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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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懲罰?”
    “是的,神會不會認為,有智慧的生物,同類相食這種事,本身就是惡魔的特征?所以高等智慧生物間,互相蠶食,就會被懲罰?”
    方糖歪頭,雖然長老沒說過類似的話,但吳燼所說,的確也有可能。
    “那和變異動物,又有什麽關係?”
    “你們長老有沒有說,人類為何被神寵愛,曾經能住在天堂?”
    “長老說,神是按照自己的樣子製造人類,很多古籍上也是這麽說的。”方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在天堂時的人類聰慧勤勞,都虔誠信仰神,沒有紛爭。”
    吳燼麵帶微笑,既然棄土神話起源於舊時代的宗教書籍,那對曾經人類的描述,就不會有太大偏差。
    “對,因為人類像神。那現在,這些像人類的變異獸,是不是也變的像神?那人類吃掉這些像神的變異獸,會不會在神的眼裏,和吃掉同類一樣,都要接受懲罰?”
    方糖滿臉糾結,總覺得吳燼說的很有道理。“懲罰?會有什麽懲罰?”
    吳燼暗鬆口氣,果然,抬出“神”,真的很好用。
    “比如,神覺得,這種人類不配回到天堂,再也找不到回天堂的路?”
    方糖瞪大眼睛,看著吳燼,又轉頭看向寒獵,最後低頭看向貓球。沉默,開始拚命咬指甲。
    寒獵勾起嘴角,他當然聽出,吳燼把智慧動物和伴侶動物偷換概念,但這種辦法,比和地表人講文明世界的倫理道德,的確更好用。
    寒獵對吳燼豎起大拇指,吳燼對他輕輕搖頭。
    寒獵低頭繼續吃飯。他從盆裏挑出一塊銀耳。心情作祟,這銀耳吃起來,都變得美味。
    “那好吧!”方糖咬了半天手指,作出決定。“如果貓球又變異,我會對貓球好的,把它當同類,不隨便吃它!”
    貓球盯著方糖,發出一陣“咯咯咯”,走到吳燼身邊,用腦袋溫柔蹭吳燼的腿。
    “那,還剩的食物怎麽辦?”方糖想起被她放在地下房間,還剩下一大口袋的食物。
    吳燼摸著下巴,也很為難,既然已經知道,變異動物如何開啟靈智,那這些東西就絕不能隨便丟到外麵。
    如果再有幾隻老鼠,進化成和人熊一樣,那未來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寒獵,如果動物已經開啟靈智,再吃被汙染的食物,會有什麽後果?”
    寒獵略一思考:“有類似的記錄。”
    “一開始,智商會不斷提高,但有記錄的智慧進化動物,智商都和人類持平,並沒有超越人類的存在。而且,還有智商退化,又重新進化的記錄。”
    “所以,有研究員推測,人類的智商水平是否是某種限製,人類吃汙染物,智商會降低,變異動物吃汙染物,智商會增高,達到人類智商後,會和人類一樣,同樣降低。”
    方糖精神一振:“這個我知道!吃肉變成的暗種,都特別傻。被惡魔誘惑的暗種,要比吃肉的暗種聰明。”
    “我聽酒鬼吹噓,還有人說,他們見過完全由暗種組成的部落!暗種也穿衣服用工具,看著和人類的部落,沒太大差別。”
    寒獵和吳燼麵麵相覷。如果這是真的,那“惡魔的誘惑”,就變的更奇妙了。
    “先不管這些,也就是說,如果貓球已經開啟靈智,繼續給它吃這些東西,除了智商更高,不會有其他問題?”吳燼向寒獵尋求答案。
    寒獵深深皺眉,遲疑片刻,才點頭:“的確如此。如果你能控製智慧變異獸,這也無可厚非,不過...”
    “如果貓球已經進化了,還留在我身邊,也沒有傷害我。那它依舊是我的朋友,在它試圖傷害我前,我不會控製它!”吳燼語氣堅定。
    方糖癟著嘴,小聲嘟囔:“最後還不是喂貓球,幹嘛凶我一頓。”
    吳燼摸摸貓球,把午餐肉罐頭重新送回貓球麵前。
    “小家夥,我帶你回來,隻是因為緣分,想和你作個伴。”
    “沒想過要吃你,也沒想過要利用你,替我賣命。”
    “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二次變異、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
    “但你既然沒走,在我休息的時候,也依舊盡職保護我。”
    “不管你是否進化,你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進化了,應該更能理解,我對朋友的感情,對麽?”
    “我不會害你。希望你能永遠信任我,就和我永遠信任你一樣,好麽?”
    貓球抬著頭,雙眼直勾勾盯著吳燼的臉,一人一貓對視,都想看清彼此心中所想。
    “咯咯。”貓球直立起身,向吳燼伸出又爪。在搖擺的火光下,它的毛發不斷閃爍著金色光點。
    吳燼一愣,臉上浮現出笑容。
    “你好,貓球,我叫吳燼,很高興認識你。”
    吳燼同樣伸出右手,和貓爪輕輕一握。
    見到貓球低頭吃罐頭,吳燼埋頭吃麻辣香鍋,畫麵一片和諧。方糖湊到寒獵身邊。
    “我說,地底人,這人貓是不是和你們學的?”
    “嗯?”寒獵頭也不抬,繼續啃麵包。
    “就是,首領第一次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倆後來碰手了。”方糖想去拉寒獵的手,寒獵躲閃。女孩隻好學著握手的動作,把自己的雙手交握,上下搖擺。
    “這是什麽意思?也代表祈求麽?滅世日,聖女城組織向神明祈禱時,我們也會這樣握手,不過是握自己的手。”
    寒獵抬眼,看向方糖:“這是天堂的握手禮。這動作在天堂,代表友好,代表信任,代表一方願意向另一方釋放善意,有時,也代表盟約成立。”
    方糖撇嘴:“你這麽說,以為我就會信你?你一個地底人,又沒進過天堂,別抬出天堂和我說話。”
    寒獵額頭青筋一跳:“為什麽不信我,你們首領說的,你就信?”
    方糖昂起下巴,自豪一笑。
    “你看,我剛才和你握手禮,你躲開了!這就說明,我對你做這個動作,會讓你反感,你又用那麽多美好的詞匯描述握手禮,你覺得我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