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5:朝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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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打,也不能不打,那我想不出有什麽別的解決方案了。”彼得·伯頓叉著腰,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嘴臉,這也是他內心真實想法的寫照,“我們不能指望著華盛頓一紙通告就讓土耳其人和伊拉克人退兵,但我們僅憑手頭這點部隊又不可能阻止他們在這裏大打出手。更要命的是……”他提起了那個讓所有在場的美軍軍官和士官都感到棘手的敵人,“從目前的事態發展來看,安布雷拉並未遭到致命打擊,而且我有理由相信這一次的意外也是他們挑起的。”
    “各位,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用比較和平的手段解決問題?”查理·袁把冒失的伯頓按回了座位上,“土耳其人和伊拉克人都有自己的借口,如果我們能證明這些借口完全不成立,那時候——”
    “那時候他們也不會停下來的,少尉。”站在瓊斯上尉身旁的麥克尼爾敲了敲桌子,“庫爾德斯坦是紮進他們心裏的一根刺,隻要這根刺還在,就算這一次的借口被證明是虛假的,下一次他們還會找出新的借口。”說到這裏,他和瓊斯上尉交換了眼神,在某些問題上達成了共識,“況且,趁著我國忙於對付天災時悍然出手賭博,這對他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們很可能在未來十幾年、幾十年內都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
    從理論上來說,駐紮在伊拉克的多國聯軍應當受到伊拉克法律的管轄,即便是美軍也不例外(盡管事實上並非如此)。因此,請求駐伊美軍介入武裝衝突並阻止伊拉克軍隊的行動,或許和美伊之間的戰略框架協定存在一些衝突。此外,土耳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通過了授權軍隊越境進入庫爾德斯坦追擊庫爾德武裝人員的法律,隻不過當時一直未曾真正讓這項法律派上用場罷了。如今正可謂禍不單行,最糟糕的情況同時出現,這給駐庫爾德斯坦美軍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考驗。
    然而,決定事實的永遠是實力而非理論和說教——這也是麥克尼爾目前的觀點。為此,他對自己的同僚和上司們解釋說,如果美軍高級指揮機構暫時不能製定出應對措施,那麽他們該做的就是盡可能地阻止土耳其和伊拉克軍隊的滲入。
    “簡而言之,我們可以沿用之前的戰術,和庫爾德軍隊並肩作戰。”麥克尼爾在地圖上圈出了土軍和伊拉克軍重點進攻的方向,“上尉,我建議您前去征求中校的意見,最好是申請師指揮部發動北方的民兵武裝,盡可能拖延土耳其人的腳步;伊拉克人這一邊由我們來負責,不管怎麽說,我們既不能讓他們得逞也不能過多地削弱他們,畢竟南方還有個信仰衛士團呢。”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家或許都有責任。”瓊斯上尉用右臂撐著腦袋,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麥克尼爾上士說得對,我們不能把無謂的精力浪費在內訌上。和上級作戰部隊溝通的問題由我解決,你們先動員起來,務必要阻止伊拉克人把事情弄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所謂無可挽回的地步,大概就是完全失去私自和解的餘地、讓局勢變成了多國之間的正麵衝突。那是麥克尼爾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而且到那時他們也會被迫參加一場本不該爆發的戰爭、完全失去繼續追擊安布雷拉的機會。不過,在他重新接手了連的後勤工作後,麥克尼爾才發現失去支援給海軍陸戰隊帶來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雖然海軍陸戰隊指揮官們在本土的瘟疫爆發時已經預感到了危機的到來並提前做出準備、盡可能地囤積物資和武器裝備,但那時他們仍然將這些必要行動視為保持基地防禦強度的一部分措施,而不是應付大規模戰鬥的準備。
