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遠想了想說：
    “沒有，馬星辰溫和的性格有一部分是天生的，加上小時候的經曆，讓他變得很懦弱，從他的眼神裏，還有他平時跟我說的與人相處的小事上看，他都是那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退讓是常態，他比較喜歡聽從和服從，不願意自己動腦子，分公司裏他最大，但拿主意的不是他，他也不計較。”
    唐應凱輕歎了一口氣，說：“總感覺你說的馬星辰和我想的馬星辰，有些不一樣，但你跟他接觸的時間長……”
    “也不排除他到我麵前演戲的可能，但是，跟我演有啥意義？還要演兩年。”
    唐應凱點頭，說：“馬星辰因為一些打擊病情反複的可能是有的。”
    “所以後來我也接受了這件事，不是我能力不夠，是他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戀愛這件事吧，是把雙刃劍，好的時候對他的病情確實有很大的幫助，同樣的，一旦有傷害了，他極容易病情反複，這個可能我跟他說過，他表現的很灑脫，說啥結果都能接受。”
    唐應凱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開始吃飯。
    徐誌遠也吃了兩口，忍不住又問：“馬星辰的死是不是不正常？”
    “不能說不正常，至少目前警方認為是自殺，我隻是想不通他能因為啥自殺？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發現自己因為失戀的原因情緒又有了波動，是不是應該先去找你？”
    “我覺得也是，除非當時他身邊有人幹擾，但這兩年他可是很孤單的，根本沒人搭理他，別說關心啥的，這可能也是他十分在意他媽媽的原因。”
    “應該是他媽媽離開之後，他就開始孤獨了，十二歲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唐應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徐誌遠忙問：“啥意思？”
    “馬星辰有沒有跟你提過他有一哥哥？”
    徐誌遠想了想說：“還真提過，好像是今年年初的時候，他說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從國外回來了，還說好在他沒在家，家裏一定換套了。”
    “哦？你有沒有問為啥？”唐應凱探身問。
    “能不問嗎？馬星辰隻說每次這個哥哥回來，都會攪得家裏不得安生，連他爸都很怵頭麵對這個哥哥。”
    “每次？就是說之前他這個哥哥回來過？”
    “應該是吧，我記得他說好像是這個哥哥的媽媽好像是生病了，他當時還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報應遲早會來，我好像是問他為啥這麽說來著，但是現在想不起來他是咋回答的了。”
    唐應凱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馬星月說的媽媽得病是真的，但出國之後再沒回來過是假的。
    真真假假，這是馬星月一貫的說話作風還是另有目的？
    “馬星辰的哥哥是不是有問題？”徐誌遠問。
    唐應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徐誌遠一副了然的樣子說：“我早就知道，馬星辰如果沒有其他人幹擾，一定能痊愈，他這個哥哥突然回國或許就是有目的，我聽馬星辰說過，他們兄弟姐妹之間毫無感情可言，都不是一個媽，所以馬星辰很孤獨……”
    “他弟弟妹妹是一個媽吧？”
    “不是。”
    “啊？！”唐應凱驚到了。
    “你們不知道？不應該吧，這事兒問一問，他們還能說謊？”
    唐應凱撓了撓頭，他現在有暴揍馬星月的衝動，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中，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徐誌遠看到唐應凱氣憤的樣子，試探的問：“是他哥哥跟你說那倆孩子是一個媽的？”
    唐應凱點頭。
    “那警方也應該問出來呀。”
    “他家裏……不是很配合，你說那倆孩子不是一個媽，就是說馬躍華曾經還有一個女人？”
    “這倆孩子的媽是誰，馬星辰也不知道，他說他爸就是到處播種，毫無責任感，馬星辰他媽離開之後，沒多久，他爸就跟現在的這個女人結婚了，沒過多久，這倆孩子就被帶回來了，好像是接回來的時候年紀都很小，一開始馬星辰的後媽是不接受的，後來就跟親生的一樣了，轉變的相當快。”
