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政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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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排名第二的大工程是海州工商城,以輕工業為主。市長,錢先來,與鐵匠出身的趙莞東完全是兩個類型,身材很瘦小。趙莞東是鄧寶山的“左膀”,那麽錢先來就是鄧寶山的“右臂”。錢先來市長,在江北係能走到高位,應當說,他爹娘給他起的名字好。這位被李林楊重視的原因,就是名字起的太吉利了。當初,他隻是一個小飯館的小跑堂,後來進了紅旗軍讀了小學,由於體格較差,當不了學兵,甚至種地都有點難為這小夥。因此,被派到了爪哇,跟著掌櫃賣鹹魚。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錢先來遇到了一次海難,差點丟了性命。隨波逐流流落到了爪哇的一個小島上,也因此發現了商機。在他幾經周折重回爪哇之後,就開始跑單幫,在那個小島上賣鹹魚。幾年時間,他成為了一個小掌櫃,掌握了幾十個小島的鹹魚業務,為江北係賺了不少錢。在這一時期,錢先來因為業績不錯,入了李林楊和鄧寶山的法眼,當然其中就有名字吉利的一點點小因素。再後來,錢先來被派到了班達共和王國,成為商社社長老張的助手,紛繁蕪雜的商社業務被錢先來搞得井井有條,很快就成了一名大掌櫃。甲午戰前,錢先來被調回了國內,協助鄧寶山統籌整個後勤係統,紅旗軍的武器彈藥銷售就是錢先來一手調配的。因此,錢先來擔任海州工商城(簡稱海商)的市長,名至實歸。
注意:在江北係的文職排名中,趙莞東這個徐工市長,錢先來的這個海商市長排名在鄧寶山和方潤之下,超過大部分的廳長。
江北係在海安營十年,李林楊沒事兒就會冒出個小念頭,有的成功,有的太過超前,已經孕育出不下百個小項目!
海州工商城,就是集中了這些小項目提供的一個輕工業城市。有鍾表,玻璃,眼鏡、鎖具,瓷磚,家具,油漆,造紙、卷煙、罐頭、服裝、皮鞋,化妝品等項目。
其中瓷磚,乃是江北係在全世界領先的一個行業!當初李林楊根本就不曉得這個時代燒製瓷磚的技術水平,以為這玩意很簡單。但是,當實際采購才曉得,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技術也隻能生產十五厘米乘以十五厘米的方磚。經過了解,原來自古以來燒製瓷器“怕方不怕圓”!恰巧,李林楊曾經偶爾了解過幾個現代瓷磚的生產燒製工藝技巧,給了點不成熟的建議,即便如此也耗時好幾年才搞定三十厘米見方的瓷磚!領先世界!
建材,聽著不夠高大上,但卻是真正的大行業。有了領先的產品,有了安全的生產環境,開拓市場占領市場,已經是水到渠成!
除了建材,規模最大的分類,那就是家具!至少十幾個工廠會生產西洋家具門窗,其中就有李林楊重視的席夢思床墊。和建材一樣,千萬別小看這個行業,根據這些年的經驗,出口量可以做到非常大!而席夢思床墊,乃是所有家具工廠中規模最大的,連這個廠的廠長都是大掌櫃級的,當下已經有管理人員和工人上千了。
那位問了,為什麽不在海安營發展這些小項目。答案,李林楊經過這麽多年,已經找到了。在現代的醫藥和空調普及之前,熱帶根本就不可能變成發達地區!因為氣候造成的成本太高了!軍火業有暴利尚且可以存在(其實成本也一直偏高),很多非暴利的手工業,很難盈利。甚至連軍隊的軍費開支都高很多。
海商城和徐工城的企業是有很大不同的。海商城所有企業,包括席夢思床墊廠在內,都是允許經營股東購買江北的公股的!也就是說,這些企業,未來全都是私企。當然,江北賣出這些公股,也是要利潤的,而且還不低。而徐工城,有些企業也是允許經營股東購買公股的,但有些是不允許的。
錢先來的工作,某種意義上比趙莞東的更重要。海商城,是要賺錢的,而且,還是要從洋人口袋中賺錢的!所以,城市管理城市建設甚至城市文化,都難度很高。
照例,在錢先來匯報了工作之後,李林楊詢問:“有什麽困難?”
“能不能把外事廳辦公地點就設在海商城?”錢先來問到。
外事廳,廳長史錦庸。最近這些年,史錦庸實際上是江北係在歐洲的總經理,能力強,地位已經超過了主管船廠的李新宏。李新宏可是李林楊在這個時空的族兄,最初就是大管家,在某些階段李新宏手中的資金比李林楊都多。李林楊雖然不是任人唯親的,但人之常情其實還是稍稍偏向一點李新宏的,但就在這種情況下,史錦庸的地位超過了李新宏。足以說明其能力超出的不是一星半點!