    不過,除了這些顯見的問題之外,還有另一件事在困擾著麥克尼爾,那就是瘟疫本身。從他目前所搜集到的新聞報道上來看,發生在合眾國本土的瘟疫似乎是一種肺炎而不是什麽離奇、不可理喻的食人症,這樣一來他似乎可以以此為據將安布雷拉排除在嫌疑人名單外;然而,同樣有一些流言說,一部分染病後神誌不清的患者會瘋狂地撕咬靠近他們的一切活人,盡管這些謠言還沒有得到任何官方機構的證實或證偽,它已經讓麥克尼爾隱約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安布雷拉最好和此事無關,否則事態將一發不可收拾。
    整個基地都忙碌著,從指揮官到士兵,所有美軍都在盤算著如何利用手頭的資源對付兩支心懷鬼胎的盟軍。不僅美軍做出了準備,吉歐特隆公司也一樣,他們正在計劃將一部分位於庫爾德斯坦境內的研究人員和重要物資撤到北方,準確地說是高加索地區。那裏雖然更靠近俄羅斯,但短期內來看還算安全。
    彼得·伯頓一直對部隊的真實後勤狀況感到擔憂,他屢次向麥克尼爾詢問詳情,不過從來沒能得到明確的回複。不僅如此,最近他也沒能在吉歐特隆公司的s機甲測試團隊裏見到麥克尼爾,倒是同樣沒過多久便出院的米哈伊洛夫已經回到了崗位上。於是,對麥克尼爾近期的工作感到好奇的伯頓決定去看看麥克尼爾現在的工作進展,當他找到對方時,卻發現麥克尼爾也沒有在認真地整理統計數據——那家夥正在一絲不苟地描繪著什麽地圖。
    “這是什麽?”伯頓嘖嘖稱奇,“真夠細致,你把這座城市的每一棟建築、每一條道路甚至是通向外界的岔路都畫出來了。”
    “敵人真正的總部。”麥克尼爾言簡意賅地說道,“我不知道它位於哪裏,就連潛伏在安布雷拉內部的博尚也說不清楚。但是,敵人忽略了一件事,他們可以不讓我了解去那裏的路,卻沒法阻止我把他們的總部地形背下來。”
    “你——”伯頓大吃一驚,“……全都是憑著記憶?”
    “做不到對戰場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了然於胸的指揮官,隻會白白地讓手下的士兵送命而已。”麥克尼爾輕描淡寫地說道,“見諒,我已經很多年沒手動繪圖了,準確地說至少有四十年,所以畫出來的效果很不理想。”
    “哎呀,你可以把這種事交給我嘛。”伯頓自告奮勇地走上來,“這門手藝,我還算擅長。”
    麥克尼爾心不在焉地放下了手裏的繪圖工具,輕聲說道:“但是,有些東西僅憑口頭描述是沒法在紙上重現出來的。除非你能感受到我在想什麽,不然我就是說得再怎麽活靈活現,你畫出來的東西也會和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那可不一定。”
    說著,伯頓走上前去,接過麥克尼爾手裏的工具,當著對方的麵開始繼續補充這幅巨型地圖。望著伯頓那大手大腳的動作,麥克尼爾已經做好了被對方輕易地毀掉自己連日來的工作成果的心理準備。不料,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蔑視逐漸轉變為了驚訝:伯頓恰到好處地在地圖上補充著那些他有心描繪卻因手藝不精而無法重現出來的細節,而這時麥克尼爾仍然一言不發。僅憑邏輯上的推測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他想著。
    “你……”他瞪大了眼睛,並且從自己過往的經曆中看到了相似的一幕。
    “不瞞你說,那天我在醫院裏醒來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頭腦中似乎突然多出來了一些記憶,而且那肯定不是我自己的。”伯頓滿頭大汗地繼續工作著,他那隻留著一撮金毛的近似光頭被照明燈晃得閃閃發光,“後來島田對我解釋了前因後果,那時候我才明白當時在我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壯碩的青年男子忽地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仍然背對著麥克尼爾。
    “但讓我想不通的是,被安布雷拉抓走的是你,被關進實驗室裏受折磨的也是你,回來之後差一點被當成叛徒的還是你,結果你卻先顧著向我們道歉並聲稱自己的缺席帶來了什麽損失……你覺得有必要嗎?”麥克尼爾聽到伯頓發出了苦澀的笑聲,“老弟啊,我們這段時間不過是隨便地執行幾次作戰任務、在沙漠裏吃點沙子罷了,跟你的遭遇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團隊的領導,可不是要把所有責任都包攬在自己身上的萬能罪人。”
    “聽你這麽說,我感動得快哭了。”麥克尼爾麵不改色,“很高興你終於正經了一次,那我可不可以請求你把三天兩頭跑出去逛夜店的愛好給戒了呢?”
