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方糖滿臉糾結，看向盆裏食物。
    “這叫麻辣香鍋。老鼠肉，我還放了鹹菜和銀耳。在天堂很流行。”吳燼臉帶期待。“嚐嚐看，我的手藝。”
    寒獵接過屬於他的那份，麵無表情。
    他是親眼看到，吳燼把火鍋鍋底、老鼠肉片、鹹黃瓜、銀耳碎丟進盆裏，加上開水攪拌，製作出了這份魔鬼料理。
    算了，他隻是一個俘虜，能有食物吃，已經很好，還要什麽自行車。
    “怎麽樣？”見寒獵麵無表情咽下鼠肉，被辣的直吸氣，吳燼滿臉期待。
    寒獵喝了口礦泉水，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傷還沒好，不應該吃辣的。麵包還剩一點，我吃麵包。”
    “啊，對，我都忘了。”吳燼又把視線投向方糖。“你也嚐嚐！不過不能吃太多。”
    方糖表情糾結，以她對食物的態度，是絕不會做浪費食物這種事。
    但是，這盆紅紅黃黃白白的，她總覺得即將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裏麵看到奶奶。
    方糖用木簽在盆裏戳了戳，紮起一塊白色的東西，眉頭緊皺。
    “這是白色的蘑菇？”
    吳燼想了想，覺得給方糖講蘑菇與銀耳的差別，實在是麻煩：“差不多，這叫銀耳，是我在神恩點裏找到的。”
    “可是，在聖女城裏，白色的蘑菇...”方糖五官都皺在一起。
    “在聖女城，要是種出白色的蘑菇，照顧蘑菇的奴工會被處死。”
    吳燼皺眉：“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有毒啊！白色的蘑菇，是‘女巫的詛咒’，長老說，是有瀆神者，想要害死神的子民，所以才會汙染蘑菇。”
    “奴工照顧蘑菇，沒有發現女巫的陰謀，必須被處死。”
    吳燼目光變冷：“放心，天堂的人很喜歡吃這種東西，我吃給你看。”
    吳燼不再理方糖，自顧自在盆裏挑銀耳。
    “嗯！真辣爽。”吳燼吃的心滿意足。
    方糖看向寒獵。寒獵對他聳肩，點頭。
    方糖總覺得，寒獵的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哼！吃就吃，我怕你啊！”
    方糖咬牙，把銀耳送入嘴中，被辣出滿眼眼淚。
    “嗚嗚嗚，這是什麽東西，天堂的人真的喜歡吃這個！不不不，一定隻有魔鬼才愛吃這東西！貓球，給你，你也嚐嚐！”
    方糖把盆一推，放到貓球眼前，貓球瞬間炸毛，對方糖瘋狂“哈哈哈”。
    吳燼抬起眼皮：“不要給貓球吃辣的，你去拿一個罐頭，給貓球吃罐頭。”
    “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喂過貓球了！它不餓！”方糖身子不動。
    “去！我說它餓！”吳燼低頭繼續吃東西：“如果你不快去，其他吃的，我和寒獵就吃完了。”
    方糖立刻跳起身，往地下通道跑。吳燼知道，女孩把她自己帶回來的那一背包食物，都藏在地下某個小房間，之前吳燼並沒有反對。
    方糖很快回來，手裏拿著一個已經開蓋的午餐肉罐頭，放在貓球麵前。
    貓球低頭嗅了嗅，剛想吃，吳燼伸手拿起罐頭。
    “午餐肉？正好，老鼠肉幹太硬，午餐肉拌麻辣香鍋裏剛好！”
    寒獵停止咀嚼，抬頭看向吳燼。他已經猜出，吳燼想要做什麽。
    “這，這不好吧！”方糖見吳燼做勢，要把午餐肉往盆裏倒，連忙開口阻攔。
    “怎麽？舍不得你的午餐肉？那好，這盒罐頭你吃，我再去拿一盒我的肉。”
    看著被吳燼推到麵前的罐頭，方糖下意識後退。
    “怎麽？不敢吃？難道這罐頭有毒？”吳燼放下罐頭，脫下手套，把手套放到火焰中灼燒。
    “當然沒毒，但這東西，貓球能吃，人類不能吃。”方糖見吳燼表情不對，連忙解釋。
    “哦？是因為人類吃了會變成暗種，你怕我變成暗種，咬斷你的脖子。”
    “那你就不怕，貓球吃了，再次進化，咬斷所有人的脖子？”吳燼聲音冰冷，眼帶殺氣。
    貓球抬頭盯著吳燼，眼中鬼火閃爍。
    “怎麽會！變異動物吃了，最多會變聰明，你不是說貓球是你的朋友麽？朋友怎麽會咬斷你的脖子！”
    “朋友這麽神聖的詞，做不出這種事情！”方糖耿起脖子，一派理直氣壯。
    “這麽多罐頭，直接丟了多浪費！在聖女城，如果有被汙染的食物，都會喂給老鼠！老鼠吃了會變肥美！然後人類再吃老鼠！”
    “要是貓球真變異了，你怕貓球殺掉你，你提前吃掉貓球，不就好了？”
    “首領，前幾天我們食物不多，你又撿了一個成年男人，這些食物不喂給貓球，直接丟到外麵，真的太浪費了！”
    吳燼本來目光冰冷，聽女孩這樣說，又仔細分辨女孩臉上表情，除了委屈，他並沒有看到任何心虛。
    “可是，你應該和我說。”吳燼語氣變弱。
    “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每一個棄土人都會這麽做，和你說，你會反對？”方糖疑惑不解。
    “哦，不對，地底人可能不會這麽做，他們是魔鬼的信徒，會浪費食物，選擇把寶貴的食物喂養變異獸，餓死更多同類！”
    方糖看向麵帶譏諷的寒獵，語帶挑釁，毫不退縮。
    這次不僅吳燼無言以對，寒獵嘴角，一直若有若無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其實你告訴我，我可以抓老鼠回來，讓你喂養老鼠。”吳燼想了想，蹙眉說道。
    方糖更加不解：“這裏是荒原，到處都是老鼠，每一隻都很肥美。除了用來試藥，為什麽要浪費食物給老鼠？”
    “隻有城裏的老鼠，太瘦了，需要增肥，才配吃被汙染的食物。”
    吳燼揉著額角，之前提到變異犬時，方糖就無法理解“能吃”與“不能吃”之間的概念。
    想給方糖解釋，但她從小在棄土長大，已經形成的三觀，哪有那麽容易扭轉。
    “方糖，你先坐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吃同類的人，會變成暗種，智商降低，退化的和變異獸一樣？”
    吳燼暗歎一聲，看來還是隻能抬出那個“神”，來說事。
    方糖依言坐下：“難道不是因為惡魔在誘惑他們？把人類拉入惡魔陣營？”
    “有這種可能。但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正是神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