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裴二叔裴宴寧顧四他們走到了外麵，裴二叔這才看向顧四：“你舅家那邊的情況你知道了？”
    剛剛聽裴宴寧說先前顧四被趙簡安喊走的，他心裏麵就有了猜測。
    “是礦上……”
    裴宴寧對顧家的情況有點了解，但是不多。
    他那個親家母娘家是隔壁縣煤礦附近村子裏的，靠著撿煤渣子，比起周圍的村子還稍微富裕一點點。
    這會兒看他們表情，裴宴寧就想起來前兩天得知的煤礦上出的事情，心裏麵隱約有了猜測。
    顧四嗯一聲，給裴宴寧解釋。
    “埋礦井裏麵了，救上來時人已經沒了，身上不怎麽好看，顧青南擔心自己過來找我，控製不住情緒，嚇到靈曦……”
    顧家幾個小輩，小時候沒少跑去舅家那邊撿煤渣子賣，和舅舅關係很親近。
    得知人沒了，顧青南情緒當時就有些失控。
    顧青南時不時就往這邊跑，家裏麵侄子侄女的多，他見識到不少懷孕的模樣，知道靈曦那情況比較嚴重，他擔心把靈曦嚇出個好歹，這才讓趙簡安過來找個借口把顧四叫出去的。
    裴二叔安慰的拍了拍顧四的肩膀，這才說他們來的原因。
    “顧家下午過來報喪的，老太太一聽這情況老四不可能不去，一去還得好幾天，她擔心靈曦，好說歹說的，說不通，非要過來。
    明暉一聽要來，自己噔噔噔踩著小凳子就給自己收拾了小包裹，說什麽也要跟著一起。”
    明暉也還好辦，不聽話總有能讓他聽話的辦法。
    可他拗不過老太太，也想著靈曦就是老太太眼跟前長大的，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老太太一清二楚的。
    到底還是把人帶來了。
    裴宴寧點了點頭。
    他能說什麽？
    他也不能將老娘給攆回去。
    老太太真就是一番好意。
    而且——
    “按理，你是得去一趟的。”
    裴宴寧當然知道顧四不是顧青北，和顧青北的舅舅沒什麽感情，但這事兒卻也不是那麽說的……
    顧四點頭：“奶能過來幫忙再好不過了。”
    老太太愛幹淨，做飯也好吃……
    最主要是以前顧四還未出現的時候，靈曦一直吃的是老太太給開的小灶，想來靈曦應該吃的習慣。
    顧四神色鬆了些，繼續。
    “我原本放心不下靈曦，還說要回來和爸商量一下……
    他這一離開最少也得三四天。
    至少在正日子前一天到，最早也要第三天下葬才能離開，再加上路上耗費的時間，三四天都不一定夠用。
    這年頭交通不便，時間都耗在路上了。
    他還說實在不行，想個辦法，大不了不去了。
    可老太太既然過來了……
    老太太剛剛他看了，氣色比起他送藥包回去之前要好了些，但還是挺缺覺的模樣，可是吧在家平常盯著點兒靈曦讓她別做危險的事，至多再做頓飯，這也累不著她。
    是以，顧四答應的很痛快。
    事情也就這麽定了下來。
    主食吃的是麵條，家裏麵的罐頭開了幾個，還有肉醬，就這麽吃了。
    趁著他們吃飯的功夫。
    顧四和靈曦商量。
    “四哥得出一趟遠門，等會兒就和二叔他們一起走，要離開三四天的樣子，這幾天讓奶先住在家裏陪你好不好？”
    靈曦愣了一下。
    根本沒想過顧四要離開這麽長時間，但靈曦很清楚，如果可以，顧四肯定是寧願不會離開靈曦半步的，而今既然開了口，必然是有非離開的理由。
    是以，靈曦隻點點頭。
    “好，那你注意安全呀。”
    她將手腕上的光腦取下來戴到顧四手上：“這裏麵的空間到底比儲物袋大些，我在家哪裏都不去，再說我還有吊墜。”
    顧四揉了揉她的發：“別擔心，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是去隔壁縣，王家出了點兒事兒，我得和顧家人去一趟。
    和二叔一起回去是順路。”
    王家，是王冬妮的娘家。
    靈曦恍然。
    她沒多問，但又叮囑顧四去多帶些錢票。
    顧四尋常習慣用金條用人參，可去王家，那明顯還是錢更合適一些。
    因為裴二叔和裴瑾明天還要上工，他們沒多留，裴宴寧直接給拎了二斤點心，又給灌了一壺熱水，讓他們路上換著趕車，慢慢吃。
    顧四是和他們一起離開的。
    顧家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要出發，顧四要麽現在走和裴二叔他們順路，要麽等到三四點鍾和顧青南一起回村。
    與其到半夜再折騰……
    那還不如現在喊上顧青南和裴二叔一起順便先回去，還能直接騰地方給老太太他們住。
    離開前，顧四看裴宴寧。
    裴宴寧：“……”
    那是他親閨女，親的！
    但，他還是道：“行，我會按時回去看著她吃飯，晚上督促她去散步。”
    顧四這才點點頭。
    家裏麵的房間有限，老太太和靈曦一起睡。
    至於明暉……
    明暉倒是想跟著一起睡呢！
    裴宴寧不讓小孩子睡覺不老實，靈曦又是現在這麽個情況，萬一要是碰著靈曦肚子了，到時候怎麽辦？
    明暉小朋友隻能委委屈屈和裴宴寧睡了。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靈曦睡的比以往遲了快倆小時，等到家裏麵人散了，就有些堅持不住，她看和親爹說話的老太太，打著嗬欠回屋，臨走還不忘招呼。
    “奶你跟我睡呀！我給你留了地兒，你到睡覺的時候別忘過來呀！”
    老太太笑嗬嗬：“好好好，去吧去吧，在自己家奶還能和你客氣？
    你看你眼都睜不開了。”
    半夜的時候，靈曦被憋醒。
    她下意識的迷糊喊了一聲四哥。
    嗯，想上廁所，之前都是顧四陪著自己去的，但是——
    等到她回神，她才意識到四哥不在，睡在她旁邊的是老太太，她連忙閉嘴，小心翼翼的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見沒吵醒老太太才鬆口氣。
    老太太前段時間失眠，現在難得睡得沉。
    靈曦越發放輕了動作。
    因為擔心燈光映眼，她沒拉燈繩，隻借著陽台窗外透進來的光亮，進了專門給她改建的衝水的小洗手間，關門的時候，她也是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全程神經緊繃的。
    直到躺回到床上，她才慢慢放緩呼吸，鬆口氣。
    好在她一晚上去個兩回有時候一回就成，也……
    還能接受。
    一夜勉強算是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