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錄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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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在閔笑著向陸曉風自我介紹道︰”我叫宋在閔,是宇彬的朋友。想知道你習不習慣這邊的生活?”
    “宇彬?”
    陸曉風將這個名字在自己的腦袋進行搜索,試圖找出與這個名字相符的人臉。而宋在閔看見陸曉風的表情時,就知道他在想甚麽了,於是主動向他解釋︰
    “就是那一個在M國和你接觸的JYP員工。”
    “啊!”陸曉風瞬間想起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了。
    陸曉風對他的印象很深刻,除了因為對方是自己第一個接觸到的JYP員工外,另外一個原因是對方的臉笑起來好像貓一樣。
    “說實話,我今天也是第一天來上課,各方麵都還在熟悉中。”陸曉風非常耿直地回答了宋在閔的問題。
    聞言,宋在閔不自覺地露出微笑。他發現陸曉風的性格與他冷酷的外貌有一種反差感,想必A&R那群人應該會很喜歡這一點。
    看見宋在閔因為自己回答而露出微笑,陸曉風還以為是自己的回答有問題,因此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嘿嘿……”
    作為一個外國人,在異鄉進行社交時總會顯得有些笨拙。
    宋在閔好奇地問︰”那你接下來有甚麽事做嗎?”
    陸曉風眨了眨眼,有點遲疑地回答道︰”回教室……自習?”
    自習?
    宋在閔頓時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陸曉風竟然還在學習語言課程的階段。畢竟對方剛剛一直在用流利的韓語和自己溝通。
    “我看你的韓語也沒有甚麽好自習的。聽說你原本是伯克萊音樂學院的學生?”
    陸曉風點頭回答︰”嗯。”
    “跟我來吧!讓你看看我們公司最珍貴的地方。”
    陸曉風好奇地跟著宋在閔往樓上走,他記得公司上層都是辦公室以及錄音室,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裏。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朝目的地前進。不知道為什麽,陸曉風總覺得比起今天早上帶他參觀公司的職員,宋在閔反而更加熱情一些。一路上對方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幾乎把自己的所有經曆都問了一遍,這不禁讓陸曉風起了疑心,所以在一些他認為敏感的問題上都含糊帶過了。
    幸好對方也沒有過多糾結問題的答案,反而迅速地轉移到下一個話題。這才讓陸曉風稍微放心了些。
    同時,透過交談他也了解到一些男人的背景。
    宋在閔,三十五歲,一九九九年時加入JYP公司並認識河宇彬,目前的職務是樸振英的助理。已婚,現在有一個一歲大的女兒。
    中途,宋在閔也問到了陸曉風為什麽要從伯克利退學並來到另一個陌生國度當練習生。
    於是陸曉風便把自己在M國的遭遇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隻見宋在閔點了點頭,臉上卻突然露出嘲弄的笑容。
    宋在閔之所以笑,是因為他沒想到陸曉風竟然和Wondergirls還有誌賢有同樣的遭遇,這種諷刺的巧合讓他不禁感到莫名地有趣。
    而陸曉風則不清楚宋在閔臉上笑容的用意是甚麽,以為他是在認為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心裏不禁頓時有些難受。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不過很快,宋在閔便帶著陸曉風走到其中一層樓。宋在閔也沒有左右張望,而是徑直走向一道門前,緩緩推開門走進去。
    陸曉風跟在他身後走進房間,隻見裏麵是一間錄音室,有一個男人坐在計算機前正在進行操作,看樣子是在編曲。
    男人看見有人走進來不免有些驚訝,在打量清楚來人後就更是如此了。
    “在閔哥?”
    宋在閔笑著和對方打招呼︰”雨瑉啊!”
    “在閔哥,你怎麽會來這裏?”李雨瑉十分好奇,畢竟宋在閔一直都是負責行政工作,兩人一般見麵都是在會議室或餐廳,很少會在作曲部見麵。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李雨瑉,我們公司的作曲家。這是Angus,公司新來的練習生。”宋在閔向兩人互相介紹彼此。
    李雨瑉頭上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襯衣。他翹著二郎腿從椅子上轉過身來,整個人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在陸曉風見過的半島人基本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李雨瑉如此不修邊幅的樣子,也算是一個異類。
    “新來的練習生?”李雨瑉一時有些疑惑。練習生不好好練習,跑他這裏來做甚麽?
