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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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瀑布,墜落在地上,轟隆隆作響,大量水汽外泄,裹挾著陣陣的涼意……
    巨大劍字懸崖下,有一條青石小道,或許是很少有人行走,加上又臨近瀑布的原因,所以上麵布滿了青苔。
    一塊巨大青石後,夜孤影正蜷縮著,腦海裏一片混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一直過了很久,他才偷偷探出腦袋,環顧整個乾坤劍派,似乎已經安靜了下來。
    然後又坐了回去,抬起頭望著夜空,忍不住喃喃道:“唉……我也真是夠蠢的,好端端跟那家夥比試什麽,這下好了……”
    夜孤影忽然瞥見遠處的瀑布後麵,隱隱約約似乎有一個石洞。
    想了想就走了過去,隻見瀑布後麵確實有一個石洞,高約五丈寬兩丈的樣子,洞邊的青石上刻著‘禁地’二字!
    “這石洞……難道通往後山?”
    夜孤影看著石洞,隻見在石洞深處,有一道豎著的光線。
    心裏幾經猶豫,終於還是走了進去,靠著洞壁摸索著前行。
    石洞很長很深,哪怕緊挨著瀑布,洞內依然很幹燥,也沒有被水汽侵染,洞壁摸著很光滑,沒有開鑿的痕跡。
    一股強絕莫名的威壓,自石洞的深處傳蕩開來……
    夜孤影感覺胸悶,有些透不過氣來,大口的喘著粗氣,下意識握緊了木劍,似乎如此才能讓自己有一絲安全感。
    漸漸的,不知是適應了,還是怎麽回事,竟感受不到那股莫名的威壓。
    夜孤影深深呼了口氣,繼續往石洞深處走去,一直走進去了很久後,才走到幽暗的石洞盡頭。
    兩塊極其沉重的巨石,緊緊地對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石門。那道豎著的光線,則是自門縫裏透出來的,門的後麵就是不可知之地。
    “這石門有什麽……”
    夜孤影透過門縫,往裏麵窺探偷瞄,卻什麽都沒看見。
    彼時靠近於此,他又重新感受到,那強絕莫名的威壓,遂將木劍橫在胸前。
    “這麽重的石門,誰才能推得開……”
    夜孤影伸出手,想試著推推看,結果還沒用力,石門就自己開了,頓時一片光亮襲來。
    眼前,竟是一個石室,空間遼闊而巨大,地麵溝壑縱橫交錯,像是一種陣法遍布整個石室裏麵。
    而石室的中間,一座巨大的三級台階石台上,一名男子正靜靜地盤坐在上麵,身上穿著青色長袍,正微微低垂著腦袋,頭頂插著一支青玉簪子,那一股莫名的威壓,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石台的四周,則插著九把劍,九條半透明的鎖鏈,一端連接石台底座,一端則連接著劍柄。
    石洞頂上,懸著一顆顆螢火石,揮灑下無盡的熒光,將石室照得宛若白晝。
    夜孤影往前走了幾步,一臉驚奇的打量著石室。
    無聲無息間,石門竟又自行闔上了。
    夜孤影連忙跑上去,用力扒著石門。然而,石門紋絲不動,再也無法開啟。
    這時候,石台上麵的人,緩緩抬起了頭,遠遠看著夜孤影,似乎感到很是疑惑。
    隻見其三十歲的樣子,麵如白紙,五官陰翳,雙眉若柳,眼神陰冷,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陰邪詭譎的感覺。
    “奇怪,剛剛輕輕一推就開了,為什麽現在就推不開了……”
    夜孤影一陣嘟囔,忍不住錘了幾下石門。再一轉身,與男子四目相對,頓時顯得有些無措起來。
    男子緊緊盯著夜孤影,說道:“怎麽,他們就派了個小娃娃來看我?”
    夜孤影不明白他說什麽,拱手行了一禮,說道:“晚輩夜孤影,見過前輩!”
    男子很是疑惑地問道:“這麽說,你是獨孤新收的弟子?”
    夜孤影不知道男子說的獨孤是誰,連忙搖著頭說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不是你說的獨孤前輩收的弟子。”
    “不是……”
    男子聽後不禁眉頭皺起,繼續問道:“那你是劍派的弟子了?”
    夜孤影仍是搖頭回道:“稟前輩,晚輩也不是劍派弟子。”
    男子感覺被戲耍,剛要發作的時候,就聽夜孤影說道:“其實,晚輩本來是想拜師的。但是,因為錯過收徒的時間,根據劍派的規矩,錯過收徒時間不收錄。所以,晚輩沒能拜進劍派門下。”
    男子聽後有些明了,於是問道:“既然如此,那你怎麽進來的?”
    夜孤影將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男子說了一遍。
    男子看著夜孤影,問道:“這麽說來,你一點修為都沒有了?”
    夜孤影點點頭,說道:“前些日子,劍派吳若愚前輩,教授了打坐冥想,還有幾套簡單的劍法,好讓晚輩於俗世中受用。”
    “如果沒有修為的話,應該可以做到……”
    男子暗一思索,便說道:“小子,若你真想拜師,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收你。”
    夜孤影心喜道:“前輩,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我有個前提條件,你若完成的話,我才能考慮收你。”
    夜孤影急忙問道:“前輩,請問是什麽條件?”
