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福氣給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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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看了片刻,最終又將冊子交還給了李敘白。
    “二郎,此次選秀,皇帝全權交給了你,便是信任你,你隻管放開手腳去做,不必因為她們各有家世,便束手束腳,若真得罪了誰,老身和皇帝自會為你撐腰。”文太後眯著眼睛,看到李敘白默默的鬆了口氣,最後又補了一句:“不過,你連呂老大人都敢罵,老身覺得,你也不會有什麽不敢得罪的人了。”
    這話好說不好聽,尤其是二樓的其他人聽到後,心情遠比神情要複雜的多。
    李敘白趕忙跪下謝恩:“太後娘娘說的是,微臣沒什麽可怕的。”
    第一場繡藝比拚的排名和分數就這樣一錘定音了。
    而第二場的茶藝比拚也接近了尾聲。
    茶藝這項才藝,沒有半分濫竽充數的可能性,也不像繡藝那樣,技法之外,更講究意境。
    茶藝就是茶藝,入口的東西,好喝與難喝,涇渭分明。
    所有人用的茶一樣,用的水一樣,用的茶具也一樣,可技藝不精,泡出來的茶水,滋味千差萬別。
    考官們幾乎沒費什麽功夫,便確定了所有人的排名和分數,一並呈給了李敘白。
    李敘白吩咐司卒們謄抄統計,仔細核對之後,便張榜貼在了賽場上的布告欄上。
    閨秀們站在布告欄議論紛紛。
    這張榜單與從前的榜單截然不同,簡直從未見過。
    紅色的榜單上,用墨寫了所有閨秀的名字,而名字後頭有兩欄是掏空的格子,其餘的幾欄,有的寫了數字,有的則是空白的。
    第一欄是閨秀們的排名,第二欄選秀大會的總分數,第三欄是文試的分數,第四欄之後則是才藝比拚的分數。
    這會兒這張榜單上的第三欄、第四欄和第五欄已經填上了相應的數字。
    而第一欄的排名和第二欄的總分數,則是用小塊的竹簡刷了紅旗,插在榜單後頭,便於日後隨時更改。
    看到這張榜單時,秀女們即便有些憤憤不平,也隻是議論了幾句,沒有誰敢真的去找李敘白的麻煩。
    她們對李敘白的認知,比對自己真實水平的認知,更加清醒。
    畢竟敢把她們之前文試的考卷都貼出來,任人評頭論足的人,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
    秀女們看完了排名和分數,拿到了相應的牌子,隨後抽簽決定了自己第二日的抽考內容。
    “奇怪了,她們這次怎麽沒有鬧騰?”李敘白站在二樓,看著秀女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摸了摸下巴,奇怪道:“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季青臨無奈的搖頭一笑:“大人,她們都怕了你了。”
    “怕我,怕我什麽,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大人,那要是她們真的不服氣,鬧了起來,你怎麽辦?”
    “這好辦,誰不服氣,我就在汴梁城的城頭上單給誰擺一局,讓汴梁城的老百姓們一起來評評理。”
    “......”季青臨無語道:“大人,你說,她們能不怕你嗎?”
    “......”李敘白笑出了聲:“對哦,丟人和現眼還是不太一樣的。”
    結束了一整日的牛馬生活,李敘白回到自家別院時,深深的透了一口氣。
    果然不管什麽時候,當牛馬都不是什麽好差事。
    在前世時,牛馬當不好,頂多就是開除扣工資。
    可在大虞朝,牛馬當不好,那真的是會掉腦袋的。
    李雲暖早就做好了暮食,擺在了院子裏,李敘白方一進門,她便興衝衝的迎了過來,一疊聲的問道:“二哥,才藝比拚好看嗎,有沒有好看的小娘子,可以討回來做二嫂啊。”
    “......”李敘白果斷搖頭:“沒有。”
    “怎麽會?”李雲暖有些失望:“三哥說她們都是汴梁城裏頂頂好的小娘子,二哥要是能娶一個回來,那是咱們李家,祖墳冒青煙,蓬什麽來著,哦,對,蓬蓽生輝。”
    聽到這話,李敘白都氣笑了,衝著緊閉的房門大喝了一聲:“三郎,你給我滾出來。”
    屋內適時想起了嬰兒驚恐的大哭聲,李敘璋抱著李敘瑋,縮頭縮腦的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哥,我說的不對嗎?”
    “對,那給你從她們中間挑一個當娘子,你要不要?”不等李敘白說話,宋時雨便笑眯眯的接口道。
    她接過嚎啕大哭的李敘瑋,抱著哄了哄,李敘瑋總算是安靜下來後,她才又笑問李敘璋:“怎麽樣,你要不要?”
    “不要!”李敘璋毫不猶豫的搖頭:“書上說齊大非偶,必心生怨懟,我可不要過天天爭吵的日子。”
    “哎喲我去,”李敘白氣笑了,重重的拍了李敘璋一下:“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弟啊,你不願意過的日子,給我過,嗬,真孝順。”
    “二哥你不一樣,”李敘璋絲毫不覺得心虛:“二哥你是武德司的副指揮使,身上殺氣重,鎮得住。”
    “......”李敘白抬腿踹了李敘璋一腳:“滾!”
    宋時雨和李雲暖笑的前仰後合的。
    李敘白連著扒了幾口飯菜,饑餓感消減了幾分後,才抬頭問宋時雨:“今日那些人沒有什麽異常吧?”
    宋時雨搖了搖頭:“異常是沒有,但是她們鬥得可夠厲害的。”
    “是嗎?”李敘白絲毫不覺得意外,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更何況還是有這麽多姑娘的地方,是非定然少不了:“都怎麽鬥的。”
    宋時雨神情凝重,思忖道:“之前文試的時候,倒是沒有看出來什麽,可這才藝比拚剛開始,她們之間的齟齬就明顯了,文臣和武將之間很少有往來,而以五品官為界,五品以上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坐在一處的,五品一下的待在別的地方,彼此之間也無話可說,還有,”她微微一頓,繼續道:“你讓我格外盯著的那幾戶人家,姐妹之間的確仇怨極深,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坐都不會坐到一起的。”
    說著這些,宋時雨唏噓不已。
    重生之前的宋時雨在顧家,沒少見到這種姊妹相爭的場景。
    後來顧家一夜之間傾覆了,她被迫從內宅走到了江湖,又從江湖看到了朝堂。
    才驚覺內宅女子之間的鬥爭,是多麽的無情又可笑。
    簡直不堪一提,也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