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生幾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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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發出的聲音往往會比平常大。有的人不喜歡聽突然比平常大的聲音。
    酒吧裏走出四人。三男一女。
    立身最前的男人留有一頭灰色三七分中長發,臉頰消瘦、薄唇、桃花眼裏住著疲憊;身材修長;身著杏色七分棉短褲、酒色長領有扣亞麻短袖。
    那個方被戴明的眼欣賞過美麗的女人正依偎其懷。
    其後筆直站著兩個彪悍魁梧,一身西裝革履的寸頭男人。
    酒色亞麻短袖男人微弓著身子,瞥了戴明二人的背影一眼,疲憊張嘴:“讓這兩條亂吠的狗滾遠些。”
    兩個魁梧彪悍男人目光一閃,沉默地走出。
    “你們兩個!”魁梧彪悍男A走來低喝。
    戴明、吳陽愕然回頭。不知何謂。
    “不要到這裏亂叫。快走!”魁梧彪悍男B走來低喝。
    吳陽憤怒抬頭,瞪了眼麵前魁梧彪悍的兩人,再把目光略過兩人瞪在酒吧門口依偎一起的男女身上。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戴明摸了摸自己突然覺得有些癢的右腳,站起身嬉笑的給兩人遞煙,張嘴:“兩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們剛談論了會人生,談到悲痛處,就有些沒注意嘴裏的音量了。這就走,這就走。”
    魁梧彪悍男A用力把戴明伸出的煙拍掉。再瞪眼低喝“滾”,伸手趕人。
    戴明不想被他們推搡,仍嬉笑著,後退兩步。轉身拉著吳陽手臂就走。卻拉不動。
    戴明詫異望向把平靜當作表情的吳陽,張嘴問:“你不走嗎?”
    酒吧門口與兩人隻隔著一條五六米寬的人行道。吳陽平靜望著酒吧門口依偎在男人懷裏的美麗女人。不說話,也不動。
    戴明順著吳陽目光看去,忽覺一股勁風從腦後飛來!
    同時夾著一股怒意和另一股怒意和另一股勁風!
    戴明用屁股都想的到是兩個魁梧彪悍男要動手打自己。
    但自己早已不是隱居於網吧的低調人物了!
    擁有NPC之力改變的可不是吃飯睡覺不用去做。而是強大的力量!
    戴明猛的起腳跳起,躲過了拍自己後腦的一巴掌——那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另一股挾著勁風而來的巴掌打在他的大腿根上。
    兩魁梧彪悍男哪能容忍兩人花時間作這許多肢體活動、心理建設?自然把憤怒交給巴掌就打。
    魁梧彪悍男A被戴明突然的一蹦駭了一跳。意想中的著手腦殼硬處作了柔軟。他隻覺惡心。憤怒再轉交給腳去踹。
    魁梧彪悍男B同上,也把憤怒交給腳去踹。
    人世間的一些事情,一開始去做都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
    戴明經那兩巴掌帶來的痛,已覺熟悉了自己在虛假世界裏超強的神經反應力和肉身力量。
    那兩隻踏下來要踩自己的腳仿佛放慢了。自己從地上去到別處的時間仿佛變短了——
    戴明快若一條矯健的遊魚,躲開了兩隻腳,躲到了吳陽的眼投向的方向——可能是一種下意識未作思想的行為——那個美麗的女孩懷裏。
    愕然在所有人眼裏,心中。
    酒色亞麻短袖男人懷裏有美女,美女懷裏有戴明。
    見此一幕。吳陽眼裏怒火重升,大步跑來。
    見此一幕。兩個魁梧彪悍男人不止是怒,還有懼,也大步跑來。
    酒色亞麻短袖男人低頭看向自己女人懷裏的戴明,驚愕作了冰冷,起手就抓。
    上麵已說戴明自覺不再是因為力量不濟而低調的人物,怎可能讓一個男人的手去抓自己?
