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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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我教了林黛旎一年多,其實見麵也就三十餘天。三月,月光皎潔,長安漢城湖,我和林黛旎,共同演奏《春江花月夜》,我撫琴,琴聲悠揚,猶如山澗溪流,清澈透亮。林黛旎的簫聲低沉婉轉,如同春風拂麵,溫暖宜人。我就那麽癡癡地看著她,她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在這月光如水的夜裏,我們的樂聲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駐足欣賞。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在這個月光照耀的湖畔,我真希望我和林黛旎如同這春江花月夜一般,美好、寧靜、永恒。琴聲簫韻交織在一起,如涓涓細流,洗滌著我們的心。
    我說:“林黛旎,為什麽我每天都想看見你。”
    林黛旎有點不好意思,道:“嗯,李公子總是妙語如珠,不過李公子更吸引人的是詼諧的談吐,高超的樂技,廣博的知識,好幾天後想起都會讓我會心微笑。”
    我情不自禁地說:“林黛旎,你聽說過弄玉吹簫的故事嗎?”
    林黛旎搖搖頭。我說:“春秋時期,秦穆公的女兒愛上善於吹簫的簫史,於是跟他學起吹簫來。秦穆公成全了他們的愛情,同時為他們建立一座宮殿鳳台。弄玉很快學會了吹簫,他們在鳳台吹簫,引來了一隻鳳凰前來傾聽,並伴著優美的樂聲飛舞。”
    林黛旎調皮地眨著眼說:“李公子,您的意思是說,吹簫吹得好都能引得鳳凰來,是嗎?那我還要加倍努力。”
    我心想,“這姑娘平時冰雪聰明,現在故意裝傻。”我吟誦道:“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我今天一定要揭開這層窗戶紙。林黛旎聽了這首詞,渾身一顫,一顆芳心嘭嘭直跳,有一種不能把握命運的無奈、有一種浸入骨髓的甜蜜,待抬起頭,神情悲傷,看著我的眼睛,欲言又止,徘徊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道:“李公子,聽了這首詞,我的心裏很歡喜。”
    我說:“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夜不能寐,隻為伊人!”
    林黛旎道:“我父母早逝,是姑姑把我撫養長大,教我琴棋書畫,她有雄心壯誌,她說要為這個朝廷,為黎民百姓做事,要勇於承擔責任。我的婚姻大事,我做不了主。”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問道:“你姑姑是開樂器鋪的,她想為朝廷做事,未免有點誇張了。況且,她老人家為朝廷做事,也不妨礙我們啊。我又不是朝廷的敵人。”
    林黛旎問道:“你聽說過林菲兒嗎?”我想了想,說道:“有點耳熟。啊,對了,是武林宗師啊。”畢竟我隻是一個文人,對武林圈子不太熟悉情有可原,大華國雖然揚文抑武,但是武林宗師那畢竟是神一樣的存在,普遍得百姓敬仰。
    林黛旎道:“我姑姑就是林菲兒,她對我寄予很大希望。最近說有一門親事要和我商量。”
    我急道:“商量一門親事?是誰呢?你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林黛旎道:“是齊王李琮。我還沒有同意。”
    “造化弄人啊,我的好朋友要和我搶妻……”猶如晴天霹靂打在我身上,我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倒在草地上,心裏冰冷,雖然她是武林至尊的侄女,即使林宗師一根指頭就能撚死我,但是我不能放棄。
    時間仿佛靜止了……
    我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月亮,心中五味雜陳。林黛旎是武林宗師的侄女,而我,隻是一個文人,雖然有些才華,但在這大華國,武林宗師的地位就是國師。更何況,她要嫁的,還是身份尊貴的齊王李琮。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不能讓自己後悔。我站起來,看向林黛旎,她的眼中也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林黛旎,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想就這樣放棄。我會努力,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我會讓你看到,我李慶,也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林黛旎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隨即又暗淡下來。她輕輕抽回手,道:“李公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姑姑對我有很大的期望,我不能辜負她。而且,齊王李琮,他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我聞言,心中一陣刺痛。我知道,我不能再強求了。但是,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我深吸一口氣,道:“林黛旎,我會等你。我會努力提升自己,讓自己配得上你。如果你有一天改變了主意,或者齊王對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