    “免談。”
    美軍本來沒有這麽多準備時間,是伊拉克軍隊的猶豫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並讓更多美軍指揮官產生了能夠在不動武的情況下解決問題的錯覺。開進庫爾德斯坦後沒多久,伊拉克軍隊就停止了行動,他們忙於鞏固已有的陣地,並隨時提防著可能趁機發起突然襲擊的信仰衛士團。
    同毫不掩飾真正動機的土耳其軍隊不同,伊拉克軍隊仍然按照一種相對溫和的手段處理問題。他們一連向庫爾德斯坦發布了數次通知,要求庫爾德斯坦交出疑似在伊拉克境內傳播致命瘟疫的罪魁禍首,然而對此事全然不知的庫爾德人甚至聽不懂對方的要求,更別說交出凶手了。
    盡管庫爾德軍隊總兵力規模接近30萬,但大部分仍然保持著遊擊戰時代鬆散的民兵組織結構,且武器裝備嚴重老化;相比之下,總兵力超過50萬的伊拉克軍隊在對付庫爾德軍隊時有著充分的信心,他們甚至不介意給對方一點反應時間,若是庫爾德人直接做出了過激舉動則更好,那樣一來伊拉克人也有了更充分的動手理由。
    伊拉克陸軍第7步兵師是進入庫爾德斯坦的先頭部隊之一,這支齊裝滿員的作戰部隊下轄第27、28、29步兵旅,結構臃腫,其兵力規模是同等級別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一師的整整兩倍以上。第7步兵師師長易卜拉欣·祖拜迪少將認為自己完全能在美軍幹預之前【徹底解決問題】,因此他早就開始考慮如何盡可能地讓手段溫和一些——畢竟,直接把軍隊開到村莊門口大開殺戒是舊伊拉克軍隊的做法。
    24小時期限一過,伊拉克軍隊再度大舉北進,並首先和庫爾德地區警備部隊交火。按理說此時附近的庫爾德部隊應該迅速趕來支援,然而被內部兩派鬥爭撕裂的庫爾德軍各作戰部隊隻聽從自己那一派的指揮,使得庫爾德軍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趁著庫爾德人反應遲鈍的機會,伊拉克軍隊勢如破竹,一路上近乎暢通無阻,就連戰鬥開始前對行動並不讚同的軍官也變得樂觀了起來。他們安慰自己說,美國人需要的隻是一個能在這裏代表合眾國利益的代理人,那個角色由誰扮演並不重要。
    然而,沒過多久,第27步兵旅就在基爾庫克(krkuk)附近遭遇了頑強阻擊。處在前線指揮戰鬥的哈瓦少校得到匯報稱,伊拉克軍前鋒部隊被使用美軍6型s機甲和少量坦克混編而成的裝甲部隊的庫爾德武裝擋住了去路。報告中特別提到,庫爾德軍隊使用的6型s機甲看上去十分奇怪,盡管對美軍老型號機甲進行必要的改裝一直是接收美軍武器裝備的各**隊的常見手段。
    躲在罕見的綠洲裏乘涼的哈瓦少校很不情願地鑽出了他的安全屋,乘著卡車去前線一探究竟。在這片位於基爾庫克西南方向約20千米處的綠洲附近,庫爾德人的農田和林地漫山遍野,而這裏本還是哈瓦少校小時候能夠自由自在地拜訪的樂土。附近的庫爾德人早就逃走了,這倒也讓哈瓦少校省掉了清理農村這個棘手的步驟。
    適逢天朗氣清,周邊又是一馬平川,能見度高得可怕,無險可守的兩支軍隊圍繞著農田打轉,雙方都找不到合適的掩體,而且那些低矮的平房也不適合充當裝甲部隊的地堡。伊拉克軍隊把裝甲部隊和步兵混編起來協同推進,同時緊張地關注著天空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隻要美軍拿出了用駭人的戰略轟炸對付他們的架勢,那時他們除了盡快逃跑並就近尋找掩體之外也沒有任何辦法。
