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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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聽到陳青的這個問題,譚金台並不驚訝。
    對於知道河溪城寨真相的人來說,昨晚發展大會上的眾多消息中,當屬這條最為炸裂。
    他在收到“黃梅酒館”這邊,陳青找他的消息時,心中便已有所猜測。
    隻見他沉吟片刻後,說道:“軍統方麵目前並沒有這個計劃。”
    嗯?
    陳青聞言,不由一怔,旋即微蹙眉頭道:“那昨晚時市長介紹唐耀成的行為,還有將河溪納入來年乾陽發展計劃的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他的個人行為,跟我們無關。”
    譚金台淡淡說道:“他是從‘怙海’調任過來的,相當於空降,你覺得咱們本地的勢力會跟他一起幹這種蠢事麽?”
    “……他不怕得罪唐洪全麽?”
    陳青皺眉問道。
    這件事居然是時毅生這位新市長的個人行為,這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對方這麽做,難道就不怕得罪唐洪全這位將功夫練到了非人境界的存在麽?
    就算再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至於這麽不明智吧?
    也就在陳青心中為此疑惑時,譚金台忽然答非所問的說道:“唐洪全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麵,唐耀成也沒有見過他。”
    這句突兀的話,陳青聽得一愣。
    下一秒,他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唐洪全這位在整個乾陽唯二將功夫練到非人境界的存在,一年半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麵,就連他的二兒子也沒有見過他?
    這一則信息,所隱含的深意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河溪那邊之所以當初能夠讓唐家自治,完全就是因為唐洪全這位將功夫練到了非人境界存在的緣故。
    相當於,是唐洪全像“擎天柱”一樣,支撐起了唐家自治整個河溪。
    但現在,這位“擎天柱”卻一年半多時間沒在公共場合露過麵,甚至連其二兒子都沒有見過他。
    再加上現在距離河溪劃分給唐家自治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唐洪全的年齡確實也進入了老年,實在很難讓人不產生一些聯想。
    陳青在若有所思片刻後,看向譚金台,眉梢微挑的說道:“這是一次試探?”
    譚金台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準確的說,是看一場戲。”
    聽到這裏,陳青頓時明白了。
    有人主動當出頭鳥,去做乾陽本地官方想做,但不願意去做的事,而且還是別的地方來的,完全不熟。
    這樣的好事,本地的官方勢力自然不會反對。
    當初央國官方將河溪劃分給唐洪全自治,也實屬無奈之舉,後悔肯定是後悔的,但礙於當初約定以及唐洪全的實力,本地的官方勢力們也隻能聽之任之。
    但如果唐洪全沒了的話,那麽當初的約定就算不得數了。
    約定這種事,本身就需要靠雙方擁有對等的實力去維持,一旦有一方失去了對等的實力,那麽違約基本就是必然。
    不過,唐洪全還在不在這件事,實在是不太好確認。
    禮貌的詢問肯定是不可能得到正確答案的。
    但如果進行不禮貌的試探的話,那麽又有可能造成損失。
    如果是想要的結果都還好說,但萬一是不想看到的結果,那麽不僅將造成損失,而且還可能會惹怒對方,帶來一係列的麻煩。
    無論是軍統,還是央統,亦或者軍隊,顯然都不想來當這個出頭鳥。
    而現在,有了時毅生這位新市長來幹這事,三方自然喜聞樂見。
    隻是……
    時毅生這位新市長為什麽要這麽做?
    按常理來說,對方能到市長這個位置,應該也知道唐洪全代表著什麽才對,完全沒必要當這個出頭鳥。
    還有唐耀成這位唐家的二少爺。
    身為唐家的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將河溪主動投入乾陽的麾下,以此來試探自己爹還在不在?
    這未免也太孝順了一些。
    想到自己與這位唐二少還有著矛盾,陳青看著譚金台,蹙眉問道:“這位新來的市長為什麽要這麽做?還有,唐耀成瘋了麽?他身為唐家人居然跟外人合夥試探自己老爹,這不管試探的結果如何,他都沒什麽好果子吃吧?”
