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土雞瓦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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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左的,你言而無信!”無心婆婆回頭驚怒道,腳下仿若生風跑得更快了,隻恨少生兩條腿。
    然而他們相差一個大境界,再快對於左開仇來說又能快到哪裏去?
    左開仇說話之際人還在鎮子邊,話音落下距離他們已經不足兩百丈了,寬大的鬥篷在急速之下獵獵作響,他整個人宛如一隻展翅來襲的夜鷹。
    “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與本官講信譽?尤其是你,無心婆婆,號稱無心,當你用你那雙狗爪子撕開眾多無辜者胸口修煉爪功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證據確鑿的命案三十多起,不知道的更多,連三歲小孩都不放過,用豬狗不如來形容你都是對豬狗的侮辱!”左開仇冷笑道。
    說話之際他的身影距離幾人已經不足百丈了。
    無心婆婆心頭驚懼,咬牙切齒道:“老身那是摧心爪,而且老身也是逼不得已,摧心爪的運功路線太過陰寒,需要以人的心頭血澆灌祛除寒毒,否則寒毒發作十指連心生不如死,我不是故意要殺他們的,你放過我如何,我以後會改,甚至可以自廢這門爪功歸順你們為朝廷賣命贖罪”
    自知不敵左開仇的她為了活命也是絞盡腦汁。
    “這就是你胡亂殺人的理由?就你也配歸順朝廷?簡直笑話!”
    左開仇冷笑,距離他們已然不足五十丈了,隔空便朝他們一掌打去,沒有花裏胡哨的武技,簡單的一掌打得空氣爆鳴,手掌打出空氣肉眼可見的形成波紋狀漣漪輻射出去丈許。
    先天真氣運轉,他那手掌在發光,冷白的光芒在夜色下格外醒目,化作一道米許手印橫空而出,所過之處飛沙走石。
    那冷白的大手印呼吸間便跨越數十丈距離,隻是隨著距離的增加在快速變大變得暗淡,威力也在減弱,到後麵手印都變得丈許大小了,幾乎將無心婆婆他們籠罩。
    然而這依舊不是他們敢硬抗的,畢竟是先天高手的一擊,哪怕隻是隨手隔空一擊,若是硬抗至少骨斷筋折,實力差點估計要被拍成肉餅。
    恐怖掌印襲來,幾人亡魂大冒,顧不得那麽多,當即朝著邊上躲去。
    轟~!
    掌印落在地上,地麵顫抖,轟鳴聲中塵土飛揚,原地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坑,深入地麵兩尺,能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一個手印。
    無心婆婆她們雖然躲開,卻也被強烈的氣浪掀得人仰馬翻狼狽無比,她自己還好,實力是三人中最強的,起落間便穩定了身形。
    另外兩人就沒她那麽順利了,毒公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滿身塵土,臉上還被激射的石子劃開了傷口滿臉是血,血線刀抓著周鎮長,背部砸在地上臉色一白滑出去十多米遠,背後衣服已經成了布條。
    估計血線刀也知道,周鎮長是他為數不多的籌碼,居然盡量護住了對方周全。
    而周鎮長本身呢,哪怕淪為人質,卻是一臉無所吊謂的樣子,似乎早已經生死看淡了,但也沒有出言刺激血線刀。
    僅僅隔空一掌,相隔數十丈就在地上拍出丈許大坑,先天之威盡顯無疑。
    要不說先天才能稱為高手呢,其實力超乎常人想象,先天之下挨著就死擦著就傷。
    無心婆婆他們雖然狼狽,但到底是躲開了,避免了被一巴掌拍死的下場。
    “姓左的,你非要魚死網破嗎,鎮上居民的死活你當真一點不顧了嗎?”毒公子驚恐道,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作為練武之人,他當然知道先天高手強大,但從未接觸過啊,左開仇這一手著實是嚇住他了,隻得用鎮上居民的生死來威脅給自己長膽,否則自己這樣的十個百個加起來都不夠對方一隻手收拾的。
    左開仇已經來到了他們近前,一揚鬥篷輕飄飄落下,目視毒公子恥笑道:“你這豬腦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活這麽多年的,你傻本官也和你一樣傻嗎,在駝鈴鎮的水源下毒威脅本官,虧你想得出來,那水源是地下活水,你有多少毒藥是不能稀釋的?不消半夜,最多半個時辰,你放的毒就被衝走不藥自解了,若非擔心你在鎮裏胡亂下毒殘害百姓,你以為你這狗東西還能跑來這裏?現在居民都昏迷了,沒人飲水,你那毒有什麽用?”