    林黛旎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我。我知道,我的話可能有些唐突,甚至有些不自量力。但是,我不想讓自己後悔,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我們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湖邊,月光灑在我們身上,仿佛給我們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我不知道林黛旎在想什麽,但我知道,我的心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流逝,直到夜深人靜,我們才各自離去。我知道,這一夜,將成為我永生難忘的記憶。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各方麵的技藝。我知道,隻有這樣,我才能配得上林黛旎。我每天都去湖邊練習簫藝,同時也學習各種書畫。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夠成為一個除了武藝各方麵都很優秀的人,能夠站在林黛旎的身邊,與她同甘共苦。
    而林黛旎,也時常會來湖邊看我練習吹簫。她雖然不說話,但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鼓勵和支持。我知道,她並沒有完全放棄我,她也在默默地關注著我。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琴棋書畫和文學水平都有了顯著的提高。我也開始在大華國的文人圈子裏嶄露頭角,我的名字開始被人們傳頌。
    我知道,這條路還很長,但我不會放棄。我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實現我的夢想——和林黛旎在一起,共度一生。
    林黛旎(我喜歡你時的內心活動):在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敏銳地感覺到自己在讀書識字方麵是一個比較笨的人,背《三字經》兩個月都背不下來,詩詞歌賦就更不用說了,不知被姑姑打了多少次手掌心。
    出於自尊心的緣故,我從小就不想和有文化的人說話,他們引經據典我聽不懂,會顯得我很笨,但是我又從心裏佩服讀書人,他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安邦定國,他們做什麽事情都有章法。
    姑姑說,我腦袋雖然笨一點,瘦瘦弱弱一點,但四肢發達,四肢發達是指手腳協調敏捷,經脈通暢,練武是天縱奇才,十五歲就進入了武道七段。那天,進士們跨馬遊街,我老早就在樓上看熱鬧了,一眼就看見了那位帥大叔,宮裏的人都說我長得極好看,如果被胡人的王看中,和親能保邊境一百年平安。他們以為我不知道王昭君和文成公主嗎,她們的結局又不好,欺負我沒文化。
    那位帥大叔也盯著我看,看著他盯著我的眼神,我就想,讀書人都是英俊瀟灑的風流才子啊,不要再理他了。哦,我又不認識他,怎麽不再理他呢。
    後來,他來到我們店裏買洞簫,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真是好聽啊,他不僅書讀得那麽好,吹簫也蕩氣回腸,如天籟之音。我跑到樓下,發現是他,他真是色藝雙全,不,多才多藝啊。我請他教我,看他那開心的樣子,就覺得我們之間會發生一些事情。
    他每十天來教我一次吹簫,在他來之前我都會精心打扮,希望他看見最好的我。教課之餘,我就聽他講樂理講星星講月亮,講詩詞歌賦,講市井笑話,講名人軼事,講過去曆史現實未來,他的腦子裏懂得真多啊,滔滔不絕,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浩如煙海,我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真希望他每天都能來找我玩,不,是教我。
    這個帥大叔身材也好,麵容也很俊,頭腦還這麽聰明,是不是前朝的潘安宋玉就是長這樣啊。好吧,我說不下去了,我不能這樣誇他。
    我有時昧著良心對他說:雖然他長得比較帥,但是男人最重要的才能是治國理政,是為君王分憂。他就憨厚地說:他真的不怎麽聰明,也沒什麽才能,隻是有一副好皮囊,隻能靠臉吃飯。我想,我喜歡他,哈哈,是不是貪圖他的才華與美貌呢,他是翰林呢,連姑姑都說,翰林是文曲星下凡,他曾是天上的星星啊。
    相處久了,我很笨的這件事終於掩藏不住,要記住天書一樣的樂譜對我來說太難了。看著他的壞笑,我真想打他一頓,可是他這種頭腦不聰明四肢也不發達的家夥怎麽禁得起我一指呢,讓他得意去吧。而今天,他終於鼓起勇氣說開了,我沒有答應他,看見他很傷心的樣子,我的心也好痛。
    他躺在草地上有氣無力,我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抱起他的頭,他的頭又大又沉,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這麽容易悲春傷秋,他的臉上流滿了眼淚,鼻子一抽一抽的,還無病呻吟。
    我心裏有一種溫柔而堅定的感覺,我這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我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他曾經教我的詩歌:“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他猛地坐了起來,像一個孩子一樣擦幹了眼淚,開心地問我,“你真是這樣想的?原來你也願意啊,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說這樣一句話,真的需要絕大的勇氣。我點點頭:“是的。我願意和你長相守,我會努力爭取的,你給我時間。我姑姑也是通情達理的人。”
    自從那天以後,我們互相表明了心跡,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刻。我們知道很難,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至尊生氣,殺人無數。我們惹了兩個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我對林黛旎說:“我一定要娶你,大不了一死。”林黛旎道:“我一定會嫁給你的,死也死在一起,誰也不許說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