和王偉那邊，如果也聯係到了，顏浩也打算直接收了。花不了幾個錢。
    拿到東西，去江城那位大哥火速往江寧趕。
    顏浩跑到小院，通知老叔爺，老叔爺正在配藥。
    “老叔爺，東西都拿到了。等下送過來後您看看。”
    “唔。”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奶奶她有這麽一檔子事？”
    “唔。瞎猜的。”
    “……這也能猜？”
    顏浩不信。
    “七十三，八十四……今年你奶可不就八十四了麽？”
    “這不是還沒過壽麽？這也算？”
    “誰跟你說過壽才算。過年就算。再加上這大年下的，飲食和作息都是亂的。心肝兩旺，你們還陪著她打通宵麻將。怎麽敢的啊？”
    老爺子拿著擂缽捶著藥。頭也沒抬。
    “……那後麵，奶奶能恢複麽？”
    顏浩低聲問到。
    “這麽跟你說吧。油盡燈枯你懂吧？”
    "!!!!啊？“
    顏浩嚇了一跳。
    “你聽我說完。人就像一盞油燈。燈芯上的火苗，就是他的活力。燈油就是人的生命力。燈芯就是身體。年輕人，燈油多，怎麽旺盛怎麽來。就像小孩子。火力旺，玩一天都不帶停的。但是火旺了呢，就燒燈芯了。
    所以小孩子玩個一整天也不覺得累。但是一停下來就容易生病。但是沒關係，燈油還多，挑挑燈芯，或者重新點把火。也就好了。
    老年人呢，燈油不多了。燈芯也焦了，一旦再開旺火，燈油燒的快不說，燈芯也很容易燒結了，你要一挑，燈芯說不好就
    斷了。而且火要是滅了，再想點燃就很難了。
    你奶奶呢，現在燈油還有，燈芯也還湊合。但是你要開旺火，那就燒燈芯了。”
    說完，老爺子看著顏浩。似乎在說，你明白了沒？
    “我明白了。以後我會格外注意的。”
    顏浩點點頭。
    二人正聊著。李姐就過來報信了。
    “小浩。大姐一家來了。還有大姑兩口子。大姐拎著根棍子……你要不躲躲？“
    “啊？我躲什麽。我哪也不去！”
    顏浩嘟囔道。
    你當我傻啊。這方圓十公裏還有比這更安全的地兒？
    “那棍子……就是崽崽畫畫那個小桌上的那根紙筒軸。大概這麽粗”
    李姐那手比劃了一個辱韓的動作。
    “哦，那個桌子，黃楊木的。”老爺子插了句嘴“打斷你的腿一點問題都沒有。”
    “……老叔爺，都殺到眼前了，您不幫我說說？剛才您也說了，奶奶這可是命數。”
    “我說了麽？我說啥了？”
    “……”
    “顏浩你給老娘出來！”
    一聲虎嘯，門洞裏露出了妹子的身子。還有一隻手扒拉在她胳膊上，想把她往回拉。結果一棍子就打在手背上，咚咚作響。隨即傳來何誌軍吃痛的哀嚎。看來是敲在骨頭上了。
    顏浩打了個冷戰。趕忙往老爺子身後躲了躲。
    妹子拿著棍子殺進門來，看到老叔爺，愣了一下，隨即跪下磕了個頭。
    “老叔爺
    新年好。”
    “唔，別把我這東西砸壞了哈。”
    老叔爺點點頭。示意妹子起來。
    得到老叔爺默許，妹子抄起棍子就撲過來，顏浩給她來了個秦王繞柱。二人圍著老叔爺那桌子轉了十來圈，妹子氣接不上，叉著腰拿棍子指著顏浩說到“你個小王八蛋。給老子滾出來。老娘隻打斷你一條腿。”
    老叔爺的小院裏又鑽進來幾個。何誌軍，喬姍，秦雪旎，曼麗全來了。
    一身喜慶的毛坨牽著小竹子也跟來了。還扒開人牆站到了最前麵，
    喬姍和秦雪旎還舉著手機。想要記錄下這名場麵。
    “舅舅，你就讓媽媽打一下手板。一下子就不疼的了。”
    毛坨一臉天真的勸到。
    “那是你。你媽打我是要打斷我的腿的。快，你去抱著你媽大腿。舅舅等下給你壓歲錢！舅舅要被打死了就沒壓歲錢了。”
    毛坨看了眼妹子那惡狠狠的表情。猛的搖了搖頭。“壓歲錢我不要了。舅舅你留著看醫生吧”
    “……”
    還好，潘雲龍拎著個袋子跑了進來。“小浩，東西拿來了。”
    “快快，給老叔爺，看看東西對不對。別耽誤了配藥。”
    顏浩也顧不上挨幾棍子了。趕忙迎了上去。從潘雲龍手上接過袋子。
    潘雲龍把東西交到顏浩手上，瞅了眼妹子手上的棍子。麻溜的閃到一邊。以免被波及。
    聽到配藥。妹子也冷靜了下來。湊上來看看顏浩找回來的是什麽藥。
    老爺子從顏浩手上接過袋子，裏麵有兩個木盒。一個長的，一個短胖的
    “好了，你們都回去。不要在這看熱鬧了。’
    老爺子看了眼院裏的人。揮了揮手。
