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勸道：“不用著急，我該匯報匯報，這是我的工作，至於馬星月他後媽，我是沒辦法，可貓咖店拋屍案，咱們全力找證據，他爸的手還伸不到咱們這，隻要盡快找到馬星月參與命案的證據……我倒想看看他們父子情有多深！”
    “馬星辰公司那邊有線索嗎？”唐應凱問。
    範霖馬上答道：“高蘭去過公司，但馬星辰沒有跟任何人介紹過這是女朋友，我們拿出照片，他們才說見過的。”
    唐應凱馬上意識到什麽，探身問：“馬星月會不會見過高蘭？如果案發當晚去接高蘭的是馬星月，那他們一定見過，要不然不可能一個電話就喊出來，也不可能大晚上的上了車，如果不是他去接的……”
    “這個地方就要看馬星月說他回國後，沒有駕照沒有開車這事兒是不是真的了。”王兵掐滅手裏的煙，又說：“但馬星月一定仔細研究過高蘭，要不然他咋操控馬星辰的生死？”
    範霖也掐滅了煙說：“如果找到他們見過的證據，馬星月可就是說謊了，咱們就有理由拘傳他，可問題是咋找？”
    “他不是開不了車嗎？那就查他啥時候來過咱們這，估計次數不會多，在四月到七月之間，來一次咱們查一次他的軌跡，再找高蘭好友同學多問問，目前老馬他們查到的馬星辰的活動軌跡比較單一，小區監控隻保留了三號和四號馬星辰自殺前後的記錄，但公司裏的人說，八月份馬星辰基本就很少去公司，大部分時間都是宅在家裏……”
    王兵說著站起身，夾著煙就往外走，範霖緊跟在後麵說：“小區監控是真不給力，要不然哪用這麽費勁……”
    唐應凱看著倆人就這麽急匆匆的離開了，想說句道別的話都沒來得及，不由得歎了口氣，韓曉玉探頭問：“你朋友沒禮貌。”
    “別瞎說！他們是忙，想到了啥就顧不了其他了。”
    “聽著像是談戀愛……”
    “你心裏就不能有點別的事？”
    韓曉玉走進來，和認真的說：
    “我覺得咱倆應該勻一勻，我別老想著談戀愛，你別老想著……你也沒老想著事業呀！我跟你說小舅，我昨天看到一句話，覺得特別有道理：沒遇到良人就先立業，沒遇到貴人就先成家。你看這是不是說給咱倆聽的？”
    唐應凱認真想了想，剛要發表一下看法，門口有人喊：“你家門口有快遞！”
    韓曉玉跑了出去，很快拿著一個大信封進來，邊走還邊說：“沒有地址，不像是快遞啊。”
    唐應凱皺眉看著韓曉玉手裏的信封問：“誰喊的有快遞？”
    “好像是隔壁老王，他路過看到這東西躺在玻璃門的門縫裏就喊了一聲那個字，我就剛才沒在呀，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誰放的？你朋友走的時候還沒有呢。”
    唐應凱起身接過大信封，轉身對著日光看了看，牛皮紙的信封，看不清裏麵是什麽。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發現裏麵都是碎屑，什麽的碎屑？
    唐應凱第一反應就是給羅鳴浩撥通了電話。
    “幹啥？”羅鳴浩不耐煩的問。
    “能過來一趟嗎？”
    “我在白河縣呢，十九年前的案子，現在有點線索了，你啥事？要還是吃飯，等我回去再說。”
    “掛了。”
    唐應凱掛斷電話又給王兵撥了過去。
    “剛才走的時候忘了跟你……”
    “我收到一個大信封，沒有地址，裏麵隻有一些碎屑，我看著不是紙屑，你能不能找人幫我看看是啥？”
    “我們現在回來。”
    ……
    王兵拿走了大信封，唐應凱的心有點揪起來了，下班的時候，他帶著韓曉玉回小區取車，然後把韓曉玉送回了家，還囑咐韓曉玉明天待在家裏，哪也別去。
    韓曉玉有點懵，她不理解那個信封跟她有啥關係，但等到了家門口聽唐應凱說明天休息，她好像是明白了點什麽。
    除非她主動請假，上一次小舅讓她休息是為了躲馬星月，這次難道也是？那裝了不少碎渣的信封是馬星月送來的？
    韓曉玉已經下車了，她又打開車門探頭問：“小舅，你說會不會是你們看我看習慣了，覺得我很普通，其實……”
