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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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星月笑道:
    “我也有過同樣的問題,我問過她,她一開始不說,後來快死了才說她感覺到再不離婚,我爸會殺了她,你是不是更加覺得她有病了?被迫害妄想症?但我信!她之所以當著我的麵動手殺了馬星辰的媽媽,是因為離婚後她覺得沒有東西能牽扯我爸了,可殺了人,我們一家三口就有了同樣的秘密,她覺得跟我爸就分不開了,可笑吧?你現在還覺得她精神上有問題嗎?她想得明明白白,離婚後她知道我爸除了馬星辰的媽媽還有別人,她不是覺得慶幸,還是很憤怒,可我不在國內,她沒地方撒氣,不得癌症得什麽呢?你說這是不是因果?她到死都盼著我爸來看她,可惜啊。”
    唐應凱沉默了。
    馬星月說的正帶勁:
    “馬星辰的媽媽死的時候,我爸沒跟她辦離婚手續,我爸想的是家裏有這麽一個聽話的,他在外麵才能彩旗飄飄,馬星辰隨他媽,窩囊老實,我爸還惦記著讓她幫著養別人生的孩子呢,怎麽會舍得離婚?但是他就能辦下來離婚證,就能將這個謊言一直說下去,你服不服?”
    唐應凱皺眉問:“你既然知道整件事情,為啥還會害死馬星辰?”
    馬星月聳了聳肩說:“你記性不好,馬星辰是自殺,跟我無關。”
    唐應凱看著馬星月,搖了搖頭,過了一小會兒才說:“馬躍華如果知道是你說出了這個秘密,更加不會護著你了。”
    “我什麽都沒幹,不用他護著。”馬星月笑得很歡快。
    唐應凱皺了皺眉,他還是上了馬星月的當,他自嘲的哼了一聲說:“你這是打算跟你爸一起跌入深淵。”
    馬星月聳了聳肩,說:“好好查查他,行賄的事他沒少幹,產品質量你們也得查一查,我有個本子,哎呀,忘了放在哪了,他行賄的記錄我都記在本子上,他知道,你可以騙他說我把這本子交給你們了。”
    唐應凱搖了搖頭說:“警方真這麽說了,你就穩當了,你爸不會配合警方查你,因為他知道你手裏有他的把柄,至於藏屍的事,過去這麽多年了,沒有人證,你媽也去世了,你爸隻需要說並不知情就可以了,隻要不能準確檢驗出死者遇害時間,你爸後辦的離婚證就沒辦法被證實是真的,這點事他應付的了。”
    “所以你們要查他呀!”馬星月突然身子前探,滿眼期許的看著唐應凱說:“他這條猛虎,你們抓住了可是大功勞!”
    唐應凱氣樂了,問:“你現在精神還正常嗎?查你都要我姐出馬,查你爸?還大功勞?誰瘋了?”
    馬星月頓時沉下臉,說:“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你們隻要仔細查他,將他送進去,你問什麽我就說什麽。”
    唐應凱哼了一生,站起身說:
    “你想借刀殺人,也得看看這把刀聽不聽你的話!我這個人不見兔子不撒鷹,你老實交代,說出的問題警方肯定會查,你想撿你想查的,想使喚警方為你服務,門兒都沒有!”
    說完,唐應凱沒給馬星月機會,大步出了審訊室。
    ……
    辦公室裏,王兵帶著情緒來回踱步,從警快二十年了,審過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棘手的罪犯,而且涉案的人都死了,想要還原案情原貌隻有讓馬星月開口。
    可馬星月的嘴是用電焊焊住的,這麽審下去……
    “要我說還是得找省廳,把L市馬躍華那幾個孩子的死,還有肖文君的死連同高蘭遇害案並案偵查,這樣總能多找些證據。”範霖說。
    老馬哼了一聲說:“馬躍華現在是沒動彈,但並不代表他不動彈,那是他地盤,說是保護傘,其實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你想並案就能並案?馬躍華不進去,這事兒就實現不了。”
    小崔忙說:“那就從馬星辰媽媽遇害案做突破口……”
    二喜打斷小崔說:“你忘了那案子是在L市,輪得上咱們查?你想的倒是挺美,這事兒說了之後,就算在指定地方找到屍骨,我都能想到是個啥結果,馬躍華不知情呀,隻有馬星月的口供有啥用?”
    唐應凱突然一拍桌子,激動的說:“他就是想讓L市的警方發現這個案子,他極有可能被帶回L市審訊!”
