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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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工作室又迎來兩位民警,加上之前的那位,兩人帶著嚴小偉回了所裏,一位帶著王兵和唐應凱去了魏淑芬住的醫院。
路上,王兵問唐應凱:“你咋突然想到表舅了呢?”
唐應凱嗬嗬一笑說:“你不是也想到了車的問題。”
王兵點頭說:“如果這個表舅是指馬星月,那麽賣車這事兒就想頭了,我們查了一天租車行,都沒有找到馬星辰租車的記錄,馬星月這個人很謹慎,他或許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所以你想去問問嚴小偉他媽,看看他家的車在八月三十一號到二號是不是沒在家。”
“最好是能有車的照片,這樣找起來方便。”
唐應凱納悶的問:“你剛才咋不直接問嚴小偉?”
“煙酒店的案子我隻是聽你簡單說了一下,並不了解,就看剛才嚴小偉的表現,費勁!還不如先問了他媽,再回來跟他對質。”
民警聽的是一臉懵,好在醫院不遠,三個人下車,民警帶著直奔住院部。
民警是穿著製服的,王兵可沒有,唐應凱是根本沒有。
因為民警帶著,三個人直接進了病房。
病房是四人間,魏淑芬驚愕的看著穿著警服的民警,蒼白的麵色沒有一點血色。
民警勸道:“你別緊張,就是來問你一些情況,你據實答就行。”
民警說完扭頭看向王兵,王兵上前溫和的問:“你家的車是不是在案發前被借出去了幾天?”
魏淑芬呆愣的表情持續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王兵又問:“是不是案發那天,就是三號當天才還回來的?”
魏淑芬又點點頭。
“你還記不記得是哪天借出去的?”
魏淑芬眨了眨眼,想了想,緊張又著急的問:“出啥事了嗎?可不能再有啥事了呀,剛才你就來問小偉在哪?他,他不會惹啥禍了吧?車不是他借出去的,是我借的。”
“借給誰了?”
“我表弟,也不能說是表弟,都出五服了,他,他要有啥事可跟我家沒有關係。”
“他叫馬星月?”唐應凱輕聲問了一句。
“你咋知道?他幹啥了真的跟我們沒關係。”
魏淑芬急得想要坐起來,民警趕緊安撫了兩句。
王兵扭頭看了看唐應凱,唐應凱低聲說:“讓我跟她聊一聊,你在旁邊坐筆錄,行嗎?”
王兵沒問為啥,直接點頭。
……
唐應凱想知道馬星月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中,有多少真,多少假。
可魏淑芬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失望了,本來就是快出五服的親戚,走動不多,後來馬星辰的媽媽離婚後更是沒了來往,魏淑芬隻知道她這個表姨,也就是馬星月的媽媽是個性子要強的女人,婚姻不順心,也聽說表姨夫事業挺好,他們很有錢。
可能也是知道不在一個層麵上,魏淑芬從未主動聯係過馬星月的媽媽,知道的情況也都是從親戚那裏聽來的,直到九月一號馬星月出現在煙酒店裏,二十多年沒見過的表姐弟相認之後,魏淑芬激動不已。
魏淑芬從馬星月口中知道表姨已經過世,也知道馬星月一直在國外。
馬星月說有幾個朋友昨天到了,這兩天要招待他們在T市玩一玩,但他沒有國內駕照不能租車,想借車用兩天,三號上午還。
唐應凱問:“他給你帶了啥禮物?”
魏淑芬愣了一下。
唐應凱又說:“他這麽多年沒聯係你們,上來就借車,你就算知道他家很有錢,我估計也會心裏打鼓,但要是他給你帶來了價值可觀的禮物,你可能就不會猶豫了。”
王兵看了眼唐應凱,想說用這麽直接嗎?
魏淑芬抿了抿嘴縮了縮脖子,唐應凱沒有追問,而是問道:“車是他開走的嗎?”
“不是,是小偉開車送他到賓館,他朋友開,他不是沒駕照嗎?”
“你就沒想過他是沒駕照,但他朋友有啊,真說想租車,不一定非要用他的身份……”
“這不是到咱這來了嘛,哪能讓朋友租車,小月好麵子。”
唐應凱扭頭看向王兵,王兵起身讓魏淑芬看了看筆錄內容,然後簽了字,兩個人異口同聲說了句:“好好養病。”然後轉身就走。
魏淑芬想喊住他們問問緣由的機會都沒有。
……
範霖帶人去派出所把嚴小偉帶回隊裏了,王兵和唐應凱跟民警道別,打車回了隊裏。
再審嚴小偉,嚴小偉想瞞著借車的事,王兵隻說剛從醫院回來,嚴小偉就又一次破防了。
嚴小偉交代,一號那天他媽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到店裏來,他到了店裏見到了馬星月,知道這是他表舅,他聽家裏人講過這個表舅的家世,還想去L市找他們討個工作,他媽沒讓,說是常年不聯係了,而且表舅的父母已經離婚了。
這回可是表舅自己找上門來的,嚴小偉覺得隻要把表舅哄好,給他安排個經理啥的幹幹很輕鬆,所以魏淑芬讓他開車送表舅回酒店,他求之不得,然後半路馬星月說想自己開回去,讓他打車回去,他也沒意見,因為馬星月給了他兩千塊錢,現金。
王兵問:“你爸天天都要開車出去,你們把車借出去了,他就沒意見?”