    “其啥實？馬星月是想嚇唬我，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先等警方查出來那些碎渣是啥，讓你在家歇一天，你就好好在家待著。”
    韓曉玉‘哦’了一聲，關門走了。
    唐應凱點上一根煙，他想不明白工作室是玻璃門，如果馬星月來過，韓曉玉肯定能看到，如果不是馬星月來送的信封，是不是說明他有可用的人？
    唐應凱想到馬星辰，馬超月，馬曉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確實怕了，他掐滅煙，給王兵撥通電話。
    王兵上來就說：“那些碎屑是照片，現在技術部門在想辦法恢複，應該是個女的。”
    “那就是小玉的照片。”唐應凱說的很輕，像是一下中氣不足了。
    “你外甥女？”
    “嗯。”
    王兵輕歎一口氣，說：“信封上有指紋，兩個人的指紋。”
    “那應該是我和小玉的，我倆都拿過信封。”
    “這事兒你先想想會不會是別人惡作劇？我也知道馬星月的嫌疑最大，如果是他的話，也說明你……威脅到他的計劃了……”
    “他還有別的目的？弟弟妹妹死了還沒完？”
    “你這麽一說確實是，如果他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沒必要再在你身上下工夫，他更需要好好想想哪裏留下痕跡了，趕緊擦屁股……你說他會不會是想阻止你參與查證貓咖店拋屍案？L市的命案你夠不著。”
    “他是個很自信的人，按理說不會有這方麵的擔心，我參不參與查證，你們已經懷疑他了，我的任務其實已經完成了，查證的過程，我可是外行，但是，如果他還有別的目的……”
    “他擔心你理解他？”
    “啊？”
    “就是你會站在他的角度想他是咋想的，他怕你知道他的最終目的，用你外甥女阻止你或者轉移你的注意力，如果馬超月和馬曉宇不是馬星月他後媽親生的，馬躍華外邊有多少孩子誰知道……”
    “我怕他真會動手，一個人手上有一條人命和兩條三條……沒有區別。”
    “我明白，這樣，這幾天你先忙你工作室的事，也看好你外甥女，我們要是查到啥了，咱們電話溝通，先不見麵了，你該示弱示弱，按理說我應該幫你申請個保護啥的……”
    “你們啥證據沒有，咋申請？理解。”
    “你先去派出所報案，我這就給你們商業街的管轄派出所打個電話，先讓他們查著，至少給馬星月個威懾，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理。”
    “嗯，我這就去報案。”
    “你不行換個地方吧，你那個破地方連個監控都沒有，要不你自己裝一個？萬一有人做完心理谘詢不肯交錢，吱哇亂叫的，你也好有個證據。”
    “嗯，是得裝一個。”
    ……
    唐應凱掛斷電話後，忍不住連連歎氣，他早就想過裝個監控，但因為生意一直不好，他又是得過且過的性子，也就拖到了現在。
    現在裝是不是有點亡羊補牢？
    唐應凱帶著鬱悶開車去派出所報案。
    唐應凱對派出所民警來說是熟人，加上王兵的電話，民警很熱情。
    錄完口供之後唐應凱就走了，他也知道不好查，民警明天會挨家走訪一遍，至於結果，唐應凱不報任何希望。
    回到家，唐應凱癱坐在沙發上，他不敢想如果因為他，韓曉玉有個啥閃失……
    唐應凱搓了搓臉，盯著天花板，他和馬星月誰更理解誰？
    馬星月一定想過他接到信封之後的反應……這麽確定是馬星月？確定！
    唐應凱坐直了身子，盯著沙發前的瓷磚發呆。
    從第一次見到馬星月開始到昨天馬星月主動送上門來，所有畫麵在唐應凱腦子裏閃過。
    滿腦子都是馬星月的唐應凱想到最後，還是沒想明白馬星月為啥要在九月六號這一天來找他做心理谘詢。
    如果是想要證明他自己有病，為了將來被抓做準備，那也應該去大醫院忽悠醫生，以馬星月的能力，他能做到，也就是說馬星月第一次和第二次來都是在演戲，演給他看有啥用？
    真的是拿他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