    王兵站住腳,瞪大眼睛說:“這案子如果馬躍華說他不知情,而馬星月卻知道屍骨在啥地方,是不是說明這個案子他是目擊證人或者是參與者,甚至是凶手?”
    “他在這兒等著我呢!”唐應凱深吸一口氣:“之前他隻是暗示我查馬星辰媽媽失蹤的事,隻要你們查了,不僅會牽扯精力,而且會引起馬躍華的注意,你們根本查不下去,越是查不下去,你們越會用心思,現在他說出屍骨在哪,就是為了脫身,隻要回L市,他就能脫身。”
    小崔問:“那……這事先不說?”
    王兵狠狠撓頭。
    範霖歎氣說:“不及時上報,將來也是個事兒!”
    唐應凱說:“及時不及時的不是得看日期嗎?又不是按小時算。”
    “啥意思?”二喜說:“除非今天還能找到馬星月參與高蘭遇害案的直接證據,要不然能瞞多久?馬星辰媽媽的案子隻要上報了,L市同事要來帶走馬星月指認現場,咱們誰能攔得住?”
    “他們還能放了他?”小崔氣憤的說。
    “不放,但咱們再想要審訊也是費勁,這樣一來就拖吧,魏淑芬的案子,咱們現在隻是有了所謂的鑒定,馬躍華也可以請心理學家鑒定,法院也可以指定機構鑒定,隻要最後結論是跟咱們相反的,別管啥作案動機,借車過程,跟郭明豔從啥時候認識這種細節,人都不在咱們手裏,就算檢察院批捕,拖到開庭,他隻要不認罪……”
    王兵點上煙,接著說道:
    “高蘭遇害案也是一樣,咱們手裏有再多他出現過案發現場的證據,有他參與借車的證據,有他手機號打給高蘭的證據,小唐還推斷出他知道馬星辰具體死亡時間,更有嚴小偉取車的口供,有藏屍地的相關證據,可這些加一塊兒,如果不能撬開馬星月的嘴讓他認罪,人還不在咱們手裏,最終的審判結果跟魏淑芬的案子一樣,他不會有事,他會把這個慌圓的很好,隻不過會耽誤一些時間。”
    唐應凱點頭說:
    “他胡說八道,演戲的本事咱們都見識過,他就算是在裏麵也會想法子逼迫馬躍華必須撈他,咋辦?他先說出一些馬躍華違法的事來,就像他跟我說的那個小本本,說是馬躍華行賄的記錄本,這個是明示,想通過警方的嘴或者我的嘴告訴馬躍華他有籌碼,確定馬躍華為了自己也會救他,同一時間馬星辰媽媽的案子露出來了,L市警方一定會將他帶走,隻要回到L市……馬躍華能施展的地方就太多了。”
    王兵哼了一聲:“他是利用別人利用慣了。”
    “對,這是他的邏輯,打亂他的邏輯應該就能有突破。”唐應凱說著拿出手機給唐應雪撥了過去,然後走到窗邊點上煙,低聲跟唐應雪說了一會兒話。
    範霖皺眉看向王兵問:“他剛才的話啥意思?先辦爹再辦兒子?”
    “馬躍華……不好動啊。”王兵嘟囔了一句。
    小崔說:“那是,動他,哼,不知道多少人得進去。”
    老馬兩手一攤說:“那這不就是個死循環?馬星月堅持嘴硬就行,他爹早晚能把他整出去。”
    “咱們是吃幹飯的?”王兵眼睛一瞪:“之前不是查他都啥時候來過T市嗎?接著查,找高蘭身邊的人接著做問詢,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他們之前見過的證據,高蘭又不傻,車上坐著兩個老爺們,有一個她不認識,大晚上的,她敢上車?”
    老馬站起身看了眼小崔,倆人自覺的走出辦公室。
    王兵又看向二喜說:“查郭明豔和馬星月的聊天記錄,逐條看,之前隻是找關鍵詞,郭明豔這個人,馬星月覺得想不到會露出來,或許會留下啥線索,範霖,你跟我再審嚴小偉,他肯定有沒交代的,馬星月是害他家破人差點亡的罪魁禍首,我就不信他還能繼續包庇他。”
    ……
    等唐應凱打完電話,辦公室裏已經沒人了。
    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想了想剛才唐應雪說的話。
    唐應雪正準備離開省城,唐應凱的意思是打聽一下馬躍華都和誰走的比較近,如果馬躍華出事,會牽連哪些人。
    唐應雪先是把唐應凱罵了一頓,然後才說:“如果不是影響整個省城的大事,或者跟馬躍華走的近那位高官攤上別的事而下馬,馬躍華你別想著動他。”
    唐應凱腦子裏反複想著這句話,如果動不了,那是不是說明馬星月也動不了?那馬星月所謂的籌碼還能叫籌碼嗎?