    唐應凱雙肩一垮，靠到椅背上，連著歎氣。
    “我也覺得馬星辰很可憐，看著好像是家世挺好，不缺錢，其實，這人啊，精神上的某種缺失比缺錢還難受，這種感受隻有經曆過的才能明白。”
    唐應凱點頭說：“也就是說，馬躍華到底有多少私生子……還不知道。”
    “馬星辰說過他爸在外麵好像就沒斷過，但還有沒有孩子就不好說了。”
    唐應凱深吸一口氣，說：“趕緊吃飯，都涼了。”
    “你還沒跟我說馬星辰到底是不是自殺？”徐誌遠問。
    “呃……自殺這件事可能是真的，但他為啥會自殺就要好好查查了，你也知道，我不過是給警方提供點線索而已，馬星辰的哥哥曾經找我做過心裏谘詢。”
    “哦，我說呢，你咋跟著警方的人一起來，到底咋回事你也不知道？”
    唐應凱嗯了一聲。
    ……
    徐誌遠還沒有聊盡興，但時間不夠了，他想約唐應凱晚上再聊，唐應凱借口晚上有約會婉拒了，但也答應徐誌遠這邊一有消息，馬上告訴他。
    徐誌遠走後，唐應凱馬上給王兵撥通電話，上來就說：“你馬上問問孩子他媽還活著嗎？”
    “誰？誰他媽？”王兵帶著驚恐的語氣詢問。
    “馬超月和馬曉宇不是馬星月後媽的孩子。”
    電話那端沉默了兩秒之後，王兵才開口問：“你在工作室？”
    “嗯，我去找你們吧……”
    “別，我們在馬星辰公司呢，現在去你那。”
    ……
    韓曉玉美滋滋的回來就看到王兵和範霖坐在裏麵，她好奇的探頭，唐應凱起身關上了門。
    “……這麽看，很有可能是馬星月和他後媽一起聯手把馬超月和馬曉宇害死了。”範霖說。
    “馬躍華是死的？”王兵瞪眼問。
    “我最想不通的就是這個馬躍華，三個孩子連著沒，我就不信一個正常的父親會沒有疑心！可他就是不配合，別管是誰對孩子動手，馬躍華難道不應該有點反應嗎？”範霖激動地說。
    唐應凱看著王兵問：“馬星月他後媽還在重症監護？”
    “對。”
    “啥病啊？一直出不來？那邊……不能查嗎？”唐應凱問。
    王兵搖頭說：“沒有立案，又有領導反複叮囑，你說誰沒事閑的去查重症監護裏的病人到底是啥病？我讓他們幫忙看著，也隻是看著，出來了告訴我一聲，也是一個人情。”
    “馬星月之前回來過。”
    “嗯？”
    “他之前不是說一直在國外，年初他媽媽生病了他才回來的嗎？馬星辰說之前他就回來過，還說他一回來家裏就會雞飛狗跳的，馬躍華也很怵頭他回來。”
    “這說明啥？”範霖不解的問。
    唐應凱撓了撓頭說：
    “馬星月跟我說過很多話，真真假假的，讓我很鬧心啊，比如他說過現階段要討好他後媽，你們說這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討好的目的是啥？他爸都怵他，還用討好後媽，如果是假的，他跟我說這個是啥目的？如果小玉腦子一熱就答應他了，跟他接觸幾天不就穿幫了？”
    韓曉玉推開門探頭說：“我腦子沒那麽容易熱。”
    “不許偷聽！”唐應凱嗬斥一句，韓曉玉趕緊關門。
    王兵隻當沒看到，說：“先不管他找你是啥目的，目前看馬星月的這位後媽很有可能參與了啥，如果她參與了，馬超月和馬曉宇的死就很容易解釋的通了。”
    “我就說親媽哪有放著大醫院不去，帶著快沒氣兒的兒子去村裏找大仙兒的？這都啥年代了？就算這家醫院說找不到病因，也應該換一家醫院試試，再說時間太短了，又不是折騰了半年一年，對吧？真說一年多沒看好，死馬當活馬醫的去村裏也能說得通……”
    唐應凱打斷範霖問：“馬超月究竟是哪一天犯病的？”
    範霖兩手一攤說：“不知道啊，隻說前段時間，具體哪天還想著等張大明來了細問呢，誰知道他就失蹤了。”
    “還沒有他的消息？”
    王兵搖頭說：“當時老馬他們問過，張大明也不知道確切時間，說是孩子媽說前段時間……”
    唐應凱忙說：“他咋會不知道？他是幹啥的？他一上來就得掐著手指頭算出出事那天咋回事，農曆初幾？出事的地方啥布局？見過誰？”
    “你也幹過？”範霖瞪大眼問。
    王兵一拍大腿，懊惱的說：“我沒想到這一點，所以他失蹤了，因為他知道馬超月到底咋回事，這麽看的話，馬星月的後媽怕是……”
    “我也是剛想起來，這事兒你是不是得跟上級領導匯報一下？”唐應凱探身問。
    王兵掏出煙，唐應凱忙說：“抽我的。”
    他從抽屜裏拿出煙，扔到桌子上，王兵和範霖自覺地一人抽出來一根點上。
    王兵吸了一口煙說：“馬躍華在L市是有一定影響力的，我匯報了，估計也是要壓下來。”
    “你要是不匯報，將來，我是說萬一馬躍華出事了，這事兒爆了，你會不會有責任？”唐應凱問。
    王兵哼了一聲說：“大不了回家賣紅薯！可就算我回家賣紅薯了，馬星月他後媽的命能保下來嗎？”
    唐應凱撓頭連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