“我爸每天比我起的還晚,我都回家了,他才起來,知道車借出去了確實不高興,我媽給她轉了一百塊錢,他就不鬧了,主要是二號我奶奶來,他也出不去,三號車就換回來了。”
“你奶奶來不需要接嗎?”範霖問。
“我奶奶是我表叔送來的,送到樓下,不用接。”
“你們家表親真多。”
“都是獨生子女,親戚可不都是這樣的,能走動著就不錯了,像我表叔肯幫忙送過來就更難得了。”嚴小偉像是忘了自己在哪,就像嘮家常一樣,還翹起了二郎腿。
“把腿放好了!”範霖嚴肅的訓斥了一句。
嚴小偉一下想到他是誰,從哪來,來幹啥了。
“你有沒有你家那輛車的照片?”王兵問。
嚴小偉想了想說:“單獨的沒有,誰沒事給車照相啊,我跟車的合影有,在我手機相冊裏。”
王兵看向範霖說:“調出來給二喜發過去。”
唐應凱問:“馬星月還車的時候,也是叫你去取的吧?”
“對,在加油站,他很夠意思,把車的油加滿了,還洗了車,我家車就沒那麽幹淨過。”
“在哪個加油站?”王兵問。
“我真不記得了,當時他給我發了一個定位,我就直接給司機看了,等取了車我就把跟他的聊天記錄刪了,以為以後不會再有瓜葛了。”
範霖皺眉問:“你總得知道回家的路吧?從哪條路上開回來的?”
“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這都過去這麽多天了,我家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哪有心思記得這些?”
……
回到辦公室,王兵先是給二喜打了電話,確認在拋屍當日的傍晚六點五十分左右,有相同車型和牌照的車出現在貓咖店附近,是否就是嚴家的車,還需要技術部門進一步確認。
掛了電話,王兵拉出寫字板,邊寫邊開始捋案情:
“八月三十一號晚上,不管是誰殺了高蘭,晚上開車運屍用的是馬星辰的車,他們到了藏屍地,按照馬星月的想法,他轉天去找嚴家借車應該是為了拋屍時用,既然說了三號還,他想拋屍的日子應該也是在二號晚上,而且地方應該隱蔽,但沒想到被馬星辰捷足先登,也就是說馬星辰知道藏屍的地方,這也間接說明殺害高蘭是他們兄弟倆共同謀劃的。”
範霖問:“馬星辰已經死了,馬星月完全可以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馬星辰身上……”
“我覺得他會說借車是為了幫馬星辰,其他的他都不知情……”
範霖擺手打斷唐應凱說:“沒用!他案發當晚跑到馬星辰小區坐了幾個小時,這個說不通的,隻要有一條線索證明他參與過,其他的不是他說沒有就沒有的。”
唐應凱低頭沒有說話。
王兵放下油筆,說:“我現在對馬星辰自殺也很懷疑,如果是馬星辰拋屍貓咖店,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報複馬星月,不想總被這個哥哥牽著鼻子走,那他為啥不自首?反正已經想死了,報複馬星月的最好辦法不是應該讓他鋃鐺入獄嗎?”
範霖扭頭看向唐應凱問:“這種有精神類疾病的人,會一會兒一個想法嗎?一會兒想死,一會兒又不想死?”
“他們最大的折磨就是這個,想死的念頭是不受控的,而自我保護又同時存在,從生理層麵講,抑鬱症患者腦內有些神經遞質減少,導致病人自責,自罪,自殺等等不良情緒,所以一定要用藥,而馬星辰在案發時是個啥情況?沒有辦法知道,我也就沒辦法推斷他當時自殺成不成立,甚至……”
唐應凱頓了一下又說:
“我都沒辦法確定他是否是雙向情感障礙,現在自殺現場已經確認,想要推翻,我覺著難,而且,嚴小偉這麽久沒有聯係馬星月,他肯定會想到嚴小偉靠不住,我現在擔心他會不會跑?”
王兵深吸一口氣說:“光顧著高興了,我去找領導先限製他出境。”
說完,王兵大步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