    唐應凱正琢磨著,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是羅鳴浩,趕緊接通問:“回來了?”
    “回來了,你咋沒在工作室?”
    “我在重案組,你那案子找到凶手了?”
    “找到了,你都想不出來會是誰!”
    “多新鮮呀,我要是能想出來還用你們費勁。”
    “不是,我的意思是讓誰查這案子,也想不到凶手是他。”
    “別沒屁隔楞嗓子,快說。”
    “死者的丈夫有一些朋友,當年警方查了所有跟他們家有來往的人,你不是也說還是要從當年那些被查過的人身上下手嗎?還真就在那些人裏,死者丈夫有個朋友叫蔣宏偉,當年查過他,後來也做過比對,不是他,但是他家就在我們去過的那個村,無頭男屍確認身份之後,也就確認他們家跟無頭男屍家裏是本家,可案發現場留下的血跡不是蔣宏偉的,是他弟弟蔣宏業的。”
    “他弟弟?去家裏把死者,死者的妹妹和閨女都殺了?因為啥呀?不熟吧?”唐應凱不可置信的問。
    “何止不熟,蔣宏偉帶著這個弟弟就去過死者家一次,隻能算是知道這麽個人,蔣宏業在案發前那段時間賭博,欠了不少錢,不甘心呀,總想著撈回來,案發當天,他又輸了好不容易借來的幾百塊錢,你知道賭博的人一旦上了頭,那真是啥都不管不顧了,他當時就想著撈回來,腦子裏把所有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也知道誰都不會借他,就這時候,他想起死者家了,他知道死者是老師,家就在學校附近,他去過一次,知道死者家條件不錯,想著裝裝可憐也許能借到一兩千。”
    “是,賭徒想的永遠是能翻身,好像就差那點錢,他就能把之前輸的都贏回來。”
    “可不是咋地,他去了,死者很熱情,老公朋友的弟弟嘛,斟茶倒水的,蔣宏業說他挺不好意思的說明來意,當時用的借口是媳婦兒媽住院了,想借兩千塊錢應急。”
    唐應凱歎了口氣,不用問也知道,死者沒同意,蔣宏業急瘋了就動了手。
    羅鳴浩接著說道:
    “我跟你說,賭徒的腦子是注了水的,十九年過去了,蔣宏業還覺得是因為死者心不善,他氣急了才動的手,他說他趁著死者給他沏茶的工夫,仔細看了看死者家裏,當時就發現組合櫃上有一遝錢,挺厚一遝,他覺著這回有戲了,錢都是現成的,他看著有幾萬,他就借兩千還能不借?”
    “我記得你說過,死者小叔子要結婚,死者提前取了五萬塊錢,小叔子當晚去取錢,敲門沒人開,小叔子報了警。”
    “你記性真好,咱就說蔣宏偉看到錢第一反應就是這些錢裏應該有他一部分,就沒想過人家取錢是不是有啥別的用處?再說,你家有急事也應該找你哥哥幫忙,哪有跑哥哥朋友家借錢的道理?又不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真說小玉有急事來找我,那我肯定幫,關係在這呢!”
    “回頭我就告訴小玉這個喜訊。”
    “別別別,咱先說案子,蔣宏業被死者拒絕後,就急眼了,當時死者的妹妹在屋裏沒出來,死者八歲的閨女出來了,蔣宏業說他當時隻想跟死者理論,你看他還有臉說理論,孩子可能是見蔣宏業有點凶,就跟死者說要給爸爸打電話,蔣宏業一聽,這電話一打他肯定借不到錢了,可錢就擺在那……你聽聽,他還挺有理。”
    唐應凱搖了搖頭,說:“你不是說他當時受傷了嗎?他沒去醫院包紮?”
    “揣著五萬塊錢,他還有心情去包紮?要說也是巧,他跑出來的時候,一個人沒遇到,到了街上他溜邊走,受傷的手一直揣在褲兜裏,手上的血沒有滴在路上,他說他走了很久才打車,直接回了白河縣城的家裏,你說當時的辦案人員上哪找他去?”
