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死士與海東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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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暈龍島。
    海東青,隨之又是一陣迷茫,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既熟悉,又陌生。
    等等,這尊石像,究竟是誰?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如果能回憶起,也許許多疑問就可以迎刃而解。
    海東青逐漸感到自己被包裹的氣泡中氧氣正緩慢變少變稀,自己逐漸呼吸急促,越來越憋悶。
    壞了!
    氧氣漸少,危機感一點一點加深,五感正放大,越發敏銳起來。
    它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不是在氣泡中,而是在一個半透明的卵中,不是圓形氣泡而是橢圓形的卵。
    自己如果不及時破殼,就有可能憋死在蛋殼裏麵。
    活見鬼!自己怎麽會重回卵中?!
    生死關頭,求生的欲望無比強烈,各種記憶也不由自主的從腦海深處冒出來。
    國、國師、國師王,菩薩。
    雖然,似乎沒什麽卵用。但是腦海中冒出這個名字。
    肯定有誰對自己介紹過,但一時想不起是誰說過。
    但不影響對這個名字越來越清晰的印象——國師王菩薩。
    出身於防風氏,不是佛教經典中有記載的菩薩,甚至和佛教無關。
    隻不過是出於龍族的尊重和某種崇拜,尊稱為“菩薩”。
    人類,對於龍的感情向來複雜。龍,可以降雨,保證農業社會的人類可以五穀豐登,但如果不及時降雨就可能千裏饑殍遍野,如果雨水過多更可能漫天洪水。
    因此,治水的大禹被千古傳頌;敢向龍叫板,也是無數小民幻想中的英雄。
    西方屠龍,那是因為龍是邪惡且擁有可怕力量。(龍往往還擁有無數黃金、寶藏)
    東方鬥龍,那是要掌管土地以及依附在土地上的所有生物的最終所有權。(更大的貪圖)
    有一種人,是出於道義才要鬥龍,既不是為了寶藏,也不是為了宏圖霸業。
    人類世界,尊稱這種人為英雄。
    這個出身於防風氏,最終被龍族尊稱為國師王菩薩的就是這種人類英雄。
    早於哪吒鬧海,大約是夏朝中期,北海的龍族原本是爭奪龍王的內訌,卻波及到周遭的百姓。
    一個不顧族人勸阻,甚至改姓“熬”姓的青年,他看起來不算壯碩,因為族中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是三丈三尺(大約11米),可這個青年隻有9.7米。與別人相比,身子也要瘦弱單薄許多。
    但是,“熬”姓青年,卻一一鬥敗了九位龍王繼承人(龍),最終與北海龍族達成了協議,人類增加對龍族的供奉,建更大的龍王廟……龍族要保證必要的降雨,人類可以安居樂業。
    “熬”姓青年也留在北海。輔助龍族看守暈龍島。孕育龍族後代的小島。
    青年多年看守暈龍島,也是吸收了無數天地靈氣,肉身強悍,雖不懂法術,但法力在龍王之上。
    但畢竟是凡人之身,壽數有限,在過完400歲生日不久壽終正寢。
    肉身自然不腐,被北海龍族尊稱為國師王菩薩封存在生前容貌身形的石像中。
    ……
    繼續守護著暈龍島。
    海東青不知道,守護暈龍島的還有一尊小章玉太子的石像,隻有2米高,同樣是身後肉身封存在石像中。(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海東青感覺自己是被困卵中,是麵臨一個重生的過程,而自己現在卻無法破殼。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介入人工幹預,否則徹底失去力氣再無法呼吸,分分鍾就會憋死在蛋殼裏麵。
    那麽,誰來救救自己?!
    已經漂浮到距離國師王菩薩近在咫尺的距離了,海東青甚至開始默默的禱告,渴求這位大菩薩能夠施以援手,保佑自己獲得平安。
    國師王菩薩石像的右眼,發出常人難以聽到的一聲脆響,出現一道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塊細如繡花針的碎渣掉落,呈現棕色。
    這隻右眼所用的材料,是海琥珀,一種罕見的有機寶石,它通常呈黃色或棕色,有透明或半透明的質感。海琥珀是由樹脂在海水中經過長時間的沉澱和石化形成的。
    樹脂,五行中屬木。而卵(蛋),五行中屬火。在五行理論中,火和木是相生關係,即木生火。
    這塊碎渣形如繡花針,不偏不倚紮入卵中。
    海東青聽到一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曾經肯定聽到過無數次,可就是一時想不起是誰?在哪裏聽到?
    可卻不影響聽得如此清晰:“即便你被七傷精液日夜不斷滴了七年,邪祟入體,但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惡隻在一念之間。”
    在《黃帝內經·素問·宣明五氣篇》中提到“七傷”,即“憂愁思慮傷心,大怒氣逆傷肝,形寒飲冷傷肺,大飽傷脾,強力舉重、久坐濕地傷腎,恐懼不節傷誌,風雨寒暑傷形”。
    “七傷”同奇經八脈相通,大家知道一個人的悲歡喜怒是可以影響人體各個器官,你以為是頭腦的意識決定,其實是受奇經八脈影響。
    所謂“善惡”,也是受奇經八脈潛移默化的影響的,沒有偶然的“傷”,凡事皆有定數。
    海東青感到自己有了一點氣力,爆喝一聲:“開!”
    蛋殼,出現無數道裂縫,“哢!”幾秒鍾後,碎裂!
    細如繡花針的碎渣,並沒有隨著蛋殼的破碎而掉落,而是繼續插入——海東青意識到,這根碎渣已經插入胸口,沒入體內。
    竟然,無聲無息的融入了奇經八脈。
    它,低頭,呆呆的注視著胸口,已經什麽都看不到。
    海東青,嚐試著用爪子按壓幾下胸口,一沒見出血點,二沒有痛點,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有輕聲歎息,輕搖鷹頭,無可奈何。
    “速醒來!”海東青聽到遙遠的天際盡頭傳來暴嗬,如同醍醐灌頂。
    它下意識的望向伸過來的一隻蒼白巨手,完全無法抗拒的被捉住。
    它唯一的念頭隻剩下:這隻手,好熟悉。
    神,和凡人最根本的區別:是神可以操控物理空間法則,打破物理能量屏障,實現量子隧穿效應,這其實是一種量子力學現象。
    我們從小耳熟能詳的《茅山道士》中有提到“穿牆術”,這其實就是量子隧穿效應,當人類,還隻能從微觀層麵觀察粒子……神,正低頭看著人類的一舉一動。
    神,先是刺穿時空壁壘,接著打破能量磁場(就是夢境),把海東青從夢境中“揪”出來。
    好懸,它差點陷落在磁場紊亂中無力掙紮,哦,醫學上被稱為睡眠麻痹。
    神,想要好好的補充能量,畢竟為了救這個小家夥,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在海東青的感知裏,自己隻是打了會瞌睡而已。
    一夢,千輟?
    迷迷糊糊,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海東青,被彈了一記腦瓜崩。
    它看清一雙眼睛裏,帶著“壞勁”。
    神,已經把目光落在了這個時空的教軍場,那裏,人與人之間、人與妖之間的較量正進一步陷入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