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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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應凱想了想說:
“如果凶手真的是對屍體有捆綁放入編織袋子的動作,那麽說明他一開始或許沒想著放火,因為一放火很容易把村民驚醒,有一個醒了,全村可能就都醒了,他再拎著一個編織袋子,還那麽沉,別管去哪都有點麻煩。”
“有道理,你接著說。”
“如果他一開始想的是把屍體帶走,可最後沒帶,我覺著這個人要麽當晚沒打算殺人,殺了之後有些手足無措,要麽就是眼大肚子小,顧前不顧後,腦子不是很好用,人相對來說比較老實,都收拾完才想到沒有能力帶走屍體。”
羅鳴浩張著嘴琢磨了一下,說:
“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本村的人?聽村民描述,賈如男得有個一百四五十斤,真說拎到某個地方,不現實,我比較讚同你說凶手臨時起意殺了賈如男,所以他驚慌之中先是想著放進編製袋子帶走,後來發現沒有交通工具,帶不走,不對,沒有交通工具他咋來的?還是本村人,他想到了拖著走會留下痕跡,所以就放了把火,農村家裏有點汽油,柴油的很正常。”
唐應凱納悶的問:“就這些可能性,你們是不是早就研究出來了?你還用來我這一趟?”
羅鳴浩擺手說:
“還是得嘮,賈如男啊,太遭人恨了,村裏村外的,因為各種原因,恨她的人多了,你說這要是排查起來得排查到猴年馬月去?眼下還隻是查出來近期跟她有不正當關係的,以前有多少?我們都不敢想,所以跟你嘮嘮,看看還有啥法子縮小範圍,你剛才說凶手人老實?”
唐應凱撓了撓頭,問:“你就跟我介紹一下案情,我就得給你畫出個畫像,我這麽能耐還在這兒坐著?”
“那你跟我走,咱們回隊裏,各種報告照片隨便看,然後咱們一塊兒再嘮嘮。”羅鳴浩說完站起身。
唐應凱指了指房門,說:“你覺得她能讓我走?”
“要不我先走,在樓下等你?”
“祝你能順利離開。”
羅鳴浩深吸一口氣,臉上堆滿諂媚的笑,打開門。
“小玉,剛才沒注意,你是不是瘦了?都有點嘬腮了。”
“少來!掃碼,二百五!”
“你別這麽用力,你瞧你那小胳膊,使點勁再掰折了,放手!”
“你掃碼!”
“下回叔叔來給你買好吃的,你想吃啥?”
“你少充大輩兒!”
“咋是大輩兒呢?老唐是你舅,我和他曾經是同學,我不也應該是你舅?但舅可沒叔親,你就叫叔,叔下回來給你買薯片,巧克力……”
“全是吃了會胖的!小舅你幹啥去?一會兒來人了咋整?”
韓曉玉鬆開拽住羅鳴浩的手,先去拽唐應凱,但唐應凱出來的突然,跑的也利落,韓曉玉沒有抓到。
唐應凱跑下樓,羅鳴浩緊跟著也跑了出來,兩個人上了羅鳴浩的車。
等車開出商業街,羅鳴浩納悶的問:“咱倆跑啥?不是,你跑啥?”
“我不是躲她,我躲我姐呢,昨晚我姐太安靜了,我算著今天弄不好又得找上門來訓我,你不來,我也得找機會出來,本來是打算去找王兵的,去你那一樣。”
“老王那個貓咖店命案還沒查明白?”
“估計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我等他們給我打電話,到時電話一來我就得走,你理解一下。”
“你現在是紅人啊,整的好像我們離開你不行似的,可別膨脹,我們就是想多條思路,你還有本職工作要做,對了,你又幹啥了讓你姐百忙之中抽空來抽你?”
唐應凱沒說話,他想到昨天與石晨的偶遇,想到石晨氣哼哼的離開,唐應雪卻安靜到現在,這不正常。
羅鳴浩見唐應凱沒說話,也沒有追問,又開始叨叨案情了。
到了隊裏,唐應凱剛下車,唐應雪的電話就來了,唐應凱本想靜音,羅鳴浩看到了說:“你還是先解決了吧,你姐指定很生氣,你不接到時得遭加倍的罪。”
唐應凱覺得有道理,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你給我找出是十個理由來,為啥拒絕石晨?我告訴你唐應凱,你別覺得你天天好吃懶做是天經地義的,我是你姐,不是你老媽子!你今天別管在哪,你跟我說清楚,肚臍眼放炮,到底咋想的?”
“你到底是想知道為啥拒絕她還是我到底咋想的?”
“不是一樣嗎?唐應凱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再氣我,把我保險氣生效了跟你也沒關係!”
“哎呀,我倆不合適。”
“醃糖蒜還得泡十天呢,你倆嘮了兩行乘法表你就知道她不合適了?”
“她家是不是挺有錢的?”
“你家也不差!”
