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過程會更香豔一些的。”
    季離別著脖子，安潔莉卡正在為他貼上特製的紅藥：
    “老師的能力比我更強，隻要不深入吸食她就不會陷入喚醒之中。”
    “能感覺到。”
    被維羅妮卡咬過的地方不僅在持續不斷地流血，季離還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在向外漏氣。
    這似乎是維羅妮卡的特性能力，那紅藥能緩解這個問題，讓靈肉逐漸發揮自己的作用。
    季離記住了這個細節。
    但維羅妮卡知道金彌紗是誰，這是他未曾想到的。
    “之前在紅楓鎮的時候，老師早就應該趕到的，就是因為進入安息博物館增援耽擱了，如果不算上死水騎士利用權限向她釋放的錯誤信息的話。”
    安潔莉卡解釋道。
    “我的朋友在裏麵鬧了大亂子？”
    “抱歉，老師沒有向我透露，要不我再去問問……”
    “不了，如果她願意告訴你，你是會知道的。你的老師有什麽弱點麽？”
    安潔莉卡一時語塞。
    “那我換個說法。她有什麽想要的？”
    她躊躇半分，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老師想要複辟氏族。”
    ……
    上好藥後，季離用高領毛衣遮住脖子，沒再纏著安潔莉卡，去跟茉莉約飯了。
    女伯爵維羅妮卡，回響級不朽。
    所謂的複辟氏族，這源於白島獨特的靈質生態，季離這才知道，這地方不止有破碎白環一個集群靈樞。
    在破碎白環之外，還有多個存在於白島境內的集群靈樞。
    和神州龍脈與破碎白環最大的區別便是，這些集群靈樞的形成規模很小，但具備非常忠實的擁躉。
    女伯爵維羅妮卡和安潔莉卡，就是“血月”的擁躉。
    這個集群靈樞誕生自古老傳說，那些傳說的真實性已經無法考究，但隨著百年千年的演變，最終在人之靈集群的靈魂心理學原理下化作了真實的力量，即“血月”。
    安德魯的狼人之姿，和這兩個“吸血鬼”，都是接受了來自血月贈予的安息物達成的。
    這也是為何，死水騎士手背的令咒直接召喚了破碎白環的力量，但安潔莉卡的令咒卻是召喚出了一輪血月的原因。
    因為令咒同樣作為白島特色，是來自集群靈樞贈予的權力。
    而“血月”和“破碎白環”的關係，就像是“主神”與“從神”的關係，執政黨與其他黨的關係。
    它們在破碎白環的約束下形成一個龐大的靈樞係統，互相連接，又互相獨立。
    近年來，“血月”的適格者正在逐漸減少，該集群靈樞聚攏的氏族中隻有維羅妮卡一個強者，她正急於解決氏族萎縮的問題，為下一任聖馬丁金庫的館主之位而努力。
    而對季離頗為寬容的態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初入覺醒者世界不到一個月就成為靈誓騎士，這在維羅妮卡看來是絕對要被血月吸收的對象。
    也就是兩人剛見了一麵，還不適合跟季離直接攤牌，發出邀請。
    這些信息有助於季離更深一步了解白島的勢力和靈質生態，維羅妮卡對他的一些小小“圖謀”他並不放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目的，和這位女伯爵的目標似乎並不衝突。
    回到眼前。
    茉莉想要約這場飯局的原因是為了繼續試探他，季離知道這一點，也就主動應下了。
    那個墨鏡男身上的情報表示，這丫頭正在為光明會的人牽線搭橋，意圖幫助他們得到路德維希家族的幫助。
    牽扯在聖馬丁安息博物館、光明會和星門三者之中，可真是讓季離好奇得緊。
    但讓他略顯出乎意料的是，將他約到一家經典西式餐廳的茉莉並沒有太多動作。
    她隻是禮貌地邀請季離點餐，就餐，禮貌地道歉，點到為止地詢問他的出身，並講了些安息博物館裏的事情。