    “我一直以為他們的戰鬥力和信仰衛士團的外圍邊緣部隊差不多。”跟在哈瓦少校身後的軍官結結巴巴地說道,“真沒想到……”
    “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沒人會把自己全部的實力都展示出來。”哈瓦少校隻是感到有些奇怪,他自認為還算了解庫爾德軍隊,並且深知庫爾德人一直沒能建立起較為完整的裝甲部隊,哪怕庫爾德軍隊從美軍手中獲得了許多老型號武器裝備也一樣,“不能在這裏被擋住,行動速度必須更快。”
    接到了哈瓦少校命令的伊拉克士兵們鼓起勇氣繼續進攻,然而他們的攻勢仍然顯得軟弱無力。炮彈和子彈根本無法擊中目標,就算勉強擊中的也不能讓那架敵方s機甲出現明顯的損傷。相反,看似笨拙卻依舊靈活的敵方s機甲輕而易舉地瞄準了伊拉克軍隊的卡車和裝甲車並迫使在爆炸中幸存的士兵們狼狽地逃跑,而這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家夥自始至終隻是堅守在這條分界線上,並無向伊拉克軍隊發起反攻的跡象。
    馬臉軍官從望遠鏡裏看到了敵人的模樣,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美軍用於對付類似目標的常用手段。s機甲的高機動性一直讓不怎麽接觸這種戰爭兵器的哈瓦少校感到奇怪,但他同樣知道可以用一種相當簡單粗暴的方式讓這種人形機器人的優勢徹底消失:隻要火力足夠凶猛且封鎖對方的全部退路,任何一種型號的s機甲都會化為廢銅爛鐵。不過,令人遺憾的是,能為他提供那種火力的似乎是美軍而不是伊拉克軍隊。
    毫無疑問,敵人正在挑釁他,甚至不屑於追擊。除此之外,更讓他感到不安的,則是據守在同一道防線附近的其他敵軍作戰單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參加戰鬥,而參與進攻的伊拉克軍隊僅被幾架s機甲耍得團團轉。
    “你確定這是6嗎?”他回過頭詢問屬下,“我不記得這玩意有這麽離譜的性能,起碼美國人給咱們的沒有。”
    “不好說。”旁邊的軍官也不太確定,“俄國佬用特殊手段限製了外售型號的性能,說不定美國人也這麽做了,隻是我們以前沒發現。”
    話音剛落,一種奇怪的噪音鑽進了眾人的耳朵。沒過多久,驚慌失措的伊拉克士兵們就搞清楚了噪聲的來源——前方出現了幾架搭載了擴音設備的直升機,這些直升機沒有參加戰鬥,隻是留在安全的地方向伊拉克人不斷進行著廣播、用阿拉伯語勸說伊拉克軍隊遵守盟友之間的條約並馬上退出庫爾德斯坦。
    “沒錯,他們要是這時候退出,我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畢竟我們總不能瘋狂製裁自己的盟友。”坐在s機甲駕駛艙裏的彼得·伯頓連接上了直升機裝載的擴音設備,然後親自朗讀他寫好的勸降通知,雖說麥克尼爾不認為這麽做能奏效,“看在上帝的麵子上,我們打起來隻會讓安布雷拉有機可乘。”
    “是啊,剛才我接到一個消息,吉歐特隆公司往北麵撤退的隊伍被不明武裝人員打劫了。”麥克尼爾沮喪地說道,“人和貨物都沒了。看來我猜得沒錯,安布雷拉想讓我們全部被卷入新的麻煩中無法脫身。”
    “……見鬼。”伯頓隻覺得頭疼,“那我們更要快點結束這場鬧劇了。對了,如果伊拉克軍隊和信仰衛士團都是安布雷拉的【合作夥伴】或者說用來吸引我方注意力的工具,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找個機會通知卡薩德讓他不必在防備信仰衛士團上繼續投入資源了?”
