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亂認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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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方孝孺,徐允恭一臉的敬佩,道:
    “方先生真國士也。”
    陳景恪雖然有各種渠道,可以獲得朝鮮那邊的信息,但畢竟遠隔重洋,了解的並不細致。
    見徐允恭都如此敬佩,非常的好奇:
    “哦,他都做了什麽?竟讓你如此誇讚。”
    徐允恭娓娓道來,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最初的時候,高麗很多人心中是非常仇視大明的。
    一些原本親大明的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從而走上了敵對之路。
    甚至使節團裏的很多讀書人,都認為大明此舉非義戰。
    方孝孺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這種觀點。
    雖然無法說服心懷成見之人,卻讓支持大明行動的讀書人,更加的理直氣壯。
    之後他又第一個走出去,聯絡以前認識的高麗文人,為大明爭取人心。
    期間遭受的刺殺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最危險的幾次離死隻有一步的距離。
    “保護他的精銳將士都犧牲了二十三人,可見他麵臨的危險有多大。”
    “可是他毫不退縮,繼續去遊說高麗文人,甚至還在各大城市公開演講辯論。”
    “使節團的文人受到他的感染,也紛紛出動為大明爭取人心……”
    “前後共計六十七人死於敵人刺殺。”
    “正是因為他們的努力和犧牲,逐漸挽回了高麗文人之心。”
    “為後續平定叛亂,建立朝鮮王國,奠定了基礎。”
    陳景恪端起酒杯:“敬義士。”
    然後一飲而盡。
    穿越後第一次喝酒,嗆的他非常難受。
    徐允恭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道:“不會喝酒就別勉強自己。”
    陳景恪灌了幾口茶,說道:“我是高興,大明文人的脊梁還在。”
    這些事情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第一次聽說。
    作為一名華夏人,他心中對那些人充滿了敬佩。
    “大明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功績,陛下已經決定,授予參與此事的文人軍功。”
    “以後但有空缺,會優先任用他們。”
    徐允恭也由衷的感到高興:“陛下英明……相信經此一事,大明會有更多文人站出來。”
    陳景恪點點頭,說道:“繼續說,方孝孺最近在做什麽?”
    徐允恭回道:“正帶領一群高麗文人,說是要編寫一本朝鮮史,為朝鮮溯本歸源。”
    “此事現在已經成為朝鮮最大的盛事,無數文人想要參與其中。”
    寫史?陳景恪眉頭微皺:“此事上報朝廷了嗎?”
    徐允恭頷首道:“朝鮮王呈送了一批國書,隨凱旋大軍一同送來應天,想必有關於此事的奏報。”
    陳景恪恨不得立即將朝鮮國書取過來,看看有沒有這玩意兒。
    編史書本來就是大事,給朝鮮編史更是大事中的大事,一個不好可能會動搖大明在當地的統治。
    方孝孺這是發哪門子的瘋啊。
    不過這會兒正在舉行慶功宴,自然沒時間給他找國書,隻能等明天再說。
    之後兩人又聊起了其他事情。
    總體來說,朝鮮王國的局勢比大家預計的要樂觀的多。
    除了大明武力震懾,以及封王建製確保了舊貴族的利益。
    大明使節團的文人,將高麗文人給安撫住,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文人掌握輿論,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大明安撫住了文人群體,就相當於掌握了輿論。
    願意站起來反叛的人,自然就少了許多。
    當然,和大明采取的均田製也有關係。
    大明將沒收的反叛權貴的土地,全部分給了高麗百姓。
    要知道高麗之前的政治製度,類似於九品中正製,百姓就是權貴官僚的農奴。
    獲得自己的土地,那是前所未有之事。
    為了保護自己的土地,他們自然會支持大明。
    徐允恭感慨的道:“你不知道,那些高麗百姓獲得屬於自己的土地時,是多麽的激動。”
    陳景恪心道,我可是太知道了。
    獲得土地的百姓,為了保衛自己的土地,能爆發多大的戰鬥力,可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是能讓血肉之軀戰勝鋼鐵洪流的力量。
    百姓被均田製收買,文人群體也被安撫。
    舊權貴獲得重用,保護了自己的利益。
    三個群體的抵抗意誌被瓦解,朝鮮定矣。
    盛會總有完結之時,慶功宴很快就在喧鬧中結束。
    陳景恪起身回家,才發現自己的頭竟然有些暈乎乎的。
    這讓他很是無語,竟然被一杯白酒給弄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不過這反而更加堅定了他不喝酒的決心。
    一杯就這樣了,多喝幾杯誰知道會不會壞什麽大事。
    回到家,福清老遠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震驚的道:
    “您飲酒了?”
    說著連忙上來要攙扶他。
    陳景恪解釋道:“就一杯,酒真不是好東西,我不喝酒的決定是對的。”
    “一杯就成這樣了?”福清有些無語,又有些好奇:
    “什麽事情,竟然讓您破例?”
    要知道,他們成婚喝的交杯酒也隻是米酒而已。
    陳景恪就將事情講了一遍:“當時實在是太高興,有些不受控製。”
    福清明顯興趣缺缺,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這也值得您破例啊?”
    “等著吧,以後肯定會因為這事兒得罪人的。”
    要是一直不喝酒,大家也不會說什麽。
    破一次例,就會有無數人希望你破第二次。
    不破就是不給麵子。
    這個道理陳景恪自然也懂,卻絲毫不在意的道:
    “隨他們去,真正關係好的不會逼我喝酒。希望我破例的,我會在乎他們是老幾?”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廣交群臣,得罪就得罪了,是真的不稀罕。
    福清笑道:“那也沒必要刻意得罪人呀。”
    ……
    第二天,陳景恪趕往皇宮參加早朝。
    發現好些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他,就連平日裏看他不順眼的文官,也投以友善的目光。
    這讓他很是別扭,發生啥事兒了?
    這些人吃錯藥了?
    正疑惑間,就聽到有人在喊他,轉頭看去正是徐達、湯和、藍玉等人。
    他連忙走過來,主動向眾人見禮。
    這一圈人都知道他的底細,自然也都很客氣的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