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半，炊事班就起床忙活，磨豆漿的磨豆漿，做早飯的做早飯。
    然後點豆花，壓豆腐，剩餘的豆漿做中午的豆花菜。
    熬羊骨、羊雜湯，做紅燒羊肉。
    “喲，慶功宴豐盛啊！”首長們在營地繞了一圈，來廚房視察。
    “要不是多吉同誌送來的兩隻羊，還不知弄啥菜呢！”馮素蓮笑道。
    端出一盆醪糟，挖了一坨放鍋裏，給紅燒羊肉提鮮。
    鍋裏香氣四溢，紅油辣椒、鹽、醪糟炒製出的香味與羊肉完美結合。
    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吞咽口水，真香！
    還有那醪糟，聞著都是濃濃的酒氣和香甜味兒。
    “這是米酒？”邦大多吉盯著醪糟，眼神中全是渴望，比青稞酒還濃烈的酒味兒。
    “算是吧，我們叫它醪糟，米飯發酵而成。”馮素蓮拿幾個碗，舀了些，給首長們品嚐。
    綿軟、香甜，酒味兒很足。
    “哎呀，還是小馮做的好吃！”扶部長讚歎。
    軍部食堂偶爾會做，不是燥辣、就是滿口鑽，不像這個，綿軟香甜，酒味兒正好。
    邦大多吉第一次吃這種美味，“可否方便告知如何製作？”
    “可以啊！喏，你看這個，就是酒曲！”馮素蓮拿出保存的酒曲丸子。
    講了如何用米飯做醪糟，捂多少天。
    “兩三天就可以了？”邦大多吉確認。
    釀青稞酒都得一個月，這個才兩三天，太神奇了！
    “是啊，如果冬天想吃，就挨著火邊，也能捂出來。”馮素蓮補充道。
    “你這酒曲能送我幾個嗎？”邦大多吉請求。
    “拿去吧！”馮素蓮將那一小罐酒曲都送了。
    “不用，幾個就夠了！”邦大多吉哪好意思給人全要了？
    “沒事兒，還有多的，我們還能做！”馮素蓮笑笑，揭開一個麵篩，裏麵捂著不少。
    “？”邦大多吉好奇，“這個酒曲用什麽做的？”
    與他們釀青稞的酒曲不一樣。
    “就是路邊、水溝邊的辣蓼草！”馮素蓮回道，又將如何做酒曲說了。
    邦大多吉聽的認真，來一趟竟能學到這麽有趣的東西。
    “嗡嗡嗡…”飛來兩隻蜜蜂，聞著醪糟味兒來的。
    盤旋幾圈，落在醪糟盆沿上，舔醪糟水，一會兒飛走，又飛來一兩隻。
    “咦，你們這附近有蜜蜂？”扶部長很驚訝。
    高原上偶爾能看到野蜂，但這麽頻繁，屬實少見。
    “嗯，就在山後麵，我們開春引了蜂，割了些蜂蜜。”馮素蓮驕傲道。
    “什麽？你們還養蜂？”這個著實令人震驚，幾位首長麵麵相覷。
    “嗯，老馮想出來的！”馮素蓮見大家盯著自己，忙解釋。
    “蜂蜜呢，我看看！”扶部長想到什麽，激動地問。
    “這裏！”馮素蓮揭開桶蓋。
    端出相扣的兩個洋瓷碗，裏麵滿滿一碗淡黃色蜂蜜，沁香蜜甜。
    “嗡嗡嗡…”蜜蜂聞到，全圍上來，馮素蓮揮手驅趕。
    “你們、你們…”扶部長語無倫次，他們上來四五年，竟然沒想到這辦法！
    想著白白錯失幾年的蜂蜜，心疼壞了，戰士們缺甜食，這不就是現成的麽！
    “養的蜂呢？帶我們去看看！”扶部長急切道。
    “老馮，你帶首長們去吧！”馮素蓮手裏活兒丟不下。
    老馮帶著人上了小山，穿過樹林，來到後山。
    “嗡嗡嗡…”越靠近蜜蜂越多，朝一棵大樹下飛去。
    “就在那裏！“老馮指了指樹下蓋著木盆的桶。
    眾人就那麽靜靜看著，蜜蜂飛進飛出。
    “這個蜂桶你們要帶走嗎？”身後有人在問。
    老馮回頭，是駐守機場的警衛排排長，明白他啥意思。
    回道：“不帶走，留給你們！我們有蜂蜜，明年開春再引就是！”
    “謝謝！”警衛排長眼含感激。
    這裏沒有想象中的荒蕪，有現成的菜地，還有蜜蜂，說是還能捕獵。
    真好，日子沒那麽苦，跟其他駐守部隊相比，簡直是掉進福窩！
    “怎麽引蜂？”邦大多吉心中有所動。
    “很簡單，用糖水或蜂蜜水…”
    老馮將如何引蜂、如何割蜂蜜、冬天如何給蜂箱保溫、喂養蜜蜂過冬大致說了一下。
    他也在摸索中，不是專業養蜂人。
    “老扶啊，咱們慚愧啊！”張軍長背著手歎息，“這麽簡單的事兒，咋沒想到！”
    “是啊！要是早想到，戰士們也不至於幾年吃不上糖！”扶部長懊惱。
    “今年季節馬上過了，要引蜂隻能等明年！”
    “好啦，時間差不多，咱們去機場看看，飛機應該快到了！”張軍長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眾人下山，來到機場。
    除了廚房值守的兩三人，其他的守在跑道旁，等著看首航試飛。
    警衛排的人守在跑道兩旁，讓大家後退到安全位置，確保跑道上無閑雜人。
    天湛藍湛藍的，一絲淡淡的雲彩靜靜飄過。
    眾人用手遮陽，抬頭望天，不知該望向哪個方向，東邊、南邊、還是北邊？
    “來啦、來啦！”突然陸遠平喊道。
    “哪裏、哪裏？”人群騷動，天上什麽都沒有。
    “這邊！”陸遠平凝神傾聽，指了指南邊。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空空如也。
    “哪有？”眾人眼神懷疑，不會是幻聽吧？
    “還有一會兒！”陸遠平肯定道。
    又等了半分鍾，有眼神好的人，指著天空道，“真的來啦！”
    南邊的天上，一個若有若無的小黑點往這邊飛來，漸漸的能聽到飛機轟鳴聲。
    “哦！”眾人歡呼，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這裏！這裏！”
    空中的飛機也看到機場，在空中盤旋兩圈，尋找降落位置。
    “噓！”飛機不斷降低高低，強大的氣壓、噪聲讓人耳朵鳴噪。
    大家紛紛後退，飛機終於著陸，在跑道上顛簸一下，奮力向前衝，發出尖銳的嘯叫聲。
    氣流強大，人差點兒站立不穩，風卷起路邊碎石子、沙土飛旋，打在人臉上、身上生疼。
    直到衝到跑道盡頭，飛機才堪堪停住。
    “哇！成功了！成功了！”大家歡呼著，跳躍著，高原首飛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