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全家都是造反狂魔(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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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安五年,兼並西南數十部族。
大安七年,征遼東。
大安十年,西域三十多國俯首稱臣,帝國雙子星名震天下。
西域的加入,讓整個國家的版圖得到了空前的擴張,盡管此前朝廷已經通過文舉和武舉選出了不少人才,可在遼闊的西域麵前,那些人手還是少得可憐,但這也讓更多的人看到了出頭的機會。
朝堂人才濟濟,莫說在朝堂一展身手了,就算是想要躋身朝堂的困難程度都不亞於平步登天,而西域偏遠遼闊,黃沙漫天,天然的地理氣候文化條件便會讓許多人望而止步,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天大的機遇。
北地太學成立多年,培養出來的人才不計其數,錦晏作為院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想要去西域施展抱負的人才,唯獨她自己,哪兒也去不了。
北地,是她所能抵達的最遠距離。
再遠?
那就要被抓回長安去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北地桃花始盛開。
錦晏站在城門口,新一批的學子齊齊俯身朝她大拜,她目送新一批學子穿過城外桃林,一步步邁向遼闊遙遠而神秘的西域,眼中豔羨與欣慰並存。
她去不了西域,可這些傳承了她理想與信念的人,會將她所思所想帶到西域,帶到西南,帶到遼東,帶到東海,帶到她目光所至的每一處。
——
那是她親手締造的天下。
……
長安,朝堂。
西域已定,帝國周邊徹底沒了威脅,朝堂上那些人,一改往日齊心協力一致對外的勢頭,又開始互相攀扯,你來我往,勾心鬥角,整日上演陰謀大戲。
每當這時候,端坐高位的盛武帝便會露出玩味不屑的笑。
大臣們吵得厲害,一開始隻是陰陽怪氣互相嘲諷拆台,慢慢地怒氣上升,文雅的詞匯不足以去表達他們的心思時,便會夾帶一些各自家鄉的語言,開始用旁人聽不懂但清楚那就是罵人之語的詞互相攻擊,氣氛焦灼,矛盾自然升級,言語攻擊就變成了拉拉扯扯,最後又發展成為了當庭互毆。
而天子始終不發一言,隻是玩味地看著腳下所上演的一場場好戲。
突然,有臣子跌倒後不小心往上一瞥,與正煞有介事打量他們——仿佛在看著一群烏合之眾的天子對視一眼,忽而心頭一驚,渾身冰涼,繼而無視掉身後襲來的大腳與拳頭,結結實實地跪地磕頭。
“陛下,臣有罪!”
一石激起千重浪,一聲驚醒夢中人。
殿內那些喧囂嘈雜,那些陰陽怪氣,那些羞辱謾罵,那些拳打腳踢,很多很多的那些,通通都不見了,靜止了,仿佛這裏變成了一個無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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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所有臣子,都顧不上整理他們平素最為看重的衣冠,齊刷刷跪了一地,言己有罪,罪該萬死。
天子一直冷冷看著。
在眾人喊了十多遍罪該萬死後,他才緩緩說了一句話。
“那就都去死吧。”
眾人一怔,滿目駭然。
看夠了戲,天子起身離去,留下大臣們惶惶淒淒,顫顫巍巍,驚慌失措。
這時,忽然有人想起了什麽,立即一個滑跪,來到了同樣一直不發一言的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
“求太子殿下開恩,饒過臣這一次!”
一人開口,百人效仿,滿朝文武皆跪在了太子腳下。
“太子殿下!”
這四個字儼然成了救命稻草。
太子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說你們大鬧朝堂,視天子不存在,視禮法於無物,如今惹怒了天子,我也很難辦,我也無能為力啊。
在他身後,鍾行與王毋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
十分不雅,卻很應景。
在扮豬吃虎這件事上,太子可謂一馬當先,無人能敵。
果然,沒一會兒,大臣們便罰奉的罰奉,交糧的交糧,割田的割田,且都心甘情願,沒有半分勉強可言。
更有甚者,最先起頭的幾位大人,不僅親手砍掉了家族在朝堂的諸多助力,壯士斷腕,更需在長安最為繁華的街上重新上演一遍今日的好戲,取樂百姓,為期一月。
士可殺不可辱。
他們可以選擇死,可他們選擇了生。
於是,當錦晏回到長安,經過榮安街時,便看到了那一處處曾被人精心設計出來卻淪為百姓笑柄的百官大戲。
侍女不解其意,還道:“怪哉,如今連說書唱曲的人都這麽有氣勢了,乍一看仿佛見到了九卿之尊的大人們。”
錦晏聽著,不由莞爾。
什麽叫仿佛九卿之尊的大人,那就是九卿至尊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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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時常保護錦晏出入各處,與大臣們接觸繁多,自然認出了其中幾位,但聽著侍女天真的言論,看著自家長公主臉上促狹的笑,他便聰明地沒有作多餘的解釋。
在百姓們或怒罵嗬斥或拍掌叫好的聲音中,錦晏的馬車穿過街道,慢慢來到了宮門口。
暮色漸暗,宮門口卻熱鬧非凡。
那些大人們尚且在被搜身檢查,皇宮的大門卻已為她而開。
“恭迎長公主殿下回宮!”
侍衛們的聲音震天動地,忙於應付檢查的大臣們一聽,頓時麵色肅然,紛紛下跪行禮。
“免禮。”
馬車走了,人們才緩緩起身。
見那輛古樸馬車的背影消失,一人不由嘟囔道:“尚未年末,長公主殿下怎麽回宮了?”
其他人聞言,不由後退一步,遠離了那人。
揣測長公主的行蹤,不要命了?
想死也別連累別人!
但那愣頭青卻還在說話,“說來,長公主早已過了成婚的年紀,而她又與忠武侯感情甚篤,此番提前回宮,是否便是為了此事……”
話未說完,這人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驟然回神,卻見四下一片寂靜,空無一人,隻餘他自己傻站其中,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一人一樣。
這人又打了一個寒戰。
才八月而已,怎得就這樣冷了?
忽而,一道深沉冷厲冷若骨髓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它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人心驚膽戰,毛骨悚然,此生都不願意再聽見第二次。
“你說誰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