    “他多活了十九年。”唐應凱嘟囔了一句。
    “他說這十九年他老做噩夢,夢裏大多是那個小女孩渾身是血的樣子,他嚇醒了之後,連著兩三天都沒有精神,好不容易好點了又會繼續做噩夢,這十九年就是個行屍走肉,看到警察就害怕,哪也不敢去,就這,他還說當初要是借他兩千不就沒這些事了?哎呀,我真是踹他兩腳的心都有。”
    “所以要教育孩子,不要跟邏輯認知有問題的人爭辯,毫無意義。”
    “不管咋說,掛了十九年的案子,總算是破了,你那咋樣?還沒查明白呢?還想晚上一塊吃個飯呢。”
    “你快好好歇著吧,不定啥時候電話一響又得忙了。”
    ……
    唐應凱掛了電話,長出一口氣,邏輯和認知有問題的人?馬星月不就是嗎?幾次審訊的過程,好像都是在跟他爭辯,盡管唐應凱覺得他已經盡量不跟著馬星月的節奏,可細想想還是在他的節奏中。
    唐應凱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腦子裏閃過審訊時一幀幀的畫麵。
    辦公室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唐應凱好像感知不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王兵推開,範霖打開燈,倆人才發現屋裏坐著一個人。
    範霖忙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我去哪?你們幹啥去了?”
    王兵說:“我們又審了一下嚴小偉,問出點東西。”
    範霖馬上接口道:
    “嚴小偉說九月二號那天上午,他奶奶不是要來嘛,他爸媽都留在家裏等著,本來打算關半天店的,他知道他媽和他奶奶不合,懶得看她們倆鬥嘴就主動說去看店,這事兒是他頭一天晚上想好的,沒跟別人說,但他到店沒多久,馬星月就去了,你說馬星月肯定去過商業街是對的。”
    “去幹啥?”唐應凱探身問。
    “馬星月交給嚴小偉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讓他三號淩晨送去一個地方,你猜是哪?”範霖笑嗬嗬的問。
    唐應凱皺了皺眉說:“馬星辰三號自殺,小區視屏是有的,警方也一定會查二號,馬星月不敢讓嚴小偉去小區,那就是藏屍地嚴家自己的車上。”
    範霖驚訝的看了看唐應凱,扭頭對王兵說:“你要不把他調來吧。”
    王兵看著唐應凱納悶的問:“你咋就知道那袋子裏的東西是給馬星辰的?”
    “就現在掌握的線索,就差馬星辰為啥要拋屍貓咖店反抗馬星月,而後自殺這一條沒有線索,這不是就送來了嘛。”唐應凱笑嗬嗬的說。
    王兵點頭說:
    “馬星月真是找了一個豬隊友,給你塞信封他是讓嚴小偉晚上去的,你們那個破地方,晚上肯定沒人看到,嚴小偉是不想耽誤晚上出去喝酒,於是下午就去了,這個事兒也一樣,馬星月讓他三號淩晨去,嚴小偉覺得起不來,二號下午就去了,也就是說他2號就知道三號去哪取車,而且他有另一把車鑰匙,馬星月讓他把那袋子東西放到駕駛位上,嚴小偉說他摸了摸,應該是一些紙張和照片。”
    唐應凱眼前一亮,問:“嚴小偉是不是沒有對馬星月提起過他早去的事?”
    王兵笑了笑,點頭說:“你是真的會聽重點,如果馬星月知道眼下出現的紕漏都是因為嚴小偉沒有按照他說的時間做事,他得氣死。”
    “也就是說,2號當天,嚴小偉先去放了個紙袋子,而後馬星辰鬼使神差的也去了,在他看完紙袋子裏的東西之後,他受到了打擊……”
    唐應凱停下來,他腦子裏出現一個畫麵,馬星辰看了那些東西後的表情,他看到了啥?腦中的畫麵轉移到馬星辰的手中,唐應凱口中嘟囔道:“
    “紙袋裏的東西不是證明高蘭清白的,不然他不是想到拋屍,還是脫光了衣服拋屍,馬星辰當時應該是憤怒的,他要把高蘭肮髒的屍體示眾,同時也是對馬星辰的反抗,如果是這樣,那紙袋裏的紙和照片就是高蘭出軌馬星月的證物,紙是打印出來的聊天記錄,照片……應該不堪入目。”
    王兵和範霖相互看了一眼。
    範霖激動了:“我還說馬星月想要準備高蘭的證據,別管是洗白的還是摸黑的,技術含量是少不了的,多費勁啊!你這麽一說,簡單了,當事人自己拍照,自己打印,都不需要P圖偽造。”
    王兵掏出煙,一人扔了一根,眯著眼睛問:“你們說這包東西馬星辰看完會放在哪?”
