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怎麽可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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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城中陸續有米糧運來房家的農莊,房俊著人收了,帶著火急火燎的杜荷用過早膳直接去了莊外的渭河河畔。
因為天氣的原因,今年的渭河被凍了個七七八八,隻有河中間的冰麵尚未合攏,站在河堤上隱約能夠聽到湍急的水流聲。
杜荷心急老爹的病情,哪有心思陪著房俊散心,在河邊看了幾眼便催促道:“房遺愛,房二哥,你到底要做什麽給個痛快話成麽,別管要人還是要錢,隻要你開口,我杜荷絕無二話,立馬給你弄來。”
房俊拍拍杜荷的肩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這邊準備的越充分,你家老頭子手術成功的機會就越大,你要是不想杜伯伯死於術後感染,最好老老實實的等著,別總跟催命似的。”
“可是……”杜荷想說你根本就是在瞎逛,哪裏是在做準備,話到嘴邊隱約看到一夥人正從莊子裏出來,一個兩個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麽東西。
“走吧,人來了。”房俊仰了仰下巴,走下河堤,手裏拿著一根不知什麽時候從地上撿來的樹枝。
杜荷很迷惑,不知道房俊到底要做什麽,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從莊子裏趕過來的莊戶也同樣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房俊也不跟他們多說,看似隨意的將樹枝往地上一叉,然後手指向四周一劃:“以這裏為邊界,圈一百畝地出來,再來幾個人,往這兒搭一個棚子。”
吧啦吧啦……。
嘰裏呱啦……。
房俊一說就是小半個時辰,把負責記錄的管事累的滿頭大汗,寫字的手都快要抽抽了。
等到把該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好,已經是日上三竿,不習慣早起的紈絝們也都各自趕了過來,這些人裏麵除了尉遲兄弟倆,其他幾個都是跟著來湊熱鬧的,隱隱約約聽房俊說了些東西,都有些小迷糊。
秦懷玉皺著眉,有些理解不能:“二郎,你這是準備再建個工坊?”
房俊點點頭:“開腹手術不比在戰場上砍人,隨隨便便拿把刀子就行。手術用刀首先先要保證的是鋒利,其次要保證足夠的硬度。”
“除此之外,我們還要重新打造一批工具,比如止血鉗,縫合針,這些東西對材質的要求倒是不高,但生產過程卻需要嚴格保密。”
說到保密,房俊的眼角不由處主抽了抽,好像小鬼子所謂的武士刀就是從大唐偷取的工藝吧,這幫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特麽應該拉去填海。
秦懷玉不知他在想什麽,哭笑不得道:“那你這場麵也弄的太大了吧,為了幾把刀和一些工具就建個占地百畝的大型工坊,瘋了吧你!”
“怎麽可能是幾把手術刀?”房俊目光深邃,看著遠處的結了冰的河麵道:“杜伯伯這次手術若能成功,外科手術將會成為一門新的學科,許多以前讓我們束手無策的情況將會得到徹底的改變。”
“比如那些在戰場上受了傷的將士,他們將會得到有效的救治,那些以前被我們當成不治之症的病人也有機會恢複健康。”
“沒有什麽工坊是白建的,就算不打造醫療工具,我們這裏也會成為新的冶煉基地,我們會生產更好的刀劍,更好的鎧甲。唔,將來說不定我們還會製作一種鐵車,不過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有生之年吧,人總要給自己一點盼頭。”
眾紈絝聽的兩眼放光,作為將門之後,聽到有更好的刀劍與鎧甲哪有不興奮的,就連杜荷都眼神迷離的憧憬著將來,也不想想自己的小體格子是不是那塊料。
尉遲寶林跟尉遲寶慶兩兄弟奉皇命而來,這會兒再被房俊一忽悠,人都快瘸了,巴巴盯著房俊問:“房二,陛下讓我們兩個來幫你,該不會是讓我們試鎧甲刀劍吧?”
“鎧甲刀劍的事情回頭再說。”作為一名穿越者,房俊的腦子裏自然不乏各種刀劍鎧甲的模型,但眼下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畢竟長安那邊還等著他的手術刀,止血鉗,縫合針呢。
“那我們來幹嘛?”尉遲寶林摸著自己的大頭問道。
“打造手術刀,嗯,這是你們的家傳手藝,加油,別讓杜老二失望。”
尉遲寶林:“……”
房俊被他看的滿頭霧水:“你瞪著我幹什麽,鍛鐵爐知道是什麽樣子吧,工匠我都給你們找好了,爐子怎麽弄,需要什麽工具,你們兩個直接跟他們說。”
紈絝們也跟著湊熱鬧:“對對對,正好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尉遲伯伯的當年的手藝,聽說那幫老貨不少人的兵刃當年都是尉遲伯伯打造的。”
杜荷兩眼放光,差點就撲到尉遲寶林身上去了,看他那樣子怕是巴不得尉遲兄弟馬上就開工。
“可是……”尉遲寶林這下徹底傻眼了,身上像長了虱子似的扭來扭去,吭哧好半天:“可是,我不會啊。”
“什麽?不會?”房俊都驚了,與眾紈絝對視一眼。
程處默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瞪起一對牛眼:“恁怎麽可不會,那可是尉遲伯伯的家傳手藝。”
“可我就是不會,我爹又沒教過我。”尉遲寶林急了,他就想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覺得他爹會打鐵,他就也得會打鐵。
房俊猶不死心,試著問了句:“真的不會?”
尉遲兄弟同時搖頭:“不會。”
得,兩兄弟都不會,那還有什麽可說的,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杜荷都快哭了,可憐兮兮看著房俊。
沒辦法,房俊隻好安慰他:“沒事,放心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會打鐵的匠人還不滿地都是,回頭咱專門訓練一千個鐵匠,專門給你爹打手術刀。”
杜荷一臉懵逼,我爹要那麽多手術刀幹什麽?!
但房俊已經走了,指望不上尉遲兄弟,他隻能去找其鐵匠,左右工坊這邊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整理出來,時間還來得及。
與此同時,莊園裏,房貴正帶人鼓搗著一口造型十分怪異的大鍋,之所以說怪,是因為大鍋的蓋子上麵有一根誰都搞不清楚有什麽作用的竹管,長長的管子斜著插在鍋蓋上麵,看著說不出的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