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忍冬花公爵,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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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廳裏,歌舞依舊。
    席間的貴族們各個心不在焉,時不時將目光瞥向坐姿挺拔、獨自飲酒的葉芝。
    葉芝被陛下加封為公爵,一回合之內擊敗同為五環的阿爾巴公爵,種種事跡,在眾人心底掀起強烈的震動,神色難以平靜。
    即使有人在心中反對國王的決定,但有阿爾巴公爵顏麵無存、被驅逐出宴會場地的前車之鑒,也隻能暫壓下不滿,表麵讚揚著國王的英明與公爵的勇武。
    當然,同樣有人真心誠意地為葉芝感到高興。
    大廳角落,弗卡斯遠遠注視著水晶吊燈映照下的葉芝,渾濁的目光微微閃爍,絡腮白須顫動,嘴角揚起弧度。
    依稀間,眼前仿佛出現為伯朗第大公爵征戰的崢嶸歲月,而今天,葉芝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遠遠守望著葉芝的弗卡斯,感到一切恍如昨日。
    “少爺……已經成長為了不起的騎士了。”弗卡斯喃喃自語。
    “葉芝竟然已經五環了,這晉升速度,未免過於驚人!”
    比起葉芝受封公爵,更令加爾文感到詫異的,還是葉芝目前的實力。
    兩個月前,雙方還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四環騎士,而現在差距竟已如此之大!
    加爾文不由向著父親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能從托馬斯那裏得到一些指點。
    托馬斯盛起一勺燉牛肉,放在加爾文的餐盤麵包上,平靜地道:
    “別問了,吃飯吧。”
    維克公爵曾與葉芝有著舊交,也知道自家女兒對他一直都很仰慕,他留意著今天特意打扮得光彩照人的艾爾莎·維克,發現女兒癡癡盯著國王旁的位置,眼底已經容不下除了葉芝以外的身影。
    ‘是否該用艾爾莎的婚約,來籠絡葉芝這位後起之秀?’
    維克公爵很快打消這個念頭。
    ‘老國王肯定起過類似的主意。論聰明和美貌,艾爾莎比起殿下還是遜色了些……況且是自家女兒,我還真不舍得她早早出嫁。’
    於是,維克公爵也默默飲酒,以表示對國王決議的認可。
    “祝賀你,葉芝公爵。”
    葉芝身旁,戴著鑽石項鏈,好似珍珠一般雪白的特蕾莎,淺淺微笑,道賀道:
    “父王對你有著很高的期許,你也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公爵之位屬於你,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葉芝注視著這位美貌與智慧兼具的未來女王,發現她的眼神無比溫柔,顯然帶著籠絡與結交的目的。
    美貌是一樣武器,在外交時能發揮良效,隻不過美貌對於葉芝並不具備吸引力……畢竟他自己就已經是魅魔體質。
    葉芝與皇女的立場一致,也就沒有拒絕她示好的必要,微笑道:
    “謝謝殿下,能為王室效力,是我的榮幸。”
    特蕾莎懸著的心變得平緩,臉上揚起微笑,親自為葉芝斟上一杯葡萄酒。
    葉芝坦然接過,隨口攀談道:
    “不知道殿下信奉哪位神祇,又遵循哪種職業之道?”
    “我隻會些低環法術,還未正式決定將來的道路,不過我想……”特蕾莎頓了頓,輕聲道,“比起天國的光輝,我更相信不落的太陽。”
    葉芝一怔,想到後續劇情裏金獅王國在皇女的帶領下大力發展海軍,給海盜頒發私掠許可證,推動貿易發展,在一係列政策下最終成為七海霸主。
    她所謂的“不落的太陽”,就很值得尋味了。
    “聖域誕生的時代,不會對標的是大航海時代吧……”葉芝暗自吐槽。
    留意到葉芝的沉思,特蕾莎自知失言,很快轉移話題,輕聲道:
    “父王吩咐過我,說等到宴會結束後,讓你前往獅林一趟……他有些話要單獨與你商議。”
    葉芝點了點頭。
    這場慶功晚宴通宵達旦,直到黎明時分方才結束,眾多貴族喝得酩酊大醉,或是被仆傭背回馬車,或是直接在偏廳裏歇上一夜。
    經過這場晚宴,葉芝在倫都城裏的名望已達無人不知的地步。
    由一個毫無修煉天賦的家族朽木,到競技大會上一鳴驚人,而今又突破五環,跟隨陛下剿滅血族,從而受封公爵。
    葉芝的這一係列事跡,猶如傳奇,在貴族圈層間口口相傳,而吟遊詩人們對於這位神選詩人的成就與有榮焉,不少吟遊詩人已經開始抓緊編寫與葉芝相關的歌謠與詩篇。
    破曉時分。
    薄霧籠罩著獅林,秋深的露水帶著寒意,花園裏的秋水仙有股朦朧的美感。
    葉芝到來之際,猶如年邁獅子般的國王,竟然在賞花。
    他讓女仆們高舉著蠟燭,燭光映照薄霧裏的花園,野玫瑰、石竹花、繡線菊色彩斑斕,在這暮秋時節,忍冬花也已盛放,金銀相間的花卉亭亭而立,一時讓葉芝想起晨霜嶺那片美麗的忍冬花海。
    “來了。”
    獅心王沒有回頭,背對著葉芝,卻已認出他的腳步,口吻像是對待一位老朋友,淡淡地道:
    “來看看我的這些花。”
    葉芝打量著半天,點頭道:“好花。”
    “這麽敷衍?”獅心王失笑道。
    “秋天不是賞花的季節。”葉芝道。
    獅心王輕輕地歎了口氣:“你說得對…現在已經是暮秋了,看不到我最愛的花。”
    葉芝道:“陛下最愛什麽花?”