    男子指了指麵前的劍,說道:“這裏插著九把劍,你隨意拔出一把,我就可以收下你。”
    夜孤影心動,有些不敢相信道:“這麽簡單……”
    男子點點頭,說道:“你若拔出來,我就收下你,而且還會傳授你無上劍術神通。”
    “好,晚輩試試看!”
    夜孤影放下木劍,就伸手抓向劍柄。結果,剛一接近,劍身湧出一股力量,直接將他給震飛出去,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頓時,夜孤影隻覺體內翻江倒海,感覺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好半天都沒能緩過氣來。
    男子見此情況,卻是不為所動,而是激將道:“如果你拔不出來,就說明你確實不適合修煉!”
    “前輩……請再給晚輩一次機會,晚輩一定可以拔出來。”
    夜孤影艱難站起來,用力揉了揉胸口,又緩步走到近前,緊緊地抱住劍柄,任那股力量肆虐,仍是不願鬆開雙手。
    “啊……”
    夜孤影大吼一聲,調動全身力量,開始往上拔劍。
    男子靜靜看著,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似笑非笑,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而隨著夜孤影使勁,插在地上的長劍,竟被拔出了一點點。
    “啊……”
    夜孤影怒吼一聲,死死抓住劍柄,逐漸加大力度。
    “轟……”
    感應到異動,石室的地麵,那一條條溝壑裏麵光華湧出,對著夜孤影席卷籠罩了過去。
    或許是感應到威脅,夜孤影的泥丸宮內熒光大漲,乾坤圖透過眉心顯現在石室穹頂,竟直接兀自緩緩運轉了起來,一股磅礴而恐怖的力量宣泄出來,與溝壑湧出來的光華形成了對抗。
    “這是……乾坤圖!”
    男子望著乾坤圖,顯得極其的激動,如果不是因為陣法,估計都要跳起來了。再低頭盯著夜孤影,眼神也陰沉起來,隻聽其自語道:“這難道小子是他的轉世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人能躲得掉天人五衰,即便強如他也不可能做到。”
    很明顯,乾坤圖的力量更甚,那溝壑湧出的光華似乎暗了下來。於是在乾坤圖的加持下,那柄劍被一點點拔了起來。
    “嘿嘿……終於要破開封印了嘛!”
    眼看著這一幕,男子忍不住陰笑起來。
    “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讓你出來。”
    一道聲音響起,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按住了劍柄。
    夜孤影抬頭一看,說話的正是桐枯,剛想說話的時候,就聽其說道:“來,鬆手!”
    夜孤影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聽話的鬆了手。
    “好孩子……”
    桐枯按著劍柄,將劍重新插進地下。
    感應不到異動,所有光華隱回溝壑,乾坤圖也停止運轉,透過眉心回到了泥丸宮,夜孤影也遭到反噬暈了過去。
    男子看了眼倒地的夜孤影,再轉眼死死盯著桐枯,冷冷地說道:“好久不見,你居然還活著。”
    桐枯語氣平和道:“我不想死的話,誰又能殺得了我?”
    男子戲謔地問道:“怎麽,現在就剩你一個了?”
    桐枯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想不到,如你這般存在,居然還騙起小孩子來了。”
    “與你們相對比,我騙騙小孩子,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男子故作悻然地說道:“隻是可惜了,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桐枯平靜地說道:“可惜,你終究還是沒能成功。看來,老天爺都不讓你如願,這就是天作孽不可活。”
    男子哼了一聲,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僅僅憑這九把劍,還有外麵的伏魔劍陣,就能永遠困住我了吧?”
    桐枯靜靜地看著他,反問道:“這麽久以來,你不是還被困再此地?”
    男子聞聽此言,似乎也不生氣,略帶嘲諷地說道:“我可是記得當初,為了對付我們幾個,你們可是折了不少高手。一旦我們脫困的話,你們還有招架的餘力嗎?”
    桐枯神情淡然地說道:“我好像記得,你的法天相地還被收走了。”
    男子像被戳中痛點,眼神瞬間陰戾起來,石室放佛也冷了幾分,隻聽他說道:“放心,你們偷走的東西,我們會全部拿回來。”
    桐枯微微一笑,說道:“這說偷就不中聽了,我們隻是拿走你們為禍蒼生的工具而已。”
    “放屁,別把自己說得多高尚。”
    男子怒哼一聲,說道:“所謂修行,不過是一場陰謀算計。自古以來,凡修煉者,哪個不是與天地爭壽,同日月星辰奪輝,妄想以……”
    桐枯卻打斷道:“但是,你們幹擾天地大道,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這時候,隻聽腳步聲響起,顏望自另一石門走了出來,恭敬地站在桐枯的身邊。
    桐枯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走吧!”
    顏望低頭看向夜孤影,問道:“前輩,那他怎麽辦?”
    桐枯看了一眼夜孤影,說道:“既然相遇了,那就帶他一起走吧!”
    顏望抱起夜孤影,跟在桐枯身後往石門走去。
    眼看他們要離開,男子忍不住問道:“桐枯,那小子怎麽會有乾坤圖?”
    桐枯沒有理會,甚至都沒有停頓,徑直地走向石門。
    “桐枯,你最好永遠守著乾坤劍派。不然的話,待我脫困之時,便是人間覆滅之日……”
    石門緩緩闔上,隻隱隱傳來一聲不甘的嘶吼,摻雜著無盡且純粹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