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跪了一堆，蕭瀾川正想拿他們開刀時，南枝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塞了起來。
    見她肯吃飯了，蕭瀾川將宮人們趕了出去，親自給她夾菜，“來朕喂你。”
    南枝看著蕭瀾川夾過來的菜，偏了偏頭，沒有張嘴。
    薑福來並沒有離開，還是在一旁守著，看見這一幕，都揪了一把心。
    南枝這也太驕縱了，換成其他後妃，看見蕭瀾川親自夾菜，早就喜不自勝了，哪裏還敢拒絕。
    蕭瀾川可是一國之主，哪怕南枝懷著身孕，也怎麽可能允許她這麽驕縱。
    事實證明，薑福來又猜錯了。
    蕭瀾川脾氣好得不得了，被她拒絕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來了幾分興趣。
    他捏了捏南枝氣鼓鼓的小臉，若有所思的道：“朕知道了，你要朕用嘴喂你。”
    說罷，他便將筷子裏的菜湊到嘴邊吃下，起身靠近南枝。
    南枝見他來真的，忙嚇得將自己的小碗送出去。
    “陛下給我夾吧，多夾點，我愛吃。”
    蕭瀾川歎息了聲，似乎有些遺憾，“下次再喂你。”
    南枝碗裏被夾得滿滿的。
    可事實上，她吃不了那麽多。
    她現在的胃口還不大。
    吃了小半碗，她便放下了。
    她摸著有些微撐的肚子，彎了彎眼睛：“陛下幫我揉揉吧。”
    她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蕭瀾川明知道她在一步步試探自己的底線，還是選擇了容忍。
    或者說，他喜歡她的得寸進尺。
    他抬手，撫上了她的肚子，輕輕按揉著。
    南枝按住他的手，垂眸看著他一臉小心翼翼，生怕弄痛她的模樣，翹了翹唇角：“陛下跟寶寶說說話吧。”
    多說些話，肚子裏的寶寶也會和他多親近。
    到時候生出來後也會黏著他，讓他體會當父親的快樂，黑化值也能慢慢降下去。
    可蕭瀾川卻沉默了許久。
    他沒有當過父親，還真不知道怎麽說。
    想了一會，他道：“不準欺負你娘親，不然出來後，朕會狠狠揍你。”
    南枝：……
    這還不如不說呢。
    她笑了，“陛下，不是這樣說的。”
    “那該怎麽說？”蕭瀾川又道，“我和你一起揍他？”
    忽然變掉的自稱讓南枝愣了愣，她看著眼前男人。
    他看著她的眼睛好像有什麽東西徹底變質了。
    黑化值在一點點往下掉，已經掉到了百分之五十。
    南枝不確定它能不能保持在百分之五十，她彎起唇角，一點點教他：“陛下跟我一起說，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一點點的輕撫著肚子，溫柔道：“寶寶，爹爹和娘親都很愛你。”
    蕭瀾川手凝滯了片刻，才緩緩跟著重複。
    他的音色有些僵硬不自然，但說出來的語氣已經不自覺溫柔許多。
    此刻，他們好像變成了最尋常不過的夫妻。
    一起幻想著未來一家三口的模樣。
    後來……
    “寶寶，娘親很愛爹爹，爹爹也很愛娘親的，對不對？”
    “寶寶……”蕭瀾川意識到什麽，緩緩抬眸，與她的視線對上。
    在那雙漂亮的杏眼裏，他看到這世界最美麗的風景，沒有一絲雜質，隻有他的倒影。
    何為愛？
    起初，他隻是把她當成小貓小狗一樣養著，念的時候，摸摸抱抱。
    可這才短短半年，他發現，自己似乎不對勁了。
    他每天晚上都想抱著她睡，想親她，抱她，和她做最親密的事。
    想和她一起生老病死。
    和她在一起，有那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不想知曉太後為什麽如此偏愛蕭景毅，一心想置他於死地。
    他想，他可能真的瘋了。
    南枝看著已經升到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值和九千左右的積分，便知道自己選擇使用龍鳳胎藥劑沒選錯。
    她靠在蕭瀾川懷裏，“陛下，等枝枝胎像穩定後，讓枝枝去外麵散散心好不好？”
    她知道現在蕭瀾川心情不錯，這個時候她提出來，他會比較容易答應。
    蕭瀾川果真同意了。
    他勾著她的下頜，力道輕柔的親了親她的唇，意猶未盡的離開。
    “你好好聽話，好好吃飯，等穩定了，朕會放你出去的。”
    南枝以為蕭瀾川會留下來住，沒想到，他竟然走了。
    她自然希望他離開，不過不能表現出來。
    蕭瀾川走的時候，見人眼巴巴的看著他，他有些不忍，揉了揉她的頭：“不準多想，朕抱著你，不做些什麽睡不著，朕怕傷著你。”
    想到什麽，南枝臉又紅了。
    蕭瀾川還想她再紅一紅，將人抱在懷裏，又親了好一會，摸了好幾把，才心滿意足離開。
    等他走出漪瀾殿，麵上的笑容一點點斂去。
    他不是不能忍，他怕的是夢魘的自己。
    雖然最近已經發作不頻繁。
    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失控。
    一想到第一次，他差點掐死她，他就不敢去賭。
    這麽香香甜甜的小枝枝隻此一個，他可不想弄死她。
    所以他才會那麽快答應讓她住進漪瀾殿。
    南枝懷孕後很是嗜睡，蕭瀾川走後沒多久，她就有了睡意。
    而蕭瀾川回到上陽宮，看著空蕩蕩的宮殿，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習慣還真個可怕的東西。
    漪瀾殿每日都有流水似的賞賜，和最新鮮的時令蔬菜水果。
    隻要南枝提一句，哪怕不想吃，禦膳房也會想方設法弄來。
    有人想過從飲食上下手，可每日送進漪瀾殿的飲食，都會查驗好多遍，根本無從下手。
    蕭瀾川對南枝的寵愛有目共睹。
    大家羨慕的羨慕，嫉妒的嫉妒。
    不過好在蕭瀾川並不留宿漪瀾殿，機會好像來了。
    秦靜儀這半年來一直在調理身體，眼下太醫都說她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
    她挑了個易孕的好日子，精心做上幾道小菜，梳洗打扮一番，去了上陽宮。
    她想著蕭瀾川不是喜歡南枝麽，於是在妝麵上也花了幾分小心思。
    彼時蕭瀾川正和大臣們議完事，一抬頭，就瞧見垂著腦袋的秦靜儀。
    “何事？”
    秦靜儀緩緩抬頭，嬌嬌弱弱的朝蕭瀾川看去。
    當蕭瀾川看到她的臉時明顯恍惚了一下。
    秦靜儀覺得時機來了，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