    老神自在的模樣搞得季離都想直接問她最近過得如何了——
    你是在欲擒故縱麽？
    侍者往來的火熱餐廳，一名侍者應下季離身後餐桌的呼喚，笑意盎然地端著餐盤熟練穿行而來。
    看著小姑娘熟練切割鵝肝的姿態，季離眯了眯雙眼。
    不，你是別有安排。
    季離猛然抬手，抓住了那名路過侍者的手腕，侍者錯愕：
    “這位客人，您還好麽？”
    季離咧嘴笑道：
    “我很好。”
    下一刻，對方麵色一變，沸騰的血液讓表皮瞬間爆發猙獰起伏：
    “但你，不太好。”
    侍者猛地抽手，瞬間暴起——
    覺醒者。
    在四周的驚呼聲中，一道身影浮現在茉莉身後，不朽者的氣息爆發瞬間，兩人的身形急速坍塌下沉，瞬間落入一片白霧彌漫的世界——
    倒影世界！
    刹那之間，季離和茉莉的視線交匯定格，而那不朽者手中的寒氣四溢的戳刺直指茉莉頭顱，時間宛若停滯。
    小副官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神情，似乎還沉浸在和鵝肝的較勁中，就像是反應慢了一拍，但季離能看到她眼中的凝視——
    她就這樣看著季離，在默默等待著什麽。
    這裏是倒影世界，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不必擔心暴露。
    如果你是署長，你一定會救我，就像你曾經在新羅做的那樣。
    如果你是死徒，你也一定會救我，因為你利用署長的身份接觸我，是意有所圖。
    無論是哪一種，你的靈質都不會撒謊，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無聲的質疑爆發在茉莉的眸光深處，看著季離已經暴起，身軀急速惡靈化，答案呼之欲出——
    噗！！！
    看著瞬間氣息全無，倒飛而出重新化作人間體模樣的季離，茉莉短暫地錯愕一瞬。
    而後猛然起身，靈質鋼線席卷全場。
    那兩人被瞬間逼退，一擊不中逃之夭夭。
    茉莉迅速衝到季離身旁將其扶起，其整個胸腔都被貫穿，還在蠕動的內髒被漆黑的冰麵大麵積覆蓋，充滿寒氣的靈質正朝著他渾身上下蔓延而去。
    尤其是那微不可查的靈質波動，儼然一副三位一體嚴重受損的模樣，更是讓她大腦陷入宕機：
    開什麽玩笑？！
    來不及思考了，靈質鋼線挑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通靈道具，瞬間化作折射的光幕將兩人罩入其中。
    茉莉橫抱著季離的身影出現在了餐廳中，在一眾賓客的尖叫聲下，朝著聖馬丁博物館疾行而去——
    “還能呼吸嗎？你感覺怎麽樣？！堅持住！”
    可惡……這小子可千萬別死。不然就算貝朗特全力保我，那老吸血鬼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對方是署長，對方是死徒；對方暴露救下自己，對方暴露逃之夭夭……
    可她卻從未想過，對方是弱雞，還要上來擋刀！
    如果你真是個新人，你直接跑不行嗎？！你上來擋什麽刀？？？
    茉莉心中不住暗罵著，一邊呼叫醫療支援一邊衝入安息博物館中，但醫療那邊似乎沒能聯通，直接抓住衛兵詢問無果後，竟直接做出了一個讓季離都未曾想過的行為——
    直接撥打貝朗特·路德維希，聖馬丁金庫館長的傳呼通訊。
    這丫頭能直接和貝朗特·路德維希聯絡？？？
    季離詫異於這個發現之餘，茉莉迎麵撞見了安潔莉卡，心中猛鬆一口氣的同時，掛掉了還沒接通的館長傳呼：
    “勞倫特女士！我需要你的放血療法緊急治療，他快不行了！”
    安潔莉卡看著渾身是血陷入瀕死的季離，腦子也陷入一瞬的宕機，瞥見一臉焦急的茉莉，心中隻剩下無限的無語：
    又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