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政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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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江北,李林楊正式入駐清江浦原漕督衙門,現已經改名江北巡撫衙門。這麽多年,李林楊都已經習慣了忙碌,征塵未洗就已經開始處理政務。經過了去年的“大掃除”運動,江北的各項新政已經全麵鋪開了!布政使鄧寶山,教育廳方潤等十幾個廳長已經等候多時了,接下來肯定是一場又一場的會議。不過,在處理具體公務之前,李林楊尚需要先了解個大概,重點是經濟,準確的來說就是資金問題。這事兒歸布政使鄧寶山。
    “說說,為什麽還是超預算了?”江北係,紅旗軍在戰爭告一段落之後,沒有準備造反。但是,不立刻開始造反實際上的操作難度比造反還要高,簡直是在走鋼絲,所以,超出預算很危險。意味著紅旗軍將會缺少計劃內的物資裝備。
    布政使鄧寶山道:“需要移民的太多了!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估算!”
    把江北的一些特定人口移民出去,本就是紅旗軍的戰略,無論是唐國還是班達共和王國都迫切的需要移民!班達共和王國還好說,國土麵積不大。而唐國,百萬平方公裏,需要移民何止百萬啊!在經過了七年的深耕之後,具備了基礎接納條件,比如糧食產量:一年接納十萬二十萬人都不擔心饑荒。目前已經能夠做到一年出口幾萬噸的稻米,江北目前軍政教育係統吃糧都來自唐國的出口。
    再比如采礦,島上的金礦也不再僅僅是從沙中淘金了,也是如同南非那般工業化的開采礦石,一年就能生產十幾萬兩黃金。出口的商品六大項,一則木材,二則大米,三則蔗糖,四,石油。五,煤炭。六,鹹魚幹。連比較薄弱的蔗糖的出口都超過了千噸。而蔗糖產業,如果有人手,年出口幾萬噸,以婆羅洲和蘇拉威西島的自然環境,這目標是真不難。目前唐國急需繼續擴大各種商品的產能,而土著又有點笨,當下正是急需大規模移民的時間段!更長遠的看,要想牢牢的掌控這片土地,華人的人口必須超過土著,百萬移民隻是打基礎而已!唐國最新製訂的七年計劃,就是移民百萬!移民百萬其實不僅僅是華人的人口超過土著,計算上家庭人口(未婚的青壯會結婚的),華人將會達到土著的兩倍。計算是這麽計算的,但實際後果,非常不怎麽文明。按照豬腳的習慣,不文明的事情不要講,也不要記錄。反正,七年之後,又七年之後,加上此前的七年前後一共二十一年,唐國已經隻有一個民族漢。所以,李林楊隨後的十四年(十四年之後是1911年),沒有踏上唐國一步,原因嘛,就是不太文明,太不文明。
    列強殖民,死穴就是人口!不僅僅現在的中南美亞洲一些國家已經脫離了宗主國,還有幾十年後的一堆列強都丟掉了大量的殖民地,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口。他們根本就沒有那麽多人,以過少的人口統治大量的土著,結構就不穩定。而這一項,乃是中國最大的優勢!
    因此,在江北的(從此以江北係為號,軍還是紅旗軍)計劃中,移民五萬!也就是總人口的百分之一。
    清末,中國人口達到近四億,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水平,農業科技的水平,滿清就是不腐朽,也不大可能讓這麽多人口吃飽飯!李林楊可是知道的,國人真正的能吃飽飯,還得近一百年!
    所以,一方麵是手段不夠文明,另一方麵移民出去不僅僅是充實了唐國和班達共和王國,也能讓這些移民無償擁有田地!而且標準都是一戶五公頃,七十五畝!(唐國農民要收農業稅,班達共和王國不收農業稅)隻要勤勞,這些移民的致富隻是時間問題。
    另外多說一句。說澳大利亞人都是罪犯的後代,其實不很正確。最初,英國的確是把重罪犯都流放到了澳大利亞,不過數量不多隻有十來萬。最大量的移民,其實是英國的窮人,頂多是因為窮偷了片麵包的小罪過就被扔到了澳大利亞。大英帝國就是如此這般“消滅”了窮人!
    總而言之,李林楊想的太多,要做的太多,充實海外,發展經濟,發展教育,還看不得餓死人,還得一步都不能緩的發展軍力,雖然還是不夠文明,但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出來的最佳方案了。在計劃中,紅旗軍要移民的主要是“乞丐,黑社會,山匪湖匪,以及那些被抄家流放的豪紳。”
    本來計劃中不包括揚州通州,誰料到向來富裕的通州揚州竟然也有大量這類人員。更嚴重的是山匪湖匪數量嚴重超出了預期!
    江北有什麽大山?沒有!湖雖然多也稱不上大。但是,魯安的江北守備旅,經過四個多月的圍剿,到目前為止竟然沒能把山匪湖匪清剿完!江北守備旅甚至連春節都沒有休息,一直在剿匪。隻是,剿滅一股就會冒出來兩股,三股,山匪土匪湖匪層出不窮。一場甲午戰爭,朝廷為了籌措軍費,地方官肆無忌憚的搜刮百姓,人民已經是苦不堪言,不得不反!江北原有的匪類被清繳,還有山東河南安徽的匪類流竄入江北的!甚至,有些匪類都不是匪類,就隻是為了吃飯的流民(為了活命不得不犯罪)!