    宋在閔自然知道對方心裏在想甚麽,因此特別強調一點︰”可別小瞧人家,他可是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學生。”
    “哦?伯克利嗎?”聞言,李雨瑉不由用異樣的眼光打量陸曉風。
    看見對方發亮的眼神,陸曉風害怕對方誤會,因此立刻補上一句︰”我已經退學了。”
    伯克利音樂學院作為世界知名的音樂學院,即使不玩音樂的普通人也多有聽聞,畢竟那是格萊美獎得主的搖籃。不過,在創作產業,學曆並不如作品來得重要,有學曆沒有好作品一樣混不下去,但當然名校出來的學生確實大多數能力都比其他人要強一些,而且學曆在社交和人脈資源也能提供一定的好處。
    不過,這都不是李雨瑉對陸曉風另眼相看的原因。
    他之所以感興趣,是因為很少練習生會擁有這樣的經曆,大部份的練習生都是從初中或高中就進入公司練習。
    如果上大學後才加入的練習生,他們的學校要麽就是知名度不高,要麽就是演藝的性質很重。所以才可以輕易放棄學業,從練習生開始重新努力。
    但是像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學生放棄學業跑來當練習生,這種事李雨瑉還是第一次聽說。
    李雨瑉看著陸曉風,不由發出一句感慨︰”那你是真的很喜歡舞台!”
    “內。”陸曉風眼神十分堅定地望著李雨瑉。
    緊接著,宋在閔又向李雨瑉解釋來意︰”Angus才剛加入公司沒多久,目前還在學習語言的階段,不過我看他韓語能力已經好到可以和人溝通了,所以帶他來這裏看看。”
    這句話在李雨瑉聽來,意思就是希望自己帶孩子。
    關於空降練習生的事,全公司早已傳了個遍,李雨瑉自然也有所耳聞。雖然他不知道陸曉風有甚麽背景,不過他打從心底裏討厭這樣的差事。
    這倒不是因為李雨瑉性格有多正直,他隻是單純嫌麻煩而已。有這個時間做甚麽不好呢?
    因此李雨瑉心裏打定主意,等一下隨便找份差事來應付一下就算。
    “那你喜歡甚麽音樂?”
    “hiphop。”
    下一秒,李雨瑉旋即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哈!”
    陸曉風滿臉不解地看著眼前捧腹大笑的李雨瑉,以及在旁邊對他訕訕一笑的宋在閔。
    “你喜歡hiphop,但偏偏來了我們公司。”李雨瑉擦了擦從眼角滲出來的眼淚,臉上仍然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
    Hiphop其實一直都不是JYP公司的強項,哪怕是2PM的表演也和hiphop有一大段距離,外界甚至用JYP式Rap來形容他們公司的念經式rap。
    而陸曉風則帶著僥幸的心態說道︰”可是,Jackson之前跟我說過他們的練習都很正規啊!完全不像2pm前輩他們那種……rap。”
    自己也是因為如此才願意加入JYP的。要是之後真的出道了,如果要在台上表演那種Rap,萬一被過去曾經一起和玩hiphop的夥伴看到了,估計一定會笑到他無地自容。
    李雨瑉將陸曉風表情看在眼裏,心裏隻有兩個字︰天真。
    JYP旗下藝人的歌基本都是由樸振英所寫,也就是說JYP旗下的藝人能走甚麽風格、能走多遠,還是取決於樸振英本人的能力。
    你想玩真正的hiphop,也要看樸振英會不會啊!
    不過這對李雨瑉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畢竟天真意味著容易騙,這就更方便自己達成目的了。
    隻見陸曉風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李雨瑉隨即向他發出一個意想不到的邀請︰”反正你也來到了這裏,我剛好需要一個人幫我錄demo,你來試一下吧!”
    他最後一句話甚至不是問句,說完就直接站起來打算把陸曉風拉進錄音間。
    “等一下,太突然了吧?”
    陸曉風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李雨瑉的行事做風這麽果斷,一點鋪墊都沒有,就直接讓他進錄音間開始工作。        而李雨瑉的想法很簡單,隨便讓陸曉風幫忙錄個demo,讓對方有點事做,然後就打發對方離開,而自己就可以下班了。
    這樣一來,宋在閔也無話可說。畢竟他也不懂音樂,不可能會知道自己的算盤。李雨瑉在心裏怨恨著宋在閔︰好好坐在辦公室不就好了嗎?幹嘛非要過來麻煩自己呢?
    隻見李雨瑉拍了拍他肩膀,說了一句話︰”小子,出來工作,機會是不會等人準備好才來的。尤其是我們這一行。”
    陸曉風不由一愣,然後就被推進錄音間了。
    看著眼前密閉的空間,他心裏突然興起一股怪異的即視感,自己好像被推進的毒氣室受刑的犯人一樣。
    在錄音室裏的陸曉風還不知道李雨瑉的想法,這是他今天為數不多純粹感到高興的時刻,之前的消息大多隻是讓他感到沮喪以及胡思亂想而已,因此陸曉風卯足全力打算將這首歌的Demo唱得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