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寶相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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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孤影對陳師傅說道:“陳師傅,這頓謝謝你了,我們就先走了。”
陳師傅連忙跟出來,說道:“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我想回村裏看看,就先不耽擱你了。”
夜孤影抓起腰刀,就往人群中走去。
拓拔提起燒火棍跟著,看到一個個行人拿著籃子,裝著水果還有香之類的祭祀品,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就問道:“夜師兄,他們這是去幹嘛?”
夜孤影左右看了看,解釋道:“這個鎮子之所以叫四方井鎮,因為鎮上有口四方古井,井邊有一棵數人合抱的榕樹。不僅於此,那榕樹體內還包裹著一尊神像,隱隱可見五官,可謂寶相莊嚴。鄉野之人,又向來迷信,周圍十裏八村,每逢初一十五,或誰家有事情,都會前來拜祭祈福。”
拓拔很好奇地問道:“神像……什麽樣的神像?”
“嗯……這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夜孤影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早年間,十裏八鄉的人們為了祭祀祈求,所以就雕刻了一座神像。之後,神像的邊上長出一棵榕樹,經過漫長歲月的成長,一點點將神像吞噬包裹了起來。”
張簾跟在後麵,不是往後望去,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小鎮不大,橫豎就四條街,如同一個井字形,那棵數十人合抱的榕樹,就生長在井字的中間。榕樹下則有一口四方古井,一條條紅色布條垂掛在樹枝上,一圈青色石台繞樹而成,以供人們擺放祭祀用的貢品,幾個巨大的石缸插滿了焚燒的香燭。
三人經過此地時,遠遠站在人群外,靜靜看著人們焚香祭祀。
拓拔看著這一幕,問道:“夜師兄,那你小時候有沒有來拜祭過?”
夜孤影搖搖頭,喃喃說道:“可能因為自幼聽先生講述關於修煉的事情,所以,對於求神拜佛的事情也就不怎麽相信。”
拓拔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麽世俗之人就如此相信求神拜佛?”
夜孤影微微想了想說道:“這可能是世俗人們能力有限,很多事情又無法達成所願。所以出於心理作用,才會想著通過祭祀祈求,來幫忙自己實現心中的願望吧!”
拓拔透過人群遠遠看著榕樹裏的神像,喃喃道:“奇怪,我怎麽感覺,那榕樹裹著的神像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樣。”
夜孤影聽到他說話的話,也不禁有些好奇,問道:“哦……你在哪裏見過?”
“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但是我就是覺得好熟悉。”
拓拔抓了抓腦袋,喃喃道:“嘶……奇怪,到底哪裏見過呢!”
夜孤影看了看他,說道:“算了,我們走吧!”
拓拔似乎沒有聽到,擠過人群靠近青色石台,緊緊盯著榕樹包裹著的神像,忽然像是想起了猛地一錘手,連忙轉身重新穿過人群,對夜孤影哈哈說道:“夜師兄,我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那尊神像了。”
夜孤影忙說道:“是嘛,你在哪裏見過?”
“南空家,我在南空家見過那尊神像。夜師兄,我們師徒最開始與你在鎮外的山上相遇的時候,就已經一起遊曆拜訪了好些個世家門派,我在南空家的祖堂見過他們供奉的先祖畫像,其中一副畫像之人就跟榕樹裏的神像很像。”
拓拔顯得很激動:“不對,不能說是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夜孤影聽見拓拔的話,雖然感覺非比尋常,但也不好妄下斷言,於是說道:“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南空家先祖的畫像怎麽可能跟榕樹包裹的神像一樣。”
“夜師兄,我不可能記錯的!”
拓拔信誓旦旦地說道:“當年我們拜訪南空家的時候,師父就跟我說過南空家的一些事情。之後,跟我差不多大的南空問也帶著我去參觀了南空家的祖堂,而且還給我一一介紹了南空家祭拜的先祖畫像。我記得很清楚,他說他南空家一位靠著一絲殘識重生的先祖,那先祖的畫像跟那尊神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夜孤影聽著拓拔說的話,想起師兄顏望還有吳若愚前輩,也曾說起過關於南空家的事情,想了想說道:“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那尊神像跟南空家那位先祖一模一樣,那麽兩者之間應該存在著某種聯係。”
拓拔點點頭道:“夜師兄,你說得沒錯,我也是這麽覺得。”
夜孤影看著虔誠祭拜的人群,喃喃道:“或者說,也有一種可能!”
拓拔不解地問道:“夜師兄,你想說哪種可能?”