    麥克尼爾沒有回答,他也在考慮用更高效的方法阻止無謂的衝突。讓伊拉克人認識到差距或是讀懂美軍的態度後知難而退,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但他還不確定伊拉克人的決心堅定到了何種程度。
    話說回來,要是美軍跟現在的庫爾德軍一樣分成兩派互相攻訐、隻聽自己人指揮的部隊,絕對是災難。看起來,庫爾德人從合眾國身上學到了許多,甚至把某些特征發揚光大了。
    站在原地隻管擊退對方進攻的行為藝術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而伊拉克人還沒有放棄的意圖。麥克尼爾估算著跨過兩千米的距離所需的時間,而後告訴伯頓和米哈伊洛夫準備發起致命一擊。三架偽裝成了6型s機甲的9幾乎同時衝出戰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伊拉克軍隊,而上方原本用於播放勸降通知的直升機也暴露出了真麵目。早已在一次次的受挫中變得疲軟的伊拉克士兵們沒有預料到看似隻打算固守防線的敵人竟然會開始反攻,一時間措手不及。
    須臾之間,麥克尼爾一行人已經抵達了伊拉克軍隊一側的戰線。他們旁若無人地破壞著伊拉克軍的載具,並用胡亂的炮擊逼迫其他伊拉克士兵撤退。無意中,麥克尼爾發現其中一位在幾名士兵的掩護下撤退的伊拉克軍官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眼熟,他立即接通了直升機上的揚聲器,勒令對方停下並命令手下停止抵抗。
    “如果你們拒絕停止抵抗,我們就把這裏的每一個伊拉克士兵全都殺死。”麥克尼爾威脅道,“第27步兵旅的主力部隊離這裏還有至少10千米,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是屍體了。”
    四散奔逃的伊拉克士兵在缺乏統一指揮的情況下很快就失去了戰鬥意誌。二十分鍾後,尷尬地蹲在農田裏的麥克尼爾見到了被伯頓五花大綁著送到他麵前的哈瓦少校。
    “我就猜得出是你們。”哈瓦少校的第一句話還聚焦於方才的戰鬥,“庫爾德人既沒有這種裝備也沒有這麽厲害的士兵。”
    “個體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差距累加起來就非常恐怖了。”麥克尼爾滿不在乎地說著,“像我這樣的人,死了一個還能找出千萬個。不管怎麽說,我希望這場鬧劇能盡快結束,哈瓦少校。您大概還不知道吧?您的上司易卜拉欣·祖拜迪少將是安布雷拉的盟友——”
    “早就知道了。”
    麥克尼爾臉上的客套笑容凝固了,他一直認為哈瓦少校對此並不知情。然而,更大的問題在於,倘若哈瓦少校也是安布雷拉的盟友,那麽麥克尼爾和瓊斯上尉都有間接通敵的嫌疑。
    “……什麽時候?”他壓低了聲音,盡管他知道這會使得他的話語被淹沒在隆隆炮火聲中。
    “調查食人症瘟疫的時候。”哈瓦少校板著臉,完全不顧一旁臉色愈發鐵青的伯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我先得告訴你,你們的盟友也不可信。想一想安巴爾省北部的瘟疫,在那處疫區裏製造食人症患者的安布雷拉部隊本來已經被平定了,但是後來瘟疫還是二度爆發……”說到這裏,他瞪了一眼躲在麥克尼爾身後的伯頓,“在那裏做實驗的,根本不是安布雷拉。”
    “胡扯。”麥克尼爾怒罵道。
    “我可以作證,他沒完全胡說。”伯頓攔住了作勢要衝上去打哈瓦少校的麥克尼爾,“……卡薩德差一點被我軍所殺,出現在那裏的信仰衛士團部隊也不是和安布雷拉合作的那一方。邁克,冷靜點,這事確實很蹊蹺,我本來不想跟你多說。”
    哈瓦少校沒聽清伯頓在說什麽,他隻是見到伯頓把一個箭步衝過來的麥克尼爾擋在了麵前,而麥克尼爾過了一會就後退幾步並恢複了常態。
    “你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他冷笑著,“啊,我想起來了……你曾經被安布雷拉的食人症患者襲擊過,那當時你和你的部隊是如何幸存下來的?”
    “我不知道。”哈瓦少校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們死定了,但是並沒有,也許病毒的感染效果因人而異。在那之後,有另一個未知的消息來源通知我們去阻擊安布雷拉南下的部隊。現在回想起來,安布雷拉借助我們甩掉了已經失去價值的內部人員,並且成功地讓他們的優勢進入了我方高級將領的視野。在那之後的事情,並非我所能決定的。”他停頓了一陣,繼續說道:“這片土地上,不管誰來做主,我們這些人總還要活命、還得吃飯的。”
    被哈瓦少校帶來的一連串消息轟炸得目瞪口呆的麥克尼爾責備地看了伯頓一眼,放棄了原定的計劃。預料之外的變數太多了,原先的方案不夠穩妥。
    “我改主意了。”麥克尼爾讓伯頓給對方鬆綁,“看上去我們都是受害者,那麽我們理應共同把那些瞞著我們私下交易的家夥送上法庭。從現在開始,你們要聽我的安排……要是你向你的上級和同僚泄露半點信息,我就隻能讓你和你的全部手下嚐一嚐當年你們招待庫爾德人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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