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逐漸定格，季離緩緩開口，但並沒有發出聲音。
    而後一道嗡鳴如雷，炸響在耳邊，激蕩整個靈魂：
    “妄為之欲。”
    年少的他羨慕那些應召女郎的服務對象，羨慕那些將女孩兒們養在黑井公寓中的有錢人。
    他希望自己也能是和火熱肉體們攪在一起的那個人，但這些和飛升者相比，毛都不如。
    這條街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遊戲，飛升者的身份，拿著一把非法鈔票便足以肆意妄為。
    四周的人們尊重他，追捧他，將他敬若神明。
    後來那個飛升者死了，在捏爆他的缸腦之前，他終於能把那把已經發黴的鈔票灑在他麵前了。
    夢境驟然崩裂，季離睜開雙眼，閃街酒店的房間就在眼前。
    他低下頭來，看到自己已經化身引力判官，手中多了一柄奇形怪狀的機械。
    他輕輕一甩，那機械裝置從折迭的狀態哢哢展開，連接，化作一柄方正槍械，流轉著工業光澤：
    【狂徒：傳奇雇傭兵‘奧丁’童年的起點，打開他黑暗過去的鑰匙，欲望的烙印。】
    他隨手對準牆麵，冰冷的眼中浮現飛升協議的數控瞄準HUD，直接扣下扳機。
    漆黑的粒子化作爆散的流束瞬間摧毀牆壁和後麵的一切，化作不斷擴散的大洞，打穿了整個閃街酒店。
    折迭型引力束流發射器：狂徒。這是他最初的欲望化作的烙印武裝。
    能夠引動黑洞能量，直接發射規格化引力彈藥，具備多種射擊模式，可根據需要折迭變形。
    季離再度一甩，狂徒折迭而來化作步槍，他熟練地拉栓檢查。
    再猛地一拉，沉重的技術化反器材狙擊步槍。
    最後一扯，引力脈衝火箭筒成型，矩形切割的設計語言疏密有序，漆黑的光澤閃過流光。
    最終，器械層層坍縮化作一柄小手槍，在他的食指中打轉，揣入腰間的槍套。
    ——
    姓名：季離
    靈核：奧丁
    人格實體：引力判官
    【螳螂刀，腕帶機炮：粒子、集束、光束、引力轟炸，內嵌發射器，靈質光劍，引力光劍，引力推進器，鉤鎖植入體，駭客大腦】
    人之靈：回響完滿
    死徒：完全體·墮落之痕1層
    靈魂質量：不朽
    意誌：737.9
    超感：182.8
    創想：142
    親和：778.8——
    九欲的提升不再增長數值，那些本該增長的數值，以更加暴力的形式變成了這把槍。
    它散發的靈質波動，是目前季離身上除了奧丁姿態之外最強大的。
    至於他好像爆了閃街的大樓？
    無所謂，正在晉升，他今晚必定是伯明翰最狂的不朽者。
    等到閃街的酒店負責人和安潔莉卡趕到的時候，他們隻看到一臉狂妄且無辜的季離和無數被驚動的賓客。
    ……
    “你是說，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現場隻看到了這個東西？”
    伯明翰閃街負責人是個幹練的西裝女性，留了一頭很男式的板寸。
    她捏著手中的油畫碎片，看著坐在對麵雙手抱胸，打量著房間內飾神遊天外的季離，額角青筋暴起：
    “現在皇家收容所的新人都這麽狂妄了嗎？”
    “很抱歉……”安潔莉卡不得不起身安撫對方，並為季離準備了借口：
    “麥卡錫女士，他的立誓規則是這樣的，請您諒解……”
    負責人麥卡錫看著季離不可方物的模樣，凝視了半天後無奈，歎了口氣：
    “現場殘留的死徒靈質太過驚人，最近本就是非常時期，而且……你們知道那一層住了誰嗎？”
    “願聞其詳。”
    “光明會。”
    “我會代表皇家收容所前去當麵致歉……”
    “不是道歉的問題，情況比你們想象得要複雜。”
    她無視了季離這個小角色，向安潔莉卡鄭重道：
    “黑聖女正在尋求閃街的庇護，你剛剛返回伯明翰，您的老師或許還沒能及時告知。”
    “庇護？”安潔莉卡蹙眉：“對方不是來護送歸還安息物麽……”
    “隻是個為了向路德維希家族求援的借口罷了，你應該清楚聖根郡真正能做主的人是公爵府，但現在那邊還沒有任何回應。”
    這話不好聽，安潔莉卡頻繁皺眉，但事實如此：
    “發生什麽事了？”
    “半月前，凱頓聯邦本土，隱秘結社星門在和光明會的衝突中失利，死了一個不朽者，還有一個靈薄獄被毀。
    而後，星門對凱頓聯邦國土之外的光明會成員展開了瘋狂報複，殺死了好幾個在凱頓聯邦國土之外的巔峰主宰，搗毀了他們在伯明翰的駐地。
    下一個目標，就是目前正在聖根郡境內的光明會黑聖女，她會在幾天後到達伯明翰。”
    “光明會的駐地都被搗毀了，還在往這邊跑……考慮到公爵府的存在麽？”
    麥卡錫點頭：
    “現在一整層樓都是光明會的人，突然爆發這種事情，隻會讓局勢更加麻煩……”
    “外來的隱秘結社組織衝擊你們大本營……這是蹬鼻子上臉吧，宰了不就行了？”
    季離的突然插話讓麥卡錫嗤笑一聲：
    “孩子，別亂說話，大人的世界沒有你那麽單純。”
    季離聳肩：
    “那是比我還單純？”
    麥卡錫懶得理他：
    “閃街誰都不想得罪……”
    “那你們兩邊都得得罪了。”
    “這是血契隱士會默爾索家族的命令！我也隻能照辦！”
    “那你們還留幾個光明會的人在這裏？”
    “因為我們講誠信，黑聖女到達後我們和光明會之間的履約才會結束！這是被星門和其他所有大型隱秘結社都認可的規則！”
    “所以才不上不下，兩頭不是人。”
    “夠了，我警告你小子，雖然你是皇家收容所的人，但是問題是出在你的房間，你本身的嫌疑可還沒有消除……”
    “我沒有嫌疑，你應該感謝我。”
    “感謝你？？？”
    麥卡錫肺都要氣炸了，但季離接下來的話讓她猛然一愣：
    “閃街大廈出現死徒突襲事件，這送上門來的大鍋你都不會甩？”
    “死徒突襲……”
    她沉思片刻：
    “勞倫特女士，麻煩你們繼續呆在這裏，我要去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