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開始宰殺獵物，接血旺，開膛破肚清理內髒。

    洗完鍋碗瓢盆的馮素蓮也來幫忙，卻在看到翻出動物內髒時，突然覺得不適。

    心裏一陣惡心反胃，跑到邊上嘔吐起來。

    “嘔！”蹲在那兒不停反胃，不能想那畫麵，一想胃裏就翻江倒海。

    “怎麽啦？著涼了?”陸遠平過來，輕輕拍著後背，遞過一碗溫水。

    馮素蓮接過，漱了漱口，感覺惡心難受，卻說:“我沒事！”

    “還說沒事，臉色煞白！去休息會兒，這裏有老鄭他們！”陸遠平眉頭擰起，第一次見妻子臉色這麽難看。

    “咋啦？”伍三思看到。

    “沒事，可能著涼了！”陸遠平笑道。

    “那快去休息，這裏有的是人幹活，不用擔心。”伍三思勸道。

    “嗯！”馮素蓮沒堅持，這種惡心反胃的滋味實在難受。

    吐完了，胃裏空空的，晚飯時沒啥胃口，隻喝了幾口粥，剩下的全給了丈夫。

    起身，渾身軟綿綿、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堆上。

    陸遠平扶著，往帳篷去。

    躺下後裹上棉被，覺得冷，蜷縮成一團。

    陸遠平摸了摸額頭，並未發熱，有些細毛汗。

    “冷！”馮素蓮懨懨道，緊緊抱住丈夫汲取溫暖。

    陸遠平把兩床薄棉被蓋上，又翻出軍大衣。

    “還冷嗎？”陸遠平給妻子裹嚴實。

    “好些了！”馮素蓮窩在丈夫懷裏，聞著熟悉的氣息，不再難受。

    “我去打點兒熱水，你把藥吃了再睡！”陸遠平輕聲哄道。

    “不要！就要你抱！”馮素蓮舍不得離開溫暖懷抱。

    “乖，我一會兒就回來，你不吃藥不行。”陸遠平輕聲道。

    此時的妻子蔫搭搭，像隻軟萌、柔弱無助的小兔子，不再風風火火。

    “嗯！”馮素蓮不得不鬆手。

    “嘶！”離開溫暖懷抱，又感受到薄被的潮濕、陰冷。

    “嘿，老陸，小馮有喜啦？”來到廚房，忙碌的老鄭湊過來神秘道。

    “什麽有喜?”陸遠平一臉莫名，“感冒了，我來要點兒開水！”

    “咋，不是有喜?”老鄭擦了擦手，打開水。

    “你、你是說有孩子啦？”陸遠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然呢?”這下把老鄭整懵。

    結婚了，倆人睡一個被窩，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老鄭參軍前已娶妻生子，孩子都七八歲了，自然懂的多些。

    “謝謝你的提醒！”陸遠平歡喜接過水壺就走。

    又想起啥，退回來，“蜂蜜，給我一點兒！”

    老鄭翻出蜂蜜罐，舀了兩三勺。

    “謝啦！”陸遠平不客氣端過，急匆匆回帳篷。

    “老鄭，這是咋了?老陸高興成那樣！”伍三思一頭霧水進來。

    陸遠平咧嘴笑著出門，與他打照麵，卻被直接無視。

    “嘿嘿，好事兒！”老鄭才不會多嘴。

    他們那兒的習俗，頭三月不能張揚，不能說。

    “嘩啦！”陸遠平激動地掀開簾子。

    意識到不妥，忙用身體擋住風。

    剛眯上眼的馮素蓮驚醒，感覺到冷風，往被窩裏縮了縮，縮成蝦米。

    “小馮，來喝點水！”陸遠平兌好蜂蜜水。

    “蜂蜜水?”馮素蓮聞到蜂蜜清甜的蜜香味兒。

    “嗯！趁熱喝了！暖和暖和！”陸遠平語氣溫柔，眼神中是化不開的濃情。

    馮素蓮坐起身，端過碗喂到丈夫嘴邊，“你先喝！”

    “傻瓜，你不舒服，你喝！”陸遠平笑道。

    “你不喝，我也不喝！”馮素蓮像孩子般撒嬌。

    “好，我喝我喝！”陸遠平淺淺抿了一下，“該你了，喝吧！”

    馮素蓮這才小口小口慢慢喝下，身上很快暖和起來。

    躺下了才想起並沒吃藥，不過，這點兒小感冒，睡一覺就好，吃藥浪費。

    馮素蓮想著，腦袋迷迷糊糊，又想入睡。

    “小馮！”陸遠平輕聲呼喚，似乎有話要說。

    “嗯……”馮素蓮困意來襲，眼皮子像是被漿糊給糊上。

    “你……”陸遠平想問問是不是懷孕了。

    “呼嚕、呼嚕！”馮素蓮已打起小呼嚕。

    “哧！”陸遠平輕笑，是真困了。

    每天淩晨三四點起床，晚上**點休息，是個人都會累。

    給妻子掖好被角，就那麽靜靜看著妻子沉睡。

    細細打量著妻子側顏，精致小巧的五官，濃淡相宜的柳葉眉，微翹的睫羽，嘴角微微上揚，笑容甜美，帶著一股子靈氣。

    有種熟悉感一閃而過，陸遠平覺得在哪裏見過，這笑容熟悉親切。

    看了許久，才輕手輕腳出去。

    “喂，老陸，快來幫忙！”伍三思大聲道。

    “不了，你們弄！”陸遠平走了兩三步又停下。

    懷孕的人聞不得怪味，去幫忙割肉砍骨頭，身上沾了味兒，隻怕妻子沒法睡。

    “來，瞧瞧這羊多肥！”伍三思又道，想跟搭檔分享喜悅。

    “不用，我看過了！”陸遠平遠遠站著，就是不過去。

    這是咋了？今天一個個的變得神神叨叨！

    伍三思百思不得其解，迷惑地看著陸遠平。

    陸遠平笑而不語，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住。

    “誒，啥好事兒這麽高興?”伍三思丟下刀，過來問個清楚。

    “這是我的事兒，不能告訴你！”陸遠平一臉傲嬌。

    “嘖嘖，瞧把你美的！不會是你媳婦有了吧！”伍三思隨口道。

    純粹是晚上被打擾到，話中帶著幾分抱怨、幾分酸溜溜。

    “嗬嗬！”陸遠平沒否認，也沒肯定。

    “不會吧，是真的?”伍三思看搭檔表情，驚訝道。

    “我說，你行啊，這才多久，就有孩子啦！”伍三思伸手去搗搭檔肩頭。

    被陸遠平躲開，嫌棄道:“別把味兒弄我身上，她聞不了！”

    “嘖嘖嘖，還真是啊！不枉你小子天天晚上折騰，害老子都睡不好！”伍三思大笑道。

    “瞎說什麽！”陸遠平的臉不自然地紅了。

    這帳篷不隔音，行事一點兒也不方便。

    “誒，我說，要是生女兒，咱們打兒女親家，咋樣？”伍三思賤嗖嗖道。

    “去去去！誰說我生的是女兒！想生自己生去！”陸遠平嫌棄道。

    他想先要個兒子，將來長大了，也是軍人，保家衛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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