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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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偏僻的小院。
    薑清桉頭腦昏沉,後頸還隱隱發疼。
    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屋內好像有兩個人在說話,她聽不太分明。
    又過了一會,意識漸漸回籠,但眼皮卻還是睜不開,重若千斤。
    但她終於聽清了兩人的對話:
    “謝沐雲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怎麽辦,要不要撤?”
    “該死,怎麽把他給卷進來了,我們的計劃本該萬無一失的。”
    “現在多說無益,上頭的命令是如果帶不回去,也要在她身上留下點什麽。”
    “隻能如此了,抓緊時間吧。”
    兩人商定好,朝地上昏迷的薑清桉兩人走去。
    聽到腳步聲的靠近,薑清桉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對方的容貌,可眼皮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渾身鬆軟,也使不上絲毫力氣。
    聽二人的對話,好似要對她做什麽,可她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心中既焦急又緊張,額角沁出了一層薄汗,身體發涼。
    對方似乎察覺到她恢複了意識,其中一人有些慌了神。
    “她好像有意識了,會不會聽到我們方才說的話了?”
    “來不及了,別磨嘰。”
    另一人聲音帶著催促,緊接著,薑清桉感覺脖頸一涼,好似有什麽軟而冰涼的東西鑽入了她的肌膚。
    她很快又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入目,是粉色的軟帳,有些眼熟。
    耳邊傳來一道緊張又驚喜的聲音,仔細聽,還帶著點哭腔:
    “小姐,您終於醒了,嗚嗚,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小姐。”
    是綠荷的聲音。
    這裏是丞相府,她正躺在沈意的床上。
    是了,她現在還用著沈意的身子。
    薑清桉漸漸緩過神來,頭腦依舊有些昏沉,不過身上恢複了力氣,她能動了。
    她抬手按住發脹的太陽穴,開口,嗓音嘶啞:
    “水……”
    “奴婢這就給您去倒。”
    綠荷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從桌上倒了水。
    外麵候著的婢女聽到動靜,忙去稟報沈丞相,小姐醒了。
    沈丞相剛下早朝回來,一隻腳剛踏進院門,便聽到意兒醒了,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急衝衝往沈意的院落疾步而去。
    “意兒,你醒了,可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人未到,聲先至。
    薑清桉剛喝完水準備躺下,沈丞相緊張擔憂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緊接著,是一張滿含關切的臉。
    薑清桉臉色還有些蒼白,她嘴角扯開一抹笑:
    “無事,就是頭腦還有些昏沉,休息一下就好了。”
    瞧著她毫無血色的唇瓣,沈丞相卻不這麽想,她可是昏迷了整整兩天一夜。
    他扭頭問跟在後麵的小廝:
    “大夫還有多久才到?”
    小廝答:“在路上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沈丞相點點頭,這才看向薑清桉,婢女搬來一張凳子,他在床前坐下。
    “今日早朝,我同陛下說了此事,陛下已經下令大理寺著手調查,等意兒好一些了,父親再讓大理寺卿的人見你做筆錄。”
    按理說,閨閣女子失蹤被擄走,大多是不會去宣揚的,更別說擺在明麵上去調查了,都會選擇私下暗中去處理。
    因為這關係到女子的名節和清白。
    即使沒有發生什麽,但難免會有人喜歡猜忌,然後傳出些風言風語來。
    可這件事不同,處處透著蹊蹺。
    兩天前,謝將軍的人在一處偏僻的院落找到了意兒和綠荷。
    而擄走她們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甚至在整個京城都銷聲匿跡,無從探查。
    起初,沈丞相懷疑過蕭尚書和蕭挽秋。
    百花宴上,意兒讓他們失了麵子,緊接著意兒就被人擄走,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麵去想。
    然而幾番查探和當麵試探下來,他才確定不是蕭府所為。
    可除此之外,意兒並未與他人結仇,沈丞相隻能想對方是否衝著自己來的。
    但他想不到是何人,他做事一向留有餘地,不會把人往絕路上逼。
    所以,這也正是此事的蹊蹺處之一。
    而讓大理寺的人去調查,也意在保護意兒的安危,對方多多少少會有些忌憚,至少不會再輕易下手。
    如今線索全無,隻能看意兒是否能想起些什麽。
    至於綠荷,她隻記得她和小姐是被兩個黑衣人打暈了,後麵便無知無覺,什麽也不知道了。
    聽到沈丞相的話,薑清桉點點頭,她忽然回想起在再次失去意識前,好像有什麽東西鑽進了她的脖子。
    思及此,她連忙讓綠荷拿來銅鏡,然後往脖子處左右照了照。
    “意兒,你在看什麽?”
    對於薑清桉的舉動,沈丞相皺眉,有些不解。
    薑清桉便把這件事說了一下,聞言,沈丞相臉色大變。
    他急忙去瞧女兒的脖子,可脖子完好無損,並無任何傷口。
    可沈丞相還是心驚肉跳的。
    “意兒,可把你記得的全部說出來?”
    薑清桉便把自己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
    可惜的是,她沒看清兩人的臉,甚至任何有標誌性的特征。
    沈丞相聽完久久沉默,他緊皺著眉,整個人仿佛籠罩在陰翳下。
    這時,大夫到了。
    沈丞相把薑清桉的話給大夫說了一下,讓大夫一定要仔細瞧瞧。
    大夫點頭應下,開始給薑清桉把脈,一邊把脈一邊詢問她的感受。
    然而,把了足足有半刻鍾,大夫擰眉站起身,有些慚愧地道:
    “大人,恕在下無能,在下並未探出小姐身子有何異樣,隻能看出前兩日中了迷藥身體虧虛,需好好調養。”
    聞言,沈丞相不知道該失落還是該慶幸。
    失落是大夫把不出來有何異樣,慶幸是若真無異樣,那他便無需為此憂心。
    可後者到底存在僥幸心理。
    薑清桉看出了沈丞相的擔憂,她心裏其實也有些沒底。
    除了頭暈,她現在確實沒有其他地方不適。
    當時頭腦昏沉,許是錯覺?
    她這般想著,便對沈丞相道:“父親,意兒現在無礙,若日後真有不適,再看看也不遲。”
    “暫且也隻能如此了,”沈丞相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
    這已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了,實在不行,隻能請禦醫了。
    可禦醫乃為皇室所用,需得陛下恩典。
    別無他法。
    “綠荷,好好服侍小姐,小姐有任何不適,即刻派人去請大夫。”
    薑清桉還需靜養,因此沈丞相沒有過多打擾薑清桉,臨走前吩咐了綠荷一句,便離開了。
    院中的人散去,薑清桉按了按仍舊脹痛的太陽穴,合褥躺下。
    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