    試探之下,如果唐洪全真的不在了,那麽唐耀成便會背上吃裏爬外的罵名。
    而如果唐洪全還在,那麽唐耀成就算不被唐洪全打死,怕是也不可能回去河溪城寨那邊了。
    這人的行為,確實讓陳青覺得有些迷惑。
    “咱們的市長先生為什麽這麽做,我也不知道。”
    譚金台聽了他的問題後,搖頭說道:“時毅生在‘怙海’那邊的資料,保密等級很高,即便是我也無法查閱。不過,唐二少的行為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為什麽。”
    說到這裏,譚金台卻是停了下來。
    隻見他拿起麵前茶桌上,剛才從一樓大堂拿上來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後,他這才繼續說道:“其實,從人們對唐耀成的稱呼來看,你應該就能明白。他在唐家排行老二,上頭有一個大哥,下麵則還有三個弟妹。”
    “他這個位置是最尷尬的,相比起下麵年齡還小的三個弟弟妹妹,他是除了他大哥‘唐耀榮’外,最有可能繼承唐家大權的人。如果說,他大哥沒什麽經商天賦,或者有著蓋過他的經商天賦的話,都還好說些。”
    “沒天賦的話,那麽將河溪城寨的上三層經營得很好的他,基本繼承唐家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如果有著蓋過他的經商天賦的話,那麽繼承唐家,所有生意交給他大哥打理,他也能多少信服。”
    “可偏偏,他大哥卡在了這兩點之外,他大哥‘唐耀榮’有天賦是有天賦,但卻並非經商方麵的天賦,而是功夫上的天賦。”
    “因為這一點,他大哥被唐洪全看中,全力培養當成了接班人,而所有生意則是都交給了他去打理經營。”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唐家能夠在河溪屹立不倒,都是因為他爹唐洪全將功夫練到了非人境界。但人在執掌權力久了後,難免的就會被權力所侵蝕心智,產生錯覺。”
    “他在執掌了河溪城寨的經營權久了,長期在裏麵一言堂後,難免會生出河溪城寨都是因為他才有如此輝煌的錯覺。然後,想到他打下的這些‘江山’在以後都要拱手送給他大哥,他自然是非常的難受。”
    “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挑撥,他自然也就生出了謀逆之心。”
    一口氣說到這裏,譚金台端起了剛才倒的茶一口飲下,然後才接著說道:“何況,人終有一死。遲早有一天,唐洪全肯定會死,到時候唐家自治的河溪回歸官方麾下是必然的事,而他在一年半沒見過自己爹的情況下,心裏難免也會有些不好的猜測,當然要為自己謀劃出路……我這麽說,你能理解了麽?”
    最後一句話,譚金台是對陳青說的。
    而陳青聽完了這番解釋後,也立時恍然大悟。
    如果河溪城寨一直是唐耀成在經營,而以後卻要拱手送給其大哥的話,那確實換誰都會相當難受。
    相當於自己賺的錢,自己做不了主一樣。
    盡管賺錢本身是靠著父輩餘蔭,但這個過程中,實打實的辛苦卻都是自己,這肯定多少會心中生出怨氣。
    再加上有心人挑撥離間的話,有自己“單幹”的想法也很正常。
    為此,提前接觸乾陽官方,進行鋪路倒也能理解。
    不過,這裏麵挑撥的“有心人”,陳青估計跟乾陽本地的軍統,央統,軍隊這三方勢力肯定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陳青了然的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倒也能理解了。”
    “嗯。”
    譚金台笑著輕嗯了一聲,隨後問道:“還有別的事麽?”
