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倚老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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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青瑤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張老太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張家的主事人,算起來,跟張婆子一家也算是一脈的。
    隻是,他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兒了,更何況,她又不是張家的人,這張老太爺莫不是在張家發號施令慣了,到她這裏來耍威風?
    嗬,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
    “不過,張老太爺方才的話,晚輩並不認同,這欠債還錢,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您大可以問問在場的大夥兒,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的?
    怎麽到了張老太爺的嘴裏,一句算了就輕飄飄地過去了呢?”
    “對啊對啊,欠債還錢,本來不就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這張家拿顧家的東西,隻多不少啊。”
    “就是就是……”
    人群中的聲音有些雜亂,但是依稀還是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麽。
    “咳咳。”
    張老太爺被人攙扶著,但是也聽到了人群中的私語聲,麵色十分難看,手裏木頭刻成的拐杖使勁地敲了敲地麵。
    接著,他轉頭,一臉不善地看著白青瑤“果真是伶牙俐齒,怪不得阿生會在你身上栽跟頭。”
    白青瑤冷笑一聲,這張老太爺為老不尊,開口就讓她舍了自身利益,現在還像將鍋扣在自己的頭上,哪裏有這樣的好事?
    “張老太爺這話,晚輩可不認同,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難不成,今日我借了張家的東西,趕明兒就不用還了?”
    “你——”
    攙扶著張老太爺的一個中年男子聽到她這話,眉眼一橫“長輩說話,豈有你頂嘴的道理!”
    “長輩?”
    “身為長輩,更應該以身作則,既然張老太爺視而不見,那做晚輩的,自然要提醒一下。”
    “你!”
    ‘咳咳。’
    張老太爺輕咳一聲,抬眸看向白青瑤“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不管怎麽說,當日是你把東西給了張家,如今想要要回去,這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不合理吧?”
    “送出去的東西?張老太爺怎知那些東西是我送出去的?而不是他們聯手哄騙了我的?”
    張老太爺一雙蒼老的眸子裏,閃過一抹銳利。
    “白紙黑字的,張生既然已經立下了借條,豈有反悔的道理?張老爺子……這一點,您應該清楚吧。”
    “如今,顧家長輩不在,您既然自稱為長輩,恐不會占了小輩的便宜吧?”
    白青瑤抱著顧澤淮,絲毫不懼怕張老爺子的目光。
    其他人聽到這話,紛紛把倒吸了口氣。
    這張老爺子在大元村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從來沒有人敢招惹他。
    再者,張家是除了顧家之外,大元村的第二大戶,村子裏也沒人會輕易招惹。
    現在見白青瑤竟然直接對上了張老爺子,村子裏的人頓覺不可思議。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輩!長輩說話,竟然還敢如此頂撞!”
    張老太爺沒有開口,但是他身旁的那個中年男子橫眉冷豎的,不善的看著白青瑤。
    “我們家老太爺的話,你隻管聽著便是,哪裏輪得到你頂嘴?”
    “既如此,那咱們便官府見吧。”
    白青瑤可不害怕他的威脅,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她也不會跟他們硬碰硬,反正借據在手,到時候張生不認也得認!
    “咳咳,顧家的,不管怎麽說,三十兩太多了,阿生家沒有那麽多。”
    張老太爺適時開口。
    ‘嘶——’
    周圍響起抽氣聲,村民們麵麵相覷。
    “三十兩?沒想到張生竟然花了顧家三十兩。”
    “顧家竟然這麽有錢?那他們怎麽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還用說,肯定是白青瑤拿去將東西給了張生,現在想開了唄……”
    不過,話說回來,三十兩銀子啊,這……他們得攢多少年啊。
    白青瑤卻冷哼一聲。
    “當初張家用我們顧家的東西時可沒見得節儉,現在需要他來還錢了,倒是讓家裏的長輩跑來我這裏哭窮了。”
    張老太爺聽到這話,麵色越發難看,一旁想要上前的江大娘腳步頓住。
    目光複雜地看著白青瑤。
    這顧家的,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而且,以前她看到張生分明都是想著撲上去的。
    雖說這張老太爺不經常見,但是白青瑤也是畏懼他的,可現在這樣,她臉上哪裏有絲毫的驚懼?
    “張老太爺,債是這張生欠下的,如果您非要出麵,那晚輩也沒法兒說什麽,但是……”
    剛聽到白青瑤有些緩和的語氣,張老太爺麵色稍緩,這顧家的,也算還是有些眼力見兒的。
    接著,又聽見了白青瑤接下來的話。
    “但是,即便張老太爺今日如何說,這張生既然拿了顧家的東西,就是當還的。”
    張老太爺臉上表情瞬間斂去,麵無表情的看著白青瑤。
    “如此說來,今日你非要同老頭子我計較了?”
    白青瑤搖了搖頭“張老太爺,今日可不是我要同您計較,而是您要同我計較。”
    說著,她眼角的餘光掃到不遠處的一道身影,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她要等的的人,終於來了。
    “我是顧家婦,自然不能將東西白白給了張生,原先我也是為了讓張生教導我家的三個孩子,豈料他竟哄騙與我……”
    說著,白青瑤竟是哭了起來,還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現在張老太爺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我放棄張家的借據,可曾想過我們娘兒四個該怎麽活下去?”
    “老頭子何時說過這些話?”
    “難道您不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母子三人本就艱難,如今,張老太爺竟然還想讓我放棄在外的債務,我倒是沒有關係…隻是,可憐了我家的三個孩兒,那可是我家當家的唯一的血脈啊……”
    “你——”
    “夠了!”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接著,就見人群逐漸散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
    看到他之後,大元村原本聚在這裏的村民,瞬間息了聲。
    “村長。”
    “嗯。”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視線卻落在了白青瑤身上,又看了幾眼顧澤瑄他們。
    察覺到他的視線,顧澤瑄拉著顧澤景朝著白青瑤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