    獅心王反問道:“你覺得呢?”
    “那一定是金雀花。”葉芝坦然道,“因為這花是陛下家族的家徽。”
    獅心王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最愛的花。”
    葉芝訝然道:“當真?”
    “你命人在領地裏栽種了一大片忍冬花田,又常常以忍冬自喻,稱這花有忍耐寒潮的品格……我有沒有說錯?”獅心王瞥了眼葉芝。
    葉芝感慨道:“瞞不過陛下。”
    “你在領地裏釀酒、辦廠、建立法師分公會…這些我都有耳聞。”
    獅心王淡淡地道:“包括你招募哈德森公爵的前任宮廷法師,為你管理領地,以及你從劍河大學招攬的血族術士……這些我也知道。”
    葉芝心底咯噔一下,卻不知道國王突然談起這些有什麽用意。
    “你大可放心,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獅心王頓了一下,道:
    “隻是你的附庸裏不乏來路不明者,在你的加冕禮上,不排除有人會拿這些做文章。”
    獅心王平靜道:“所以,你最好給你的這些附庸們,找尋一個德高望重的,願意為他們背書的超凡者。”
    葉芝恍然,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道:“多謝陛下指點!”
    獅心王微微頷首,深邃的目光巡視過爛漫的花園,緩緩道:
    “公爵大多有其象征的花卉……蘭尼斯特以紅薔薇為代表,羅蘭王在登基前以鳶尾花為象征,而我在年輕時,也曾被人叫做【金雀花家的理查】。”
    “金雀花,便是我家族的象征。”
    說著,獅心王緩緩轉身,看向葉芝,鄭重其事地道:
    “我有一個請求。”
    葉芝預感到這件請求的重要,神情微肅,頷首道:“陛下請講。”
    “我請求你……在我死後,你要不惜一切代價,幫助特蕾莎,登基加冕——”
    此刻,獅心王宿醉的眼眶微微發紅,好似年邁的獅子,口吻嚴肅得像是托付身後事。
    “你要是能辦得到,我願向眾神起誓,你與子孫後代將永保公爵之位,而在加冕禮上……”
    天際泛起魚肚白,破曉的晨曦灑落在身材挺拔的年輕騎士,葉芝眼中倒映出蒼老的國王,隻見獅心王一字一頓,道:
    “我將封你為【忍冬花公爵】,葉芝,你的家族,將會像忍冬花那樣繁榮常青!”
    葉芝深吸一口氣。
    花卉、家徽與一位貴族的外號密不可分,就好比理查被譽為獅心王,而他在加冕前則被稱為金雀花公爵。
    忍冬花,晨霜嶺的象征,同樣將成為他日後家徽的一部分!
    克製住翻湧的心境與上湧的熱血,葉芝鄭重其事的頷首,許下誓言道:
    “以眾神之名,我會不惜一切,幫助殿下登基加冕!”
    一周後。
    葉芝的公爵加冕禮,在倫都塔的聖禮堂舉行。
    在加冕禮舉行前,有主教在國王廣場公正之神提爾的雕像前舉行演說,列舉葉芝包庇血族、私藏死靈法師、不敬神祇等七項罪狀,以反對葉芝加冕為公爵。
    這位主教的幕後主使,葉芝通過傑洛、羅傑、伊娃這三名獵魔人所建立起的情報網,已經得知是蘭尼斯特公爵所指使。
    情報的來源,是傑洛私下綁了這名主教,從嘴裏撬出的話可信度很高。
    這三名獵魔人,便是葉芝為自己培養的情報人員班底,為此付出了實打實的金幣。
    以晨霜嶺的資源產出,很難滿足建立一個公國的需求,但是獅心王將【威士忌】【晨霜奶酪】【禮堂玻璃】的特賣權,作為公爵權力的一部分,賞賜給了葉芝。
    金獅王國隻有晨霜嶺有釀造與售賣威士忌的資格,其中的利潤足以維持一位公爵的體麵排場,自然也包括培養一名間諜總管。
    傑洛獨立性與能力兼具,又受過葉芝的恩惠,雖不屬於葉芝的附庸,但同樣能勝任間諜總管的任務。
    得知是蘭尼斯特公爵在背後攻訐,葉芝默默在【複仇之書】上記下茱恩老爹的大名,心說對不住茱恩好兄弟,實在是你老爹不夠地道。
    出乎葉芝意料的是,在主教的聲討檄文發酵的後幾日,有大批吟遊詩人自發的為葉芝辯護。
    由於葉芝是青春女神的神選,這些吟遊詩人視葉芝為精神偶像,容不得葉芝受到汙蔑,便與反對者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吟遊詩人本就以辯才見長,再加上劍河大學的校長公開承認,葉芝領地裏的血族是她的學生,是不幸感染猩紅熱,同為血族的受害者。
    而被托馬斯剝奪了公爵頭銜的哈德森,出於對托馬斯的嫉恨,以及讓葉芝成為公爵為自己雪恥的意圖,不僅對裏希投靠葉芝的事既往不咎,還親自露麵,表示裏希曾是他的宮廷法師,已經放棄死靈學派的研究,葉芝招募裏希合情合理!
