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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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上一秒還看見方又鯉連路都走不穩,下一秒居然能夠開口正常和他交流了。
而且她眼睛裏的金色光芒閃躍出來,在周身遊走,讓薑覺感到一種大恐怖。
【如果方又鯉沉睡了,那現在醒來的又是誰,你環顧四周,卻發現明月白不在,不然就可以躲在她身後了】
方又鯉緩緩站起,薑覺則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像這樣才能讓心平靜下來。
她看了手心,又看了看遠方,最後抬頭望天。
“原來如此。”
她輕聲說道。
隨後望向薑覺,笑容玩味:”你怕我?“
“師妹說笑了,我們剛才還在並肩戰鬥呢,怎麽會怕你呢。”
雖然這樣說,但是薑覺已經開始暗中聯係丟失的月輪了。
既然李照澤身死,那月輪就自然解除被鎮壓的狀態,隻是不知道被聲浪震到何處去了。
方又鯉笑容不變,伸手一招,眨眼間月輪呼嘯而來,被她伸出的兩指夾住。
兩根手指很修長,如果沒有被淤泥沾染上的話,那一定很白。
她的雙指悄然用力,月輪發出細小的碎裂聲,像是死前的悲鳴。
“師妹,別跟師兄開玩笑了,我們還得離開這裏呢。”
薑覺笑的有些不自然,換言之就是有點假。
“你覺得,我真的是你師妹嗎?”
方又鯉眼眸轉換成金色,隨意扔掉月輪,一股滔天威壓傳來。
薑覺似乎看到了屍山血海,威壓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臣服,或死。”
【按照當前的形式,你根本毫無勝算,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隨後決定臣服在方又鯉腳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是出於某些原因,薑覺隻是走到她麵前,單膝跪地,望著地麵。
“我...我願意...”
還沒說完這句,威壓瞬間消失,然後又聽到一句話。
“薑師兄?你跪在這做什麽?”
啊?
薑覺抬起頭,迎上的是她那張有些無措的臉。
這,莫非是詐我?我都願降了,你還要怎樣。
“我願意臣服於你。”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這一句。
方又鯉嚇了一大跳,連忙把他拉起來,“薑師兄,你沒事吧?”
薑覺偷瞄了她幾眼,發現那嚇人的金光已經消失不見。
【方又鯉的神魂不穩,誰也不能確定下一刻會不會換成另外一個人,你打定主意,要立刻離開這個瘋女人】
說得對!
薑覺語速極快,“師妹啊既然事情做完了我突然想起衣服忘記收了先走了。”
動作也快,月輪瞬間被他收好,隨後拔腿便走,隻留虛伸右手的方又鯉在原地。
這種虧本買賣不能再做了,殺個人還差點翻車。
當務之急是度過這剩餘的幾天,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
薑覺甚至不敢停歇,幸好他們戰鬥的地方也沒有太過深入,於是靠著琥珀杯中酒,終於在日落之時看見了中央草原。
薑覺長呼一口氣,隨後倒在草地上。
他決定以後絕對不會主動去找方又鯉,誰知道那會她還是誰。
“那你以為我是誰。”
戲謔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方又鯉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身幹淨的素白衣服,薑覺甚至覺得她還抽空洗了個澡。
少女站在他身邊,不帶絲毫表情,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從下麵望去,落日被她的身體擋住,陽光也被分開,這讓她從正麵看上去有些昏暗,眼睛裏的一抹金色格外明顯。
【要不是秘境法則被破壞,這女人也不可能施展出蘊靈境的手段出來】
薑覺站起身,認真問道:“請問您是?”
方又鯉雙手負後,聲音自帶一股莫名的氣勢。
“我是,武殺稚,”
【你倒吸好幾口涼氣,原來是威震北方妖國,一人屠盡一族的永夜殺星武殺稚】
薑覺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武殺稚稍微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螻蟻,皺眉道,“高了。”
【似乎聞到死亡的氣息,你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跪下!】
就在薑覺反應過來,立即單膝跪下的那一瞬間,一道鋒利的刀意出現在他原本脖頸的位置。
幾縷因慣性而浮空的發絲,就這樣被切斷,然後緩緩飄落在他眼前。
薑覺喉嚨滾動一下。
武殺稚見現在沒有人擋住她的視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她都不允許有人擋住她。
就像那個淩夜狼族,隻不過是因為其族長挑釁,傳入了她的耳朵,武殺稚竟然放棄了她鎮守的關隘,一人一刀,潛入妖國腹地,將那族屠戮幹淨。
而正是因為她的舉動,妖族大軍乘虛而入,摧毀了三千裏人族土地,後麵人族又不得以調集兵馬,將妖族重新驅逐出去。
反而武殺稚卻沒有得到什麽懲罰,最多就是名義上批評一下,畢竟還得靠她鎮守一方。
武殺稚以殺入道,殺人放火統統都做過,後來機緣巧合拜入山上宗門,更是絲毫不收斂本性,將殺戮貫徹到底,這也讓她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朝暮境大能。
但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她修為到朝暮上境之後,因為殺戮積累的煞氣卻無法化解,以至於無論再如何修煉,也不能精進一步,試過所有辦法之後,她懷疑起了自己了自己的道。
但為了突破到沉夜境,她閉關數年苦思冥想,終於找到了解決辦法,那就是轉世重修。
於是她借助一件佛門重器,刻意影響性格,讓一個全新的,軟弱的,善良的自己,以正大平和的功法,一步步修到神魂境,這樣她就可以順利蘇醒,融合正氣和煞氣,沉夜境指日可待。
隻不過現在看起來出了點問題,她居然提前蘇醒了。
武殺稚一眼就看出這是個秘境之中,而且規則還有破壞的痕跡,這才能讓她順利使出蘊靈境手段。
隻不過她有些疑惑,剛才隻是一個愣神,這個螻蟻居然跑的如此之快?
清風吹過,武殺稚的前發稍稍吹起,那張熟悉的臉下卻不是熟悉的人。
“方師妹,哪裏去了?”
薑覺不自覺問道。
“方師妹?”武殺稚皺起眉頭。“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目光如炬,猛然盯緊薑覺,“難道?!”
就在這時,她眼神又變迷茫,開口說道。
“你,你能不能從我的身體裏離開?”
方又鯉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