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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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吧!”男人轉身走入了石壁,淵辰亦跟隨而上。石壁之後是長長的甬道,甬道的頂端鑲嵌有發光的晶石,顏色各異,恍惚似有規律,如天上的星辰一般。腳下是平坦的石道,應該是有人工雕琢的。“我叫星劍,你叫什麽名字?”男人沒有回頭,隨意的介紹了自己。
“我叫淵辰。”男人的問話把他從對石道的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好巧,我們的名字裏都有星辰。”星劍調侃了一句,隻是一個名字張揚,一個名字內斂,或有不同吧?
“是啊,星劍前輩這是要帶我去哪裏?”他們的步伐用了神通,按正常來算走了也有五裏有餘,可是還沒有走到盡頭。
頭頂的光亮也由彩色晶石換成了夜明珠,變得柔軟了一些。“前輩就不用了,叫我星劍就好。我們去的地方比較特殊,和這個世界有些不同,所以為了安全,做了一些布置。還請淵辰兄弟你不要見怪?”
話音未落,名叫星劍的男人推開眼前的石門,明潤的光線立時照了過來,不能說是鳥語花香,也算是花團錦繡,綠草如茵了!濃鬱的自然之氣隨風飄蕩,比落凰穀中的更甚。
“這是天外天,我和族人的安息之地!”星劍揮手向淵辰展示此地的清秀。安息?這個詞從來不是用在活人身上的!隻是,星劍的身上沒有死人的晦氣和陰森,反倒是明澈非常?
淵辰抬頭,可以清晰地看到天空中的藍天,白雲,金燦燦耀眼的陽光。它們給人一種錯覺,天空是真實的,那麽被天空照耀的這裏應該也是真實的!
感受到他疑惑的目光,星劍解釋道“其實我也不過是一縷孤魂罷了,生活失去了意義後,活不活著已經不再重要。”
風起,茂密的草地被掀起一陣陣波浪,他,何嚐又不是一直尋找著他存在的理由?沒有過去,沒有記憶,不知是因為意外,還是刻意!對星劍的話,淵辰竟生出幾分理解?可能都是因為孤獨吧。
“外麵的兩個小孩琥珀和翡翠是?”淵辰轉移了話題,對他的話,他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他們是九川翡翠珠和通天玉如意成精,剛開始的數十年也跟從過我修習法術。後來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我也就找個借口離開了。我經曆過失去最重要的人的苦痛,不想他們,再經曆一遍。”提起那兩個小家夥,星劍難得的展開了笑顏。
這就可以理解他們為何懂得法術了,原來也曾認真的修行過。怪不得,琥珀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雖然他們有掩飾,但我看得出,他們也渴望有家人。你既然可以見我,為何不能陪陪他們?”對親情的缺失,讓淵辰對它也有幾分向往和希望!
“他們會遇見新的家人,在我離去後。天外天會指引他們到來!對做過的決定,我不喜歡猶豫,猶豫會使人迷茫。
你猜,它為什麽叫天外天?”
這方天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概有500多畝。香花翠草,林木茂盛,飛禽走獸,遊魚河蝦,相得益彰!天空碧藍青白如畫,宛似古人筆下的景色。“避亂世,守清靜。”淵辰回答道。
“有這個原因吧?不過深處其中,怎能完全避得,人心萬般,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守得清靜。但死後的他們,也算是真正的安息了!除了我,所有的族人已經全部踏入輪回,我未去,隻是想把之前的傳承,遺留做個了結。
天外天,是脫塵世之桎梏,發省自身的特質,成構真正屬於自己的天地。在這條路上我走了太久,走到了盡頭。我不想走了……”說罷,他留戀的看了看這片土地。身體慢慢變得輕透,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它對於外人來說隻是生命的另一種可能,也許在多少年以後,它也會逐漸消散在這個世界。我聽說,古代的先賢可以造化世界,引領人民走向大同。希望將來的你可以做到!”他望向淵辰的目光,慈祥,溫暖,飽含著希望。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逐漸顯現。
淵辰有點無措,不知如何接受這份承諾。張開口卻不知如何回答?蒼老的星劍不以為意,他相信他眼睛裏的光。一枚碧綠的玉佩被放到他的手心,玉中的紫色花瓣,瑩潤如生,瓣若含山,正是淵辰他們所找的“青嵐玉”。
星劍抬手指向一個方向,“左丘是族人長眠的地方,我不在了,請你幫我每年祭拜一下他們。左丘廊坊的長生碑下是寶藏的入口,我把它們托付給你,希望你能把它們用在合適的地方。”
突然,上空烏雲蔽日,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再回首,已不見星劍前輩的身影。這雨,像是對他的一場送別!沉默而深重。
淵辰重重的對星劍剛剛的地方做了三鞠躬,“淵辰餘力尚微,但時空綿長,定會努力實現前輩的理想!”雨水濕透了衣衫,寒徹入骨。他久久站立,直到雨停轉晴。他才走向左丘的位置。
左丘,鬆柏掩映,道路分明。每座墳前,都立有石碑。碑文詳細介紹其生平,眼前的這座,寫著“墨曉生,墨家第十五代世孫,生於天龍八年四月二十三日,卒於建安三年七月二十六日。七歲入學,十四歲畢業,猶好工畫。十六歲娶妻李氏……”如此等等,俱是詳細。
墳有三千六百五十四座,綴以花草鬆柏,間落有致,不見雜亂。想來前輩在時,應是經常維護。
走到園前的長生碑下,駝碑的是贔屭,傳說的龍子。贔屭的座下有個凹槽正是“青嵐玉”的形狀,淵辰把玉放進去,輕輕轉動,贔屭的前方立時打開一個洞口,說著石梯走下去,濃濃的靈氣鋪麵而來。
順著石道走沒多久,是一座圓形的石廳,廳分半圓兩邊,無數的奇珍異寶擺在格架上,萬年的血珊瑚,七彩的人魚衣,不知何種的炭木散發著恬淡的異香,鵝卵大的珍珠流光溢彩,還有很多是他認不出來的東西。正中是一棵開花的小樹,燈籠狀的藍紫色小花。靈氣就是從它這裏散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