夜孤影摸著下巴,緩緩說道:“也許很多年前,南空家的先祖有恩於附近鄉裏,之後人們為了對其表達自己的感恩之心,就照著南空家先祖雕刻了一尊神像用以祭奠。”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簾看了一眼榕樹,自語道:“嗯,原來如此,怪不得了!”
拓拔看了看張簾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說張道長,你那小花驢哪去了?”
張簾淡淡地說道:“它有事忙去了。”
拓拔不禁“切”了一聲:“一頭小畜生能有什麽忙的,難道是看到母騾子母馬了。”
張簾不理會他的調侃,嘿嘿道:“怎麽樣,想不想聽聽那榕樹裏神像的事?”
拓拔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癟嘴道:“我看你一路不說話,現在突然又有話說了,該不是憋了什麽壞屁吧?”
張簾哼了一聲,說道:“這話說的,貧道能憋什麽屁。這不是吃人嘴軟,想說點傳聞異事,給你們漲漲見識罷了!”
拓拔將燒火棍杵在地上,說道:“哦,那你倒是說說那尊神像的事情。”
張簾微微想了想說道:“剛剛,小夜施主說得已經很接近。”
頓了頓,他看著拓拔說道:“而剛剛,你也說那尊神像簡直跟南空家的先祖一模一樣。”
拓拔看著張簾說道:“你一路跟著我們,不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論嘛?”
張簾抓起酒葫蘆咕嚕嚕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不過,這要貧道說的話,他們之間不能說一模一樣,而是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一體的。”
拓拔聽到此話,很不解地問道:“本來就是一體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夜孤影也來了興趣,雖然他沒有祭拜過。但是,也曾出於好奇,近距離看過那尊神像。
張簾撚了撚胡須,說道:“當初,你跟桐枯前輩拜訪南空家見到的南空家先祖的畫像也確實是真的,而那棵榕樹體內包裹著的神像也確實是南空家的先祖沒錯。”
拓拔聽著有點迷糊,抓著腦袋說道:“我說你繞彎彎呢,我都給你說迷了。”
夜孤影聽著也有點繞,於是問道:“張道長,能不能說明白點!”
張簾看了看兩人,攤手道:“貧道說得如此簡單明了,你們竟然還聽不明白,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拓拔立馬不樂意了,哼道:“還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我呸,你自己聽聽你說的什麽繞口令。”
張簾一副恨鐵不成鋼道:“我的意思是,那榕樹裏包裹著的神像就是南空家的先祖。”
“切,這個我們剛剛也在說,還用你來重複一遍。”
拓拔癟了癟嘴,對夜孤影說道:“夜師兄,咱們趕緊走,別跟他浪費時間,我還以為有什麽不一樣的隱秘呢!”
張簾不解地問道:“我說兩位,貧道說的還不夠透徹嗎?”
夜孤影想了想,說道:“不是不夠透徹,是道長說得太深奧了,我們有些理解不過來。”
張簾微微歎了一聲,說道:“貧道的意思是,那榕樹裏包裹的神像其實就是南空家先祖本尊。”
“啊……”
拓拔以為自己聽錯了,說道:“不是,我說張道長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說那尊神像就是南空家的先祖本人?”
夜孤影也有些不敢相信,那尊神像雖然看起來五官清晰寶相莊嚴,臉上也布滿了歲月留下來的痕跡。
但是,不管怎麽看,那也不像是一個真正的人,或者說一具真正的屍體。
張簾看他們仍然不相信,想了想說道:“你們也是修煉者,也聽說過南空家修煉的是武道,所謂武技通神,技近乎道。修煉到後期,堪比金剛鐵骨,天難滅地難葬,永遠存在於世間。相傳,曾經有位高手就將南空家的某位先祖祭煉成了一杆人形兵器,其威力更是不壓於一件大道仙兵。”
拓拔很是不解地問道:“可是張道長,你怎麽就能確定那榕樹裏包裹著的神像就是南空家先祖本尊?”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張簾捋著胡須,看著夜孤影說道:“你從小生活在附近,難道就沒覺得此地有什麽不一樣?”
拓拔皺眉道:“不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能有什麽不一樣?”
張簾看向遠處的榕樹,像是在介紹一樣:“這個小鎮叫四方井鎮,橫豎有四條街道,就如同一個井字,而榕樹則在井字裏麵。”
夜孤影聽著張簾的話,忽然間也明白了什麽,於是問道:“敢問悟缺道長,你的意思是,這個小鎮是一座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