    何誌軍立馬帶著毛坨扭頭就要走。毛坨掙開他，先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頭，說了幾句吉祥話這才走。何誌軍他們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學著毛坨，也磕了一個。
    等人都走了，就剩下了顏浩和妹子。老爺子這才看向那倆木盒。
    打開那個短胖的，裏麵一件黑紅色宛如
    山峰的雕塑嵌在一個褐色的木頭底座上。
    再打開另外那個長長的木盒。裏麵是一整根羚角，一圈圈的。跟兵器一般。
    老爺子數了數羚角上的圈圈。顯得非常滿意。
    隨即又看向那黑紅色的小山。回到屋裏，拿出一把鋸子在山尖上鋸了幾下。拿手指撚了點粉末塞到嘴裏。仔細品過後，這才點點頭。
    “不錯，東西沒問題。行了，你們都走吧。我要忙活了。”
    東西齊了，老爺子就開始趕人了。話沒說完，妹子就掐著顏浩的耳朵往外走。
    “好了，大妹子別跟他計較了。你外婆這一遭也不怪他。”
    “聽到沒，大姐，這不怪我。”顏浩頓時氣就壯了。
    “……那我不管，不抽你兩下，我心裏不舒服。”
    “那你就抽他兩下。我這裏傷藥也有。”
    老爺子又補了句。
    ”老叔爺你到底站哪頭的啊？“
    顏浩哀嚎到。
    顏浩屁股挨了兩棍子，疼得齜牙咧嘴的。也不敢抱屈。隻能把剛才老叔爺的那一番說辭跟大姐又說了一遍。
    妹子將信將疑，到底也還是放過了顏浩。有什麽事都等苑淑蘭醒來再說。
    回到自家院裏，顏浩四個姑媽家的人全都到了。一個個珠光寶氣的，都在偏廳坐著。臉色都難看得很。
    妹子和顏浩一進門，大夥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起了
    情況。
    顏浩把情況說了說。妹子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點頭。其他人倒沒說什麽。都是慶幸家裏有老叔爺這個“老寶貝”鎮宅。逢凶化吉。
    期間isabel和王偉都傳來了消息。分別都弄到顏浩所需要的東西。馬上交給祁星送來江寧。
    下午2點，顏躍進湯麗清兩口子從京城趕回了江寧。
    二人先進去看了看老太太。見老太太就是睡著了。這才放下心來。
    出來後，顏躍進看了眼顏浩。臉上雖然帶著埋怨，但也沒說什麽。扭頭去了偏廳。
    湯麗清拉著顏浩把情況問了個清楚。這才說到“
    你等下好點跟你爸說。這一路上他都急死了。還好叔爺及時出的手。要是你奶奶回了房睡下了再……那可就天塌了。“
    顏浩不說話。隻覺得眼眶裏癢癢。
    就像湯麗清說的，如果老太太回了房睡下後再發作。等發現那會人不走也癱了。
    還好，老叔爺汲拉著棉鞋，端著一個木盒子。過來了。看到顏浩母子倆，拿嘴努了怒門簾。
    湯麗清趕忙拍了拍蹲在地上的顏浩，走過去幫忙拉開門簾。老爺子邁步進去。
    苑淑蘭還沒醒。老爺子看了看她的氣色。隨即從盒子裏掏出一顆藥丸。
    “咳咳……“
    老爺子幹咳了幾聲。
    苑淑蘭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麵色如常。看了看老頭，老太太臉色居然帶上了幾分羞愧。
    “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愛玩。改天我跟你玩。不打麻將，咱們玩牌九。”
    老頭戲謔到。
    “
    那誰玩得過您啊。棺材本都輸光了去”
    苑淑蘭嬌嗔到。口齒清晰。
    ……
    羞愧。嬌嗔。
    這是80歲老太太該有的情緒？顏浩都看傻了。
    老爺子把藥丸放在手掌上遞給苑淑蘭。苑淑蘭下意識伸手來接。夠不著還撐著坐了起來。
    居然穩穩當當用兩根手指就捏住了。
    湯麗清趕忙倒了一杯溫水。
    “不用。這會不要喝水。含服。“老爺子攔住了湯麗清
    苑淑蘭把藥丸塞嘴裏。
    “這個藥，每天一顆。不要斷。藥吃完了再吃點清淡的。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今天不要過來拜年了。“
    說完，老爺子扭頭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