    “你……我可是在水井裏麵也下了毒的”,毒公子臉色蒼白道,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驚恐著一步一步後退。
    左開仇都懶得搭理這傻逼,莫說活水並不擔心被下毒,朝廷調查了他這麽久,底細早就摸清楚了,他那點手段能翻得起什麽浪花?他用毒的手段還比得過朝廷那麽多能人異士?再一個,哪怕他手段高明,抓住他解藥不就到手了嘛。
    此時血線刀也站了起來,利刃放在周鎮長脖子上一步步後退顫聲道:“那麽他呢,你總不能不顧他的死活吧,不管怎麽樣他也是進士出身,皇帝心頭有數,對了,還是什麽天子門生,若是因為你的緣故死去,朝廷追究起來你也不好過,他的恩師同窗也不會放過你的”
    “嗬,有點腦子,知道用周大人的身份背影來威脅本官,但你以為本官會在乎嗎?了不起本官事後如實上報,周大人因公殉職,上頭也是理解的,反倒是你,殘害朝廷命官形同造反,看來你家九族得好好感謝你了”,左開仇淡淡道。
    不管周鎮長是因何被發配淪落到這裏,人家畢竟是文官,還是進士功名,左開仇還是很給麵子的,口稱大人,而非周某某,哪怕嚴格算起來他的品階還在周鎮長之上。
    一句話說的血線刀麵無人色,拿刀的手都在顫抖,意識到自己抓了周鎮長不但不能讓左開仇投鼠忌器,反而還做了件蠢事,他又不是石頭蹦出來的,自然有親人朋友,自己罪大惡極早晚都沒有好下場,可也不想連累親人朋友啊。
    左開仇追來後陳宣就放棄了動手的打算,目睹這一幕心頭暗自豎起大拇指,心說這位禁武司的左大人真心厲害,對人心的拿捏有一套啊,三言兩語就將那倆家夥心理防線快要擊潰了。
    畢竟是專門對付江湖中人的,若沒點頭腦僅憑實力豈能坐上高位?若隻有實力那是莽夫,通常上位者都是玩兒腦子的。
    見火候差不多了,左開仇掃視他們撇嘴道:“浪費本官時間,你們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本官動手?給你們三個呼吸時間考慮!”
    此時鎮子那邊其餘禁武司的成員在快速趕來。
    周鎮長也開口了,很平靜的笑道:“我還以為上頭敷衍我呢,原來左大人你們早就到了,還布下了天羅地網,倒是我誤會上官,左大人盡管動手懲戒不法之徒,不用在意我,正如左大人所說,若是我因公殉職,說不得還能得到朝廷嘉獎,如果僥幸不死,這次我也算參與進來了,左大人可得如實上報”
    陳宣心頭對這位周鎮長也豎起了大拇指,溜啊,他估計巴不得被當做人質呢,這破地方有什麽好呆的,參與進來功勞就有他一份,那麽多罪大惡極之人伏法,哪怕蹭蹭也足夠他挪挪窩了。
    左開仇心頭暗自無語,這幫讀書人真煩,有好處就跟狗聞到屎一樣往上湊,命都不要了,堂堂進士出身,莫說這位周鎮長並非手無縛雞之力,即使真的,豈會那麽容易被抓住?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句話他們讀書人比誰都玩兒的明白。
    類似陳宣這樣不受禁武司迷藥影響的不少,這種人往往都實力不俗,但一個個也就看著,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
    作為江湖中人,他們並不想和朝廷中人參合在一起,否則會被人說閑話,當然,若是沒有朝廷中人,他們遇到罪大惡極之人並不介意懲惡揚善就是了,反正不想和朝廷扯上關係,況且目前左開仇勝券在握壓根不需要他們幫忙。
    “別和他廢話,大家分頭逃,能活一個是一個!”
    也就左開仇到來幾句話的功夫,無心婆婆深知不能力敵,丟下這樣一句話撒丫子就跑,她手中可沒籌碼,跑的路線卻是血線刀身後,明顯想讓對方當替死鬼,給自己阻攔左開仇些許時間爭取逃命機會。
    “走”,血線刀也是當機立斷,一把將周鎮長丟向遠處轉身就跑,到底沒敢下殺手,以往殺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或是江湖中人,若是殺了朝廷命官,那是真不給自己和親友留後路了。
    他打的算盤是丟掉周鎮長,或許左開仇會去救,否則摔死那就不管他事兒了,是他們自己內部見死不救的,眾目睽睽下總不能全部怪到自己頭上吧。
    毒公子反應更是迅速,折扇朝著左開仇一揮下毒,順便還朝著遠處中了迷藥昏迷的人們拋撒毒丸,轉身逃命顫聲道:“要死也要拉一群墊背的!”
    “冥頑不靈,原本還能多活幾天,既然找死就怪不得本官了”,左開仇冷笑道。
    毒公子揮灑的毒藥他鬥篷一卷就扇到了一邊,右手抓住腰間劍柄一抖,劍鞘激射而出,噗嗤一聲將毒公子心口洞穿釘死在地上。
    隨後他朝著血線刀逃離的方向揮劍,一抹月牙形雪亮劍氣橫空而過。
    縱使危機關頭血線刀轉身揮刀去擋,可刀身之上內力形成的赤紅刀光瞬間都擋不住就被劍氣擊潰,刀身反彈刀背切進他半個身子,而那劍氣劃過則見他斜著劈成了兩半。
    先天之下在先天麵前太弱了,宛如螻蟻。
    那劍氣去勢不減,徑直朝著奪命狂奔的無心婆婆追去。
    做這些的時候,左開仇眼角餘光也在留意被丟出的周鎮長,都是給朝廷辦事,他自然是要顧忌一下的,雖然對方並非弱不禁風,但若摔出個好歹,真計較起來也是個麻煩事兒。
    不過他這會兒看到周鎮長已經被人接住了,那人手持一根木棍,接住周鎮長之餘,將其放下後還遊刃有餘揮舞木棍把部分毒公子丟過去的毒丸挑飛到遠處。
    那些毒丸落地便開始激烈散發毒霧,毒公子是真想拉一群人陪葬,好在遠離了人群問題不大,其餘的少部分毒丸也被其他江湖中人解決了。
    ‘那個年輕人不錯,實力馬馬虎虎,連內力都沒有,接住周大人還幫忙解決了點小麻煩,記得之前一直在吃烤肉’
    暗自點頭,左開仇更多的注意力則是在無心婆婆身上。
    他那隔空一道劍氣,殺了血線刀之後威力相應減弱,居然沒能一舉除掉無心婆婆,冷笑一下便邁步追了上去,活著的無心婆婆比死了的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