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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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日是有備而來,船上就連藥物也準備齊全,方子一開,沒多久藥就熬了出來。
但榻上躺著的姑娘,倔強的很,昏昏沉沉的睡著,卻始終不肯將藥咽下去。
陸子宴拿起手帕將她唇角溢出來的藥汁,而後握住她的下巴,輕輕捏她的腮,仰首含了一口藥,俯身哺了過去。
一碗藥,被他以嘴對嘴的方式,喂了個幹淨。
許是太苦了,已經燒迷糊了的姑娘,鼻頭微微動了動,麵上露出些許委屈的表情。
陸子宴也苦,他定定地看著,喉結微微滾動,苦意順著喉管往下,直直停留在胸口,排山倒海幾乎要溢出來。
愛憐的親了親她的額頭,停留了一會,吻落到她的眉眼,鼻頭,最後覆上略有些發白的唇。
他吻的很輕,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跟他們之前所有的吻都不一樣,他沒有恨不得將人吞入腹的狠勁兒,而是銜著她唇瓣一下一下的淺啄,如此廝磨了許久,呼吸逐漸變的粗重,有些難耐的捏著她的腮,加深了這個吻。
全程都溫柔的要命,直到昏迷的姑娘發出抗議的嚶嚀聲,才將人鬆開。
若是謝晚凝這會兒是醒著的,直麵身上男人眼裏的沉沉欲色怕是又該手足無措了。
不過她病的神誌不清,頭昏昏沉沉醒不過來。
陸子宴暗道自己確實是個禽獸。
他的晚晚才遭遇那樣的事,脖頸又受了傷,這會兒人都病的昏迷了,他竟還想著……
深吸了口氣,陸子宴坐了起來,緩緩平複身體的躁動後,又垂眸去看她。
終於發現她身上還穿著那身血衣。
劃傷脖頸時,衣裙被鮮血染紅了半邊,在得救後卻一直沒來得及換下。
陸子宴有些慶幸從北疆戰場匆忙趕過來,擔心她落在金賊手裏受傷,他帶了軍醫,卻沒有侍女隨行。
眼下這條船上沒有別的女子,她自己又昏迷不醒。
所以……
他想了想,轉身取了一瓶膏藥來,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手去解榻上姑娘的衣帶。
……她被金賊折磨十餘天,衣裳底下恐怕早就遍體鱗傷。
陸子宴猛地閉上眼,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因他之故,他該好好看清楚,她受的屈辱,他日當為她一寸一寸洗淨。
沒人知道陸子宴內心此刻有多煎熬。
他恨自己無能,重活一世不但將心尖尖上的姑娘弄丟了,還再次讓她受到了傷害。
他更後悔當日離京他就應該不管不顧將人帶走,為什麽要瞻前顧後,學什麽退讓,學什麽彬彬有禮!
衣帶被解開,染血的紗裙自玉肩一點一點剝落,昏睡不醒的女孩上半身僅剩一件藕色小衣。
雪白的肌膚瑩潤滑嫩,兩片單薄的鎖骨凹了個淺窩,被小衣包覆住的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就隻躺在那兒,這樣一動不動,也帶著勾人心魄的誘惑,陸子宴眸光頓住,急忙去看她的胳膊,腰腹。
細細檢查一遍後,他伸手將她僅剩的貼身小衣也褪去。
……沒有想象中的滿身青紫,遍體鱗傷。
陸子宴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愣。
這姑娘一身皮肉有多嫩他最清楚,他從來也舍不得下狠手去折騰過她,可就算是最為自製的歡愛結束,她身上都會有十分明顯的痕跡,被他握住的腰腹也會留下指印。
抹上最好的體膏,也要好幾日才能消去。
難道這幾日,金賊出於什麽原因沒有動她?
陸子宴心中一痛,不敢再想下去,拿起準備好的衣裳,僵手僵腳給她換上。
他動作小心,很是認真,可陸大世子什麽時候幹過伺候人穿衣的活兒,就算他並非有意輕薄人,手也好幾次碰到某些不可細說的地方。
等衣裳換好,冷峻的麵上已經布滿一層薄汗,方才被強自壓下的欲念卷土從來,驅使著他想幹點什麽,可最後,他看著榻上姑娘許久,還是起身去洗了個冷水澡。
再次回來時,一身寒意似乎在凝冰碴子,怕冷著她,又是等寒意散了些,才掀開被子上榻,避開她脖頸處的傷口,將人抱進懷裏。
她受了驚嚇,又在生病,身邊正是最需要人的時候,他從沒想過要去別處睡。
嬌嬌軟軟的姑娘一入懷,陸子宴感覺自己一直被寒風肆虐,空空蕩蕩的胸口,終於有了溫暖。
他埋首於她的發間,貪婪的嗅著她的氣息,眼角似有水漬滑落。
太久了。
距離上一次這樣抱著她躺在榻上,已經過了太久了。
…………
翌日。
謝晚凝意識清醒時,感覺自己身子很沉,似乎被禁錮在一處,手腳皆不能動彈,就連呼吸都仿佛不能暢快,她蹙著眉,緩緩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光裸的胸口,胸肌薄而有力,一眼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很誇張的強壯;而是還帶著幾分獨屬於少年的精瘦。
……她很熟。
謝晚凝眨眨眼,第一反應是自己難道又進入了那些夢境?
下一瞬,對上麵前男人的眼睛,她當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夢中那個還沒有經曆過後來一係列事的陸子宴,永遠不會有這樣帶著傷痛的目光。
謝晚凝移開眼,努力忽略掉心裏的不適,道:“你……”
一開口,才感覺到喉間的幹啞。
陸子宴眉頭皺了皺,“先別說話。”
說著,他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過來,遞到謝晚凝手中時,已經溫熱。
她小口小口將杯中茶水飲盡,陸子宴接過空杯,問:“還喝嗎?”
見她搖頭,他隨手將水杯一放,就要再度回到榻上。
誰知一轉身,榻上的小姑娘已經抱著被子退到了床角,滿眼戒備的看著自己。
“……”對上那雙控訴的眸子,他不自在的輕咳了聲,道:“我什麽也沒做。”
做沒做,謝晚凝自己感受得到。
可就算什麽也沒做,他也不該上一個有夫之婦的床榻。
況且……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僵了一瞬,聲音幹澀:“誰給我換的衣裳。”
話才問出口,她都覺得這樣的問題,問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