    有了這些強力的論據,吟遊詩人更是大受鼓舞,在舌戰中壓得反對者抬不起頭。
    蘭尼斯特公爵見狀,又暗自派人聯絡葉芝的兄長,希望與威爾遜·伯朗第攜手打壓葉芝,卻遭到了威爾遜的拒絕。
    “不論我們有著怎樣的間隙,他都是我的兄弟,即使將來他建立家族分支,我也很高興,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威爾遜如是說道。
    眼看著加冕之日一天天到來,自己的繼承者又天天胳膊肘往外拐,跑到葉芝的莊園去喝下午茶。
    蘭尼斯特公爵無奈,隻好放棄針對加冕禮的陰謀,接受葉芝成為公爵的事實。
    十月。
    楓葉火紅,陽光照耀得泰晤河金光燦燦,倫都塔上旗幟飛揚。
    聖禮堂。
    空氣漫著焚香的氣息,回蕩在高聳拱頂之間的吟唱,為儀式增添古老與神聖氣息。
    鍾聲響起,葉芝身披華麗的紅色公爵長袍,袍身上以金銀絲線織成金銀花的圖樣,葉芝目光沉穩,步伐穩重,在眾人的聚焦之下,緩步走向祭壇。
    祭壇上屹立著金獅國王理查·金雀花以及聖公會的坎德伯雷大主教,象征著世俗與教權對於葉芝加冕公爵的認可。
    來自青春教派的盲眼女祭司,同樣出席了這場加冕禮,將由她親手為神選者葉芝進行加冕。
    在葉芝的身後,弗卡斯目光堅定,手中捧著鋪著紅色天鵝絨的木盒,盒中擺放著鑲嵌寶石的冠冕。
    盲女祭司高舉那鑲滿寶石的公爵冠冕,緩緩戴在葉芝的頭上。
    頃刻間,似有神聖的祝福,環繞在葉芝的身旁。
    獅心王注視著意氣風發的葉芝,滿眼都是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他展露出一絲柔和的微笑。
    旋即,獅心王拿起象征國王權柄的石中劍,那柄精美的劍鞘,輕輕搭在葉芝的肩膀上,雄渾的聲音回蕩在莊嚴的聖禮堂。
    “我以國王與眾神之名,加封葉芝為北部行省,晨霜公爵領之領主,賜名——”
    “忍冬花公爵!”
    禮堂外,秋日的冷風吹拂著倫都橋的古老石階。
    鐺——
    忽然,倫都塔的鍾聲敲響,往來的市民無不抬頭仰望。
    以塔身為中心,散發出一陣溫暖而神聖的魔法氣息,象征著一位王國公爵的加冕!
    聖曆1459年,10月。
    葉芝於倫都塔加冕為晨霜領公爵。
    其綽號【忍冬花公爵】,很快傳遍整個金獅王國!
    羅蘭王國、神庭帝國特派使臣,出訪晨霜領,向葉芝表示友誼。
    盧西亞大公國選帝侯之女,月光教派聖女席琳,亦派遣使節前來問候。
    同月,托馬斯與葉芝的同盟中止。
    白夜城與威克港針對星光商會進行打壓,威士忌銷路一蹶不振,裏希連續三封傳信與葉芝商議對策。
    不拿到白夜城,就會一直被人卡住咽喉,而現在葉芝已經擁有了對於白夜城的宣稱,開始正式考慮對於白夜城的軍事行動。
    “托馬斯擅長隱忍,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實力如何,我還是得先提升職業之道,對上他才有十足的勝算。”葉芝暗道。
    又過了一日,葉芝接到獅心王傳來的書信。
    “南部行省傳來的消息,在索爾平原上發現了疑似【月豬】的腳印,你可命人去一探究竟。”
    葉芝放下信函,思忖片刻,朝身旁正為編纂公國法律而絞盡腦汁的格蕾喊道:
    “格蕾,先別學了,我們出去打獵!”
    格蕾抱著大部頭書籍,魂遊天外,雙目無神。
    聽到葉芝的呼喚,格蕾頓時精神一振。
    嘭!
    格蕾:“好耶!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