    剿匪過程中,僅僅是罪大惡極被斬首的就有五百餘,被發配到礦山挖礦的就有五千餘,被流放到班達共和王國的也有幾千個!除此之外,各種會道門迷信組織也遠超預期,因此,總的移民數量超過了十萬!
    比起預算,翻倍了!
    移民是需要花錢的,雖然不是全部由江北出資金,但占比也不少。十萬移民,尤其是其中還有一萬“能踢能打敢砍敢殺”的要移民班達共和王國,所需的資金就是好幾百萬塊銀元。
    “除此之外,由於我們的八大工程已經開工,各地的災民在不斷湧入,隻以目前的速度規模,今年的移民數量就會超出十萬。”
    天災戰禍的後遺症!甲午戰爭,清廷的軍費開支比起曆史上多了差不多一億兩白銀,各地官府搜刮民脂民膏敲骨吸髓,稍微有點水旱災荒,就是無數的流民!直隸戰場上上千營的清軍,接下來的任務主要就是去各地平亂。
    今年的移民將會再次翻倍!
    “量入為出,不能再超支了,可以把大部分向東北移民!”李林楊道,隻能這麽節約資金了。移民,不僅僅是鄧寶山這邊行政上要超支,軍隊方麵的移民也會超出預期。比如傷員,估計有半數願意移民到唐國,比如從東北軍調出來的一千多軍官其中半數怕是都要移民到班達共和王國的(各種原因,比如年齡大,比如有惡習)。
    移民,太重要了!尤其是向班達共和王國移民,差不多算是李林楊的個人項目,要知道李林楊可是一向把班達共和王國看成自己家族的私產的!班達共和王國的移民,都是符合李林楊所謂的“能踢能打敢砍敢殺”標準的青壯。這些人很難說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班達共和王國的環境,需要這樣的人。現在已經是1896年了,再有兩年,第二次布爾戰爭就要爆發。準備充足,才能在戰爭中攫一杯羹!現在正是關鍵的預備時間段。
    而,移民就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甲午之前,已經移民一萬多,去年今年再移民近兩萬,如果條件允許,還將繼續移民一到兩萬。當班達共和王國的華人達到五萬,與黑人比例一比一(由於大多數是青壯,以家庭人口計算,會是小黑的兩三倍),那麽一個新的民族就真正的形成了!
    丁老前輩,一人創造了一個部落。李林楊一人創造一個國!“團結,尚武”的國!
    另一方麵,所謂親兄弟明算賬。雖然資金往往混同使用,但在原來的紅旗軍財務賬表上,有關唐國和班達共和王國都是單列的。唐國的經濟由於當初唐央行的設立,已經與江北係的財務有了清晰的分割。在隨後的一年時間裏,由於移民班達共和王國消耗了大量的資金,江北係在賬目上,也還清了對班達共和王國方麵的欠賬,準確的來說是對李林楊個人的欠賬。自此班達共和王國的財政與江北係有了清晰的分割,班達商社主席老張,成為新成立的班達共和王國銀行行長(仍然使用英鎊)。在財產分割之後,太平洋上的幾個島嶼仍然屬於班達共和王國(未來肯定屬於中國),但鳥糞開采業務和海運業務、造船業務全都劃歸江北係。此前由於江北係一直使用了班達共和王國的資金,實質上是拖累了班達共和王國的發展,但另一方麵武力的存在卻是保證了班達共和王國的生存,因此上說不上誰欠誰的。
    最終,李林楊批準了今年的移民的預算,五百萬銀元!五百萬銀元,足以養兵一個師!這個數字,太大了,若是甲午之前的紅旗軍,根本就承擔不起!現在,雖然還是很艱難,但在鄧寶山匯報完了之後,李林楊驚訝的發現:江北係竟然是能承擔的起!
    而且,現實也要求李林楊必須把兩個係統的財務分割清晰,紙裏包不住火,李林楊的身份在甲午戰爭之後已經曝光了,英國駐上海領事已經上門求證了。
    在財務清晰之後,江北係和班達共和王國的關係不會改變!在李林楊的戰略規劃中,班達共和王國必將是以中國為母國的。但,現實,也就是大英帝國的強大,班達共和王國必須再蟄伏二十年!一人創造一個國,沒那麽簡單,沒那麽容易!
    但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進步,班達共和王國發展到目前的程度,其實已經渡過了最為危險的時間段。前些年,李林楊回一趟班達共和王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英國玩一把突襲。現在,已經不怕了。英國雖然壓製班達共和王國,限製了軍隊的數量,但民間持槍卻是班達共和王國的法律!班達共和王國已經有上萬華人,上萬條槍!雖然仍不能和英國相比,但,與一個擁有上萬條槍的勢力開戰,就不是南非總督能自己拍板的事情了,必須征得英國國內的同意。等,班達共和王國達到五萬華人,五萬條槍,那將會是另一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