按照江北係的分工,軍事和外事歸李林楊直屬。而且,外事廳的排名也很高,高於錢先來這個市長。錢先來此問,就是因為缺人啊,缺少懂洋文會經營的人才!外事廳人不多,但個個都是在歐美曆練過的。而且,江北係的外事廳,堪稱是世界上錢味最濃的外事部門!所有的人員都是相當成功的商人!話說,這個時代,各國的駐外使節其實都是商人,既為了國家利益,也為個人的商業,這種慣例其實到二十一世紀還有遺留。
想了想,李林楊做出了決定:“可以。”
心中默念另一項工作:必須加快速度鋪設電話線了!
然後,海州海關關長,兼海州港長,海州新城市長,孫家強以及外事廳廳長史錦庸就插隊進了李林楊的辦公室。
孫家強乃是江北係總後期的總會計師。操守、能力,學習能力都非常強,深得李林楊鄧寶山的信任。孫家強履曆特殊,他是當年鄧寶山從倒台的胡雪岩胡慶餘堂挖來的,當時就已經四十多歲,根本不懂西式的記賬方法,但是,這位能扣著課本自學,學的還非常精通。
以李林楊的用人風格,沒有真本事,沒實打實的業績,很難在江北係出頭的。孫家強能一身擔任三個要職,能力毋庸置疑。
史錦庸的外事廳工作很多,已經完成了幾個重大事項,目前其中一大任務就是協助孫家強。
海州港、海關和海州新城,總的基礎投資隻有五百萬塊銀元。建個海關綽綽有餘,但港口和新城就別想了。因此,這部分資金僅僅是起始資金,大量的投資還是需要吸引民間資金和外資的。
江北係“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開關,在滿清官僚眼中,妥妥的賣國賊。
在外事廳的一係列活動之下,港口投資已經就位,開工兩三個月了。淞滬商人,包括洋商,對於這種未來有關稅擔保的投資,非常的踴躍。
至於海州新城,說白了就是一塊荒地。圖板上海州新城被劃分成了幾個方塊大小類似國內常見的小區,比如美國區,比如德國區,法國區,英國區,如果有必要,還會有意大利區,比利時區。
反正除了地皮和一些必要的基礎建設,都是洋鬼子出錢!由於這些項目都是不動產,盈利前景以及投資保障都需要逐漸認識,洋人一時半會尚不容易接受,當下又不是二十一世紀,因此吸引力不大。
可是,在海州新城的中心,正在開建一個證券交易所,有這麽個機構存在,這個海州新城的吸引力就大了!不怕洋鬼子不上鉤。
由於港口、海關、新城、證券交易所需要聘請洋人員工,吸引洋商投資,故此史錦庸等外事廳的人已經很忙了。現在,李林楊又要把協助海商城的任務交給史錦庸。
“人手太緊張了。”史錦庸並非托詞,外事廳總共就隻有十幾個人。而且,其中有幾個人還帶隊跟隨李鴻章要出使歐美。三月十八日,李鴻章在幾個國家外交官的陪同下,出使歐美,名義上是參加俄國沙皇的加冕典禮,實際上另有秘密任務。
外事廳幾人帶走的是六十名少尉準尉軍官。李鴻章出使,江北係搭便車,希望能趁機安排六十個年輕軍官留學歐美軍校,其中重點反倒不是英法德美,反倒是俄國。要想戰勝敵人,就要先了解敵人!
紅旗軍越來越強,隨手就能抽掉六十名尉級的軍官。而且這六十個少尉準尉軍官,整個大清都拿不出來,海軍的少尉準尉全是高中畢業(預科),陸軍的也都是初中以上文化。
這六十人出海留學,錢又不用李鴻章出,這點小忙李鴻章還是願意幫的。
李林楊雖然屬於把人當牲口使的老板,但不至於打算把手下累死。
“去挖人!”
“哪裏挖?”史錦庸豈能不知道挖人啊,但江北係的俸祿不高,比不得滿清朝廷。而且,財務紀律嚴格,沒有外快。按照當前的財務紀律,收禮超過一天薪水的,就算是貪汙。比如基層小吏,月薪四塊銀元,也就是四千文銅錢,一天一百三十三文,超過這個數目就算貪汙,直接流放。
“去北洋。。”
“可是。。”
“那些參與停戰談判的官員,雖然都匿名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咱們手中有一萬三千多鬼子俘虜!還有一個親王!”李林楊沒好意思說,其實還有幾千具鬼子屍體呢。不過,用不著說。那些參與談判的,其實還是李鴻章的一套北洋人馬,比如馬建忠,比如孟德純。李鴻章出國,這些“有汙跡”的人沒有人照應,日子很難過的。
“明白了!”史錦庸當即就悟了!
戰爭結束,歸還俘虜是應有程序,肯定是要談判的,俘虜在手,這種談判肯定是要揚眉吐氣的。這是那些外交官挽回名聲的機會!
別說俸祿少,就是不給,那些人怕是也會搶著來做!
人手問題隻要解決,那麽協調協作就簡單了。史錦庸。孫家強,錢先來都是能力非常強的,辦事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