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攤販頓時急了，抱著禿頭胖子的手臂，哭喊著道：“牛二爺，你可不能白拿我的瓜啊。
    我還指著它們養活我一家老小呢，你得給錢啊，求求你了。”
    “去你娘的。”
    禿頭胖子不耐煩，一腳就將西瓜攤販踢飛四五米遠。
    包圓了西瓜攤後，禿頭胖子繼續邁著螃蟹步逛街。
    身後小弟已經大包小包，收獲滿滿。
    很快就來到了劉十三、豬肉壯漢、草鞋攤販麵前。
    “喲，這裏還有三個老實人，這年頭老實人不多了啊。”
    牛二看到三人不但不跑，還站在路中央等他，頓時來了興致。
    “三位是賣什麽的啊？黑炭頭。”
    牛二第一個瞧上身高最高的豬肉壯漢。
    “叫誰黑炭頭呢？”
    豬肉壯漢大怒。
    “兄弟，消氣，消氣，和氣生財，說不定是來買你豬肉的呢？”
    鼻青臉腫的草鞋攤販趕緊勸豬肉壯漢。
    “我賣豬肉的，要不要買點？”
    壯漢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大山豬肉沒賣完。
    “這豬肉，色澤不行嘛，不會是瘟豬肉吧？”
    牛二提起一條五花肉，上下打量，滿臉嫌棄。
    “你身上長的才是瘟豬肉，你娘生……”
    “兄弟，和氣，和氣，咱們是做生意的，顧客挑點毛病，正常。”
    草鞋攤販好不容易拉住豬肉壯漢。
    豬肉壯漢想到自己這麽多豬肉賣不出去，也不是個事。
    再放下去，怕真成臭肉了。
    那自己可就回不了家了。
    “冬瓜頭，我告訴你真情，可待會你要是不買，就別怪我把你脖子上的冬瓜打爛。
    我是打河北來到洛陽的生豬販，隻因那收豬的主家不是個東西，竟然臨時變卦，不收我的豬。
    我把那主家打一頓，又被抓進衙門關了幾天。
    豬沒有料喂，都餓死了，這才宰了散賣。
    我在東街口租了一個冰窖藏肉，所以豬肉被凍得發白。但其實豬才死兩三天，都是好豬肉。
    我隻賣幾文錢一斤，不過是想收回點成本，湊夠回河北的路費。”
    “好，真情道完，你趕緊給我買十斤，那我便拱手謝你。
    你敢牙崩一個‘不’字，我當場折你身上十斤肉，信不？”
    “原來是這樣，小的們，你們來看看這黑炭頭說得是真是假。”
    牛二招呼一聲，幾個小弟立刻上前查看壯漢的豬肉。
    其中一個比較內行的小弟道：“二爺，這黑廝說得沒錯，這豬肉看著不新鮮，但那是因為冰窖溫度太低的緣故。
    其實都是好豬肉。”
    “保準？”
    “二爺忘了？小的家裏以前就是賣豬肉的，被二爺霸了攤子，走投無路才投靠的二爺。
    是不是好豬肉，小的搭眼一看，就能斷得分明，錯不了。”
    “很好。”
    牛二點點頭。
    “這豬肉我都要了，包起來。”
    小弟們立刻就把壯漢的豬肉全部打包。
    “給錢。”
    壯漢向牛二伸出蒲扇大的手掌。
    “給錢？我沒聽錯吧？”
    牛二笑了。
    身後小弟也全都哈哈大笑。
    “黑炭頭，看你是外鄉來的，第一次來這條街混世，二爺給你介紹介紹。
    你牛二爺可是洛陽令賈雨村賈大人的小舅爺，《蠻牛混世功》修煉至黃階巔峰。
    別看你五大三粗，二爺打你跟打小雞仔似的。
    二爺逛街買東西，就是從來不給錢的，你要是識相，就趕緊讓開。
    不識相，是去大牢蹲半年，還是在床上癱半年。
    你選一個吧。”
    “某兩個都選，先把你打癱半年，再去大牢蹲半年。”
    豬肉壯漢可不是西瓜攤販，眼見牛二不給錢，暴脾氣頓時爆炸。
    “住手，等等，等等。”
    這次卻不是草鞋攤販勸架，而是劉十三。
    劉十三攔住豬肉壯漢，笑嗬嗬地對牛二道：“牛二爺，不給錢是不是資金遇到困難了？
    著急用錢找我劉十三啊。
    利息低至一天隻要三分利，借一兩銀子，分期一個月，一天才還90文。
    是不是很劃算？”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
    牛二上下打量劉十三，隻覺莫名其妙。
    “我可沒胡說，牛二爺來看，這是我的銀子。
    你算算買這黑炭頭的豬肉，要花多少錢。
    你一分錢不用出，從我這借便是。”
    劉十三熱情地把牛二引到自己攤位前。銀光閃閃的三百兩白銀，輝映在牛二眼前。
    “你小子好大膽，敢拿假銀子消遣你牛爺？”
    牛二勃然大怒。
    劉十三忙抓住他的拳頭，笑道：“牛二爺，是不是真銀子，你還鑒別不出來？”
    “嗯？”
    牛二爺狐疑地瞪了劉十三一眼。
    鑒定銀子不用小弟，他自拿起一錠銀子，放在嘴裏咬了咬。
    臉上表情迅速從不屑一顧，變成了震驚。
    趕緊又拿起幾枚銀子鑒別，突然哈哈大笑。
    “你小子，竟然把這麽多銀子擺在地攤上賣？你還真是個人才。”
    “不是賣，是借。
    借錢找十三，快樂每一天。”
    “還快樂每一天，我看你就是個傻子吧？哈哈哈哈”
    牛二大笑起來。
    “你二爺縱橫銅駝街這麽多年，看過賣女人的，賣小孩的，賣男人的。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當街賣銀子的。
    我要是不還，你能咋的？”
    劉十三微笑道：“隻要二爺敢借，我保證二爺到期一定歸還。”
    “一定歸還？你們聽聽，這傻子說二爺一定會還他錢呢。”
    牛二看向身後十幾個小弟，小弟們頓時笑作一團。
    “小子，你二爺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二爺的原則就是，買東西絕不給錢，借錢絕不還錢。
    老子憑本事借的錢，憑什麽要還？”
    “那二爺，我們賭一賭如何？”劉十三微笑道。
    “賭？如何賭？
    你怎麽知道你二爺還有個原則，逢賭必賭，押注必贏？”
    劉十三心裏好笑，你還押注必贏。
    幸好今天你是遇上賣銀子的我，要是遇上賣刀的楊誌，你早死了。
    “就賭你一個月後肯定還我錢，如何？”
    “一個月時間太長了，二爺等得可不耐煩。”
    “那就三天，不過這樣的話，利錢就得按十分算，也就是三天後你得還我900兩銀子。”
    “我管你幾分利，一百分利都行。
    你隻說我要是不還你錢，你怎麽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