    唐應凱說:
    “按理說馬星月不會讓這包東西留下來,但,這要看馬星辰會不會讓馬星月找到,按照馬星辰當時的情緒,會有撕毀的動作,然後,痛哭,他沒有時間燒毀,也不會燒毀,更不會帶回來,他不會願意再碰那些東西。”
    “要是這樣的話,這包東西可能當時就在藏屍地,極有可能埋在啥地方或者已經被馬星月銷毀。”王兵說完,拿出電話打了出去。
    “老馬,先放下手頭的工作,回來帶上嚴小偉去指認當時停車的地方,然後在周圍找找有沒有紙張照片的碎片。”
    範霖見王兵掛斷了電話,忙說:“之前咱們就推斷過,馬星辰如果想報複馬星月,或許會留下點啥。”
    說完,範霖看向唐應凱。
    唐應凱說:
    “首先這隻是我個人的一個推斷,那包東西到底是啥還得審問馬星月,但是他們兄弟二人合謀殺害高蘭,一定是馬星月利用了高蘭跟別人的不正當關係,刺激了馬星辰,馬星月是學心理學的,他想要的結果是馬星辰自殺,可不是來殺他,所以那包東西就算是他跟高蘭的那些破事,也必然會加上他的一些勸說,比如殺了高蘭不要後悔,我不想你知道太多,很多事並沒有告訴你之類的。”
    “其次呢?”範霖問。
    “其次就是馬星辰當時看完的心情,馬星月是能預估到的,他十分的了解馬星辰的病情,為啥馬星月會安排嚴小偉三號早晨再去放東西?因為那時候已經拋屍完畢了,馬星月想到的拋屍應該是埋了,埋在哪不知道,但他知道埋完之後車會開回爛尾樓……”
    “不是,他為啥不在31號晚上,哥倆兒合夥殺了高蘭之後,一鼓作氣埋了呢?”範霖不解的問。
    唐應凱聳了聳肩說:“這要根據馬星辰的精神狀況來推進度,馬星月或許是不敢徹底激怒馬星辰,馬星辰殺了高蘭之後,情緒上要控製好,馬星辰要是不讓埋……”
    唐應凱突然頓住了,他皺眉琢磨了一下,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一拍大腿說:
    “馬星月不會開車!而他二號晚上預計埋屍這件事是打算瞞著馬星辰的,就是說埋屍這件事馬星月沒想讓馬星辰動手,但他不會開車,咋弄走屍體?”
    “他打算就埋在爛尾樓附近?”王兵問。
    “所以他讓嚴小偉三號早晨去放那包東西,因為車不會動!馬星辰應該是每天都會去看高蘭,發現屍體沒了,肯定要鬧,馬星月留下這包證據,表麵上是想解釋埋屍的事,其實真正的目的是他知道時候到了,可以來一劑猛藥了。”
    王兵深吸一口氣總結了一下:
    “馬星辰對高蘭是有感情的,他在哥哥的刺激下動手殺了高蘭後,表現出悔意,而這份悔意是在馬星月預料之中的,馬星月成心將高蘭的屍體放在爛尾樓,也知道馬星辰每天都會去看,他用高蘭的屍體折磨馬星辰的精神,然後覺得時機成熟了,再用自己與高蘭的奸情最後刺激一下馬星辰,導致他自殺身亡。”
    範霖聽得頻頻點頭,說:“我就說他手裏要是有這麽好用的東西,何苦費勁的殺高蘭,直接給馬星辰看看不就得了,看樣子馬星辰之前治療的確實還行。”
    唐應凱卻歎氣道:
    “整個過程,你們也看到了,馬星月一直負責馬星辰精神上的節奏,所以才會出現咱們知道是他,卻拿不出直接證據證明是他,他才敢這麽囂張,就像魏淑芬的案子一樣,所以就算咱們找到那些紙張和照片,頂多也是找專家證明這樣做對馬星辰自殺有直接影響,卻不能作為他參與謀殺的證據。”
    王兵沉下臉,又開始在辦公室裏踱步。
    唐應凱勸道:“這種局麵,之前咱們就預料過了,你們別急,不行就多找些專家來,一起研究一下咋樣打破馬星月的心理防線,讓馬星月自己認罪。”
    王兵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唐應凱。
    唐應凱忙說:“不要顧慮我,我還是學業不精,就是個半瓶子咣當的水平,我能看清他的想法,可真是沒辦法讓他認罪。”
    範霖也說:“小唐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要我說,他這個建議好,這案子到這個地步,是得想想別的辦法了。”
    王兵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我去跟領導匯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