    兩人之前許久未聯絡,今天陳青找他又很突然,他今天其實還有著其他的事。
    因此,在回答完了陳青的事後,他便有些急著離開。
    陳青聞言後,搖頭回道:“沒有了,多謝譚處解惑。”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今天還有其他事要忙。”
    譚金台站起了身,說道。
    陳青也沒有繼續耽擱譚金台,同樣站起身道:“麻煩譚處跑這一趟了,以後我叫人多送一章‘射雕’的稿子過去。”
    原本急著走的譚金台,聽了這話後,頓時笑著頷首點頭:“不錯,算你小子會做人。”
    說完,他便徑直走向了雅間房門,打開房門離了去。
    而陳青則在雅間裏呆了一段時間,堅守著之前從譚金台那裏學得的,不一起進出的特務守則,等譚金台離開一段時間後,他才走出了這間雅間,離開了“黃梅茶館”。
    在離開了“黃梅茶館”後,走在路上的陳青,眉頭卻是慢慢的皺了起來。
    剛才在茶館時,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其實,在聽了譚金台的那番解釋後,他便生出了一絲緊迫感。
    因為譚金台的那番解釋,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未嚐沒有特意說給他聽的意思。
    畢竟,師父跟師姐離開了乾陽也有了半年多時間。
    雖然遠沒有唐洪全在公眾視野“消失”了一年半那麽長,但軍統,央統,還有軍隊這三大勢力肯定也注意到了。
    半年多的時間,雖然還不足以讓這三大勢力怎麽樣,但陳青自身卻是有了危機感。
    所以,在離開了“黃梅茶館”後,他便徑直來到了“銘醫樓”所在的“翠秀路”。
    此時,正值中午一點多。
    再次來到“翠秀路”的陳青,站在路口,遠遠的望著位於這條路中段的“銘醫樓”,眉頭微皺。
    跟第一次來時的晚上不同,白天的“翠秀路”並沒有晚上那麽冷清,來往的行人雖然並沒有大十字街那麽多,但其實也並不算少。
    尤其是“銘醫樓”的門口,在陳青來到路口時,便不斷的有人進進出出。
    來這條街的人,基本也都是衝著“銘醫樓”來的。
    但陳青站在路口好片刻,卻都沒有走過去。
    這隻因上次他晚上過來時,在要走進“銘醫樓”的瞬間,他左眼眼底驟然跳動的【神】數值,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雖然在過去的一個月裏,他已經知道邊雪以及其爺爺都認識自己師父黃訓虎,並且在過去一個月的練功中,他跟邊雪已經算是混得很熟了。
    可他因為當時的【神】數值的刹那跳動,依舊沒有來過這裏。
    而在過去一個月的練功裏,他其實也有想過向邊雪旁敲側擊,詢問異常來源。
    然而,這涉及到他左眼的秘密,他卻是有些無從開口。
    最終便一直拖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再來過“銘醫樓”一次。
    不過,這次譚金台的話,讓他有了一絲危機感,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上次雖然‘神’數值出現了刹那的跳動,但當時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麽,再加上現在白天的病人這麽多,‘銘醫樓’又是邊雪的爺爺開的,邊雪爺爺又認識師父……”
    在自我一番心理建設後,陳青腳下邁步,朝著“銘醫樓”走了過去。
    而在逐漸接近“銘醫樓”的這個過程中,陳青卻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一直注意著左眼眼底的【神】數值變化。
    很快,隨著不斷行走,他跟“銘醫樓”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
    終於!
    他再次來到了“銘醫樓”的門口。
    隨後,他一邊緊盯著左眼眼底的【神】數值,一邊邁步跨入了其中。
    而當他的腳成功跨入“銘醫樓”,踩在裏麵的地上時,他左眼眼底的【神】數值也一直都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嗯?
    陳青微微詫異。
    這裏麵的異常沒有了?
    正當他詫異時,一個悅耳的聲音自他前方響起。
    “你怎麽來了?那個方宇不是說你聞不得我們這裏的某種藥味,一聞就想吐麽?”
    陳青聽後,抬頭循聲望去。
    便見一身翠綠短襖衣裙的邊雪,正一臉訝然的看著他。
    陳青想了想後,笑著說道:“我今天感冒了,鼻子不通氣,聞不到。”
    “……”
    邊雪聞言,有些無語。
    陳青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開口問道:“你爺爺在麽?”
    “在啊。”
    邊雪點頭,疑惑道:“伱找我爺爺做什麽?”
    陳青聽後,一臉不好意思的說出了來這裏的目的:“那個……我想請你爺爺幫我按一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