“但我倆的生活習慣和目標不一樣啊,她,她至少還天天工作上班,別管在哪上,我的目標是不餓死就行,沒有啥宏圖大誌……”
“說實話了是吧?根本沒想過回公司幫我對吧?你這輩子想的就是混吃等死,開心理谘詢室都是個幌子,你到底想幹啥?!”
聽著唐應雪語無倫次的話,唐應凱知道這回唐應雪是真生氣了,他趕緊哄到:“你先別生氣,內啥,我忙完回去請你吃飯,咱倆好好聊聊好不好?”
“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
“現在不行,我是真有事,你等我電話,我這邊完事了就回去,我說話算話。”
說完,沒等唐應雪回答,唐應凱果斷的掛斷了電話,然後長舒一口氣,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羅鳴浩。
羅鳴浩哼了一聲說:“要我說你姐生氣真是一點都不怨,我要是有人給我張羅相親,不知道該多高興,你可倒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啥隱疾或者其他偏好。”
“快走吧,秦隊他們該等急了。”
“就秦隊一個人在,都下去摸排了。”
……
秦隊也差點不在,領導著急知道案情進展,他也是剛匯報完,知道羅鳴浩帶著唐應凱來了,就等在辦公室裏。
唐應凱到了辦公室也沒客氣,先看了各項報告,又看了不少現場照片,然後低頭想了想問:“凶器找到了嗎?不是說死者腦袋都快被砸爛了嗎?”
羅鳴浩說:
“法醫的報告上說,死者頭部被不同硬物打擊過,頭皮雖然燒焦了,通過檢測發現,有花盆,木凳,鐵錘,有些脆片粘在頭皮的傷口上,經過高溫後,雖然看不見,但成分沒變,還是能檢測出來的,就是木凳這一項是通過傷口形狀判斷的,這也是為啥說現場被收拾的很幹淨,這個是其中一個原因。”
唐應凱點點頭說:“死者家裏有花盆,砸了一個指定會滿地土渣子,還會有花花草草的躺地上,但現場沒有。”
“痕檢在院中的水槽裏發現了沒有清理幹淨的血跡,在水槽旁也發現了好幾塊沾著血跡和腦組織的抹布。”羅鳴浩說。
“按理說,死者要是晚上想約誰來,手機上應該會留下線索,你沒說這個,那就是手機上沒有這方麵的信息。”
羅鳴浩點頭說:“沒有,不僅案發當日這個賈如男沒約人,案發之前兩天都沒約人。”
唐應凱笑了笑說:“看樣子之前是要排班的。”
秦隊皺眉說:
“這女人太不檢點,而且貪心,之前有過這樣的事,男的想分手,她要分手費,男的沒給,她就拎著菜刀到人家家裏鬧,那家人報了警,民警到了,她說她是來自殺的,說自己的感情和身體都被玩弄了,哎呀,當時那話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那男的也有媳婦,實在是丟不起那人,就給了她兩千塊。”
“就這樣了,還有人敢找她?”唐應凱不可置信的問。
羅鳴浩冷哼一聲說:“那你看,不爭氣的男的還不少呢!”
唐應凱搖了搖頭說:“所以說,跟她接觸過的人,都有殺人動機。”
秦隊點頭說:
“她爹媽要不是走不動了,一樣有作案動機,養大這麽一個閨女真不如養條狗,老兩口有十幾畝地,早幾年就種不了了,租出去給別人種了,你說老兩口也沒有別的進項,兒女們每個月給個三頭五百的,再加上租地的費用,一年也能對付的過,賈如男可倒好,錢是一分不給,到日子還要去分租地的錢,老兩口不給,她就把米麵啥的拉走,還說她爹娘偏心。”
“不是斷絕關係了嗎?”唐應凱問。
“是斷了,但要錢的事她一樣很積極,之前她姐姐家拆遷,她還去冒頭,被她外甥打跑了,她弟弟家娶兒媳婦,沒請她,她跑去婚禮現場,跟她弟妹掰扯禮金得有她一部分,為啥呢?因為她閨女結婚沒辦婚禮,親戚呀老鄰居啥的禮錢肯定是都隨了弟弟這兒了,那她弟妹能幹嗎?婚禮現場就吵起來了,她差點把婚禮給攪合黃了,就這樣的人,要不是親眼看到聽到這些事,別人說給我聽,我都不信!”秦隊說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說:
“是真氣人啊!女婿受傷,按理說她這個丈母娘還不得表示表示?哼,她倒是去了,去盯著閨女不能把錢都花在女婿身上,耽誤每個月給她錢,大醫院他們小兩口去不起,就在鎮裏找了個中醫看了看,中醫開的藥拿回來她就扔了,說吃這些白花錢,還威脅她閨女再買還扔。”
羅鳴浩解釋道:
“她閨女結婚是偷出戶口本跟老公登記的,賈如男一分錢彩禮沒要到,聽說差點就氣死了,可她不是個吃虧的主,一次次上女婿家裏鬧,不給錢就不走,她這女婿家裏本來就不富裕,談彩禮的時候她張嘴就要五十八萬,誰給得起?她閨女才想出了偷戶口本,本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了,她媽也就消停了,但這個閨女還是低估了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