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炸裂的詩會現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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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園詩會在長安是極有名的,有點類似於非官方的認證機構,別管你出身世家門閥還是勳貴豪門,一日沒得到芙蓉園詩會的邀請,便一日算不得才子。
這規矩不知道是誰定的,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正如今長安城的小年輕個個都對芙蓉園詩會趨之若鶩,就連程處默、尉遲兄弟這等大字識不了多少的殺才,也都對芙蓉園詩會的請柬心心念念。
“真有意思,連個官方的名份都沒有,你們惦記個什麽勁,有那功夫趕緊回家把錢湊齊了送過來。”房俊看著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抱怨的小夥伴,往他們中間丟了個雪團,沒好氣的罵道:“聽到了沒有,都趕快著點,這邊還等著錢開工呢。”
“你小子惡名在外當然無所謂,我們可都是弘文館的才子,開詩會憑什麽不給我們發請柬。”又是柴令武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八字犯衝還是怎麽著,這貨就是跟房俊不對付。
“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一群附庸風雅的家夥搞的聚會麽,別說沒給老子發請柬,便是發了老子都未必會去。詩會,呸,臉大不害臊,他們寫的那些東西也能叫詩!”
房俊無所謂的撇撇嘴,作為一個擁有成年人靈魂的穿越者,自然不會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呃,主要是不想跟錢過不去。
“嗬嗬,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那是芙蓉園詩會,聽說今年還請了德明公和李綱兩位當世大儒作為評審,若是能入這兩位的法眼,嘖嘖……”柴令武先是鄙夷的打了個哈哈,而後說到芙蓉園詩會,語氣中又滿是憧憬。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房俊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索性不再理他,對站在不遠處的長孫衝說道:“你怎麽看,長孫皇後是你親姑姑,她老人家的生意,長孫家不會拒絕吧?”
程處默幾個不負房俊所望,昨日回去弘文館就把長孫衝、李景恒兩夥人全都通知了一遍,就連請假回家的幾個都沒放過。
兩幫平日不怎麽對付的小年輕也是窮瘋了的主兒,早就聽說房俊這邊石炭生意搞的風聲水起,一個個羨慕的不得了,如今得了邀請豈有不來的到理。
嗯,盡管想要入夥還要往裏投錢,不過既然連皇後在生意裏麵都有五成的份子,自家倒也不怕房俊忽悠自己。
長孫衝微微頷首,替柴令武幾個小夥伴應道:“今日的事情謝了,明日一早我等自會派人把錢送到魏國公府。”
李景恒作為宗室子弟的代表,自是不會在長孫衝麵前露怯,同樣應承道:“一萬貫,明日早上在家等著收錢吧。”
房俊對長孫衝和李景恒的態度不僅一點都不感冒,甚至還厚顏無恥的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每家把工匠也派來幾個,生意開張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多耽誤一天就損失一天的收益。”
送走一大幫紈絝子弟,房俊帶著蘭兒又在大安坊逛了一圈,看著一間間被修繕好的房屋和流民臉上洋溢的笑容,心裏愈發對石炭生意充滿信心。
至於傳說中的芙蓉園詩會……,熟讀唐詩宋詞的房公子表示,他們那也叫做詩?!
倒是跟在他身後的蘭兒總是顯得有些心緒不寧,半路找了空當從袖子裏摸出一份燙金請柬道:“公子,咱們真的不去麽?”
“不去,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房俊看都不看那請柬一眼,直接拒絕。
連長孫衝和柴令武這樣的外戚都沒收到芙蓉園詩會的請柬,自己這個長安惡少憑什麽能拿到?
這裏麵要是沒有貓膩都出鬼了。
不過……。
“你要是喜歡熱鬧晚上便帶著二丫去看看,我讓梁成護著你倆,左右晚上也沒什麽事,家裏不需要你惦記。”
“公子不去我也不去。”蘭兒堅定的搖了搖頭,將柴令武求而不得的請柬棄如敝履的往地上一丟:“公子累了,蘭兒唱曲給公聽。”
“真乖!”房俊在蘭兒的小臉上捏了一把,主仆二人踏著地上的積雪向大安坊深入走去。
同一時間,芙蓉園曲江池畔一艘樓船中隱隱有絲竹之聲傳出,樓船二樓被改造過的軒敞廳堂內,數十長安城的青年俊彥或坐或站呼朋喚友。
房嬌帶著丫鬟娟兒坐在女賓的位置,身旁便是有女公子美名的虞秀姚,在二女的左右是蕭瑀的閨女蕭樂兒和唐儉的閨女唐沁。
四個女孩因為長輩的關係素來交好,加之又都喜好詩文,是以經常會參加一些文會詩會,芙蓉園詩會自然有她們的位置。
女孩子們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彼此間聊著女子間的小秘密,房嬌因為心裏有事,聊天時總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會摸一摸藏在袖子裏的那張紙。
“嬌嬌,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個輕柔的聲音傳入耳中,房嬌收回思心,轉頭看向目露關切的虞秀姚。
“秀姚。”房嬌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提前說明白比較好,於是便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特恨我二哥?”
“恨你二哥?”虞秀姚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前幾日那個霸道中帶著張揚的身影,搖搖頭說道:“說不上恨吧,不過你二哥確實太霸道了,如果他不知道收斂,將來會吃虧的。”
“所以,你打算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報複回去是麽?”房嬌說話的功夫,目光看向那些自命不凡的才子。
嗯,就是自命不凡,若是沒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或許會覺得那些才子們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樣子很是灑脫,但是現在嘛……跳梁小醜罷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們是朋友,別說那日你二哥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知道,我也不會放在心上,他就是那個跋扈性子,長安人都知道,不是麽。”
虞秀姚幽幽的聲音傳入耳中,房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麽說,你不知道?”
虞秀姚疑惑道:“什麽不知道?有什麽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麽?”
“他們打算給我二哥一個教訓。”房嬌微微仰頭,用下巴向另一邊的公子哥兒們點了點:“理由是我二哥前些日子冒犯了你,所以,他們打算聯合起來逼他向你道歉。”
迷糊的房三小姐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她眼中的渣滓不僅打算逼著房俊向虞秀姚道歉,還發了請柬,打算把人‘請’到現場,當場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