    戴明隨便指使身體往旁一滑,便去了兩米外。讓那抓自己的手落了空,落在仍處在驚愕而不知作何反應的美麗女人胸前的其中一座“高峰”上。
    同時。兩個魁梧彪悍男人和吳陽已突破這短短五六米的距離來了。
    吳陽見此一幕,臉上的憤怒已經一塌糊塗,五官都有些扭曲的擺手把身後兩個魁梧彪悍男人扇倒在地,又一巴掌扇向酒色亞麻短袖男人的俊臉。
    這一巴掌未落實,因為酒色亞麻短袖男人的胸口紋身忽然變作了一隻實在的黑色蟑螂,抵在吳陽的手掌心讓其不能扇下。
    戴明的眼見此一幕隻覺應該驚叫,便驚叫:“臥槽,咱是遇到同行了?”
    吳陽作為當事人自然最清楚手心蟑螂的力量源於哪裏——NPC之力!
    便冷哼了一聲,收回手去抓美麗的女人。
    “哥哥!”美麗女人終於回過神,認清吳陽光頭下的臉與自己的關係,驚訝而叫。
    “妹妹!”吳陽眼裏的憤怒作了柔和,伸手去摸美麗女人的臉。
    這是一個俗套的故事。
    酒色亞麻短袖男人笑著走來,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相認而彼此喊出的稱呼,張嘴:“白雲門?”
    吳陽憤怒點頭,又想打,抬頭望了天上不知何時又從雲裏睡醒的明亮彎月,強忍住了。
    戴明見此一幕,覺得還是應該走過來說點什麽。
    他走到兩個魁梧彪悍男人躺地暈厥的地方,抬腳分別輕輕踩了踩兩人的背以作了卻因果,再看向酒色亞麻短袖男人笑:“嗨,白雲門戴明。敢問兄台混哪裏的?”
    “張小二。漢武市黃土門。”酒色亞麻短袖男人也笑著張嘴。
    吳陽意識到什麽,手在妹妹頭上一抹,令其昏倒在地。然後憤怒轉身瞪張小二,張嘴:“這是什麽情況?”
    “我們是大學同學。我愛她美麗,她愛我英俊。就是如此狗血。她居然還有個NPC修士哥哥。但我可能不能和她結婚,真實和虛假的結合是沒有結果的。”張小二一臉無所謂的張嘴。
    “你能忍?”戴明的臉沉了下來,轉身望吳陽,看他作決定。
    “我會打死你!”吳陽張嘴發出憤怒的聲音。
    “其實我又沒做什麽。兩個戀人相戀,你卻要打死我?NPC修行界還有規則嗎?”張小二輕輕的撫著胸口,挺了挺背,望了望天上明亮的彎月,輕聲開口。
    那彎月像一隻笑眯了眼的眼。
    這時,戴明走到吳陽身旁耳邊張嘴輕聲說話:“柳師說‘世界’晚上不上班。但在這裏畢竟驚世駭俗,會引來別的力量的麻煩。咱和他約去一個偏僻的地方,狠狠揍死他。讓他敢渣到你妹身上去!”
    張小二聽到了,他搖頭笑著,不同意自己和他們去別的地方。
    他還要等一個人來。
    那個人來了——戴明竟事先沒發現那個人來了——隨著張小二的眼,他才看到自己和吳陽的身後一米處站有一個人!
    又是一個男人。比自己帥又高的平頭年輕男人。穿著一件白色圓領短袖,棕色長褲。正看著自己和吳陽溫柔的笑。
    那個男人不再看戴明、吳陽,把笑給了張小二,張嘴:“有三個人躺在地上不動,這在世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想,被隨時路過的人看到這種奇怪的事情後,會做出什麽來都對大家沒有好處。我不喜歡做沒有好處的事情。小二,你喜歡做沒有好處的事情嗎?”
    戴明初見這人就罕然的有點膈應。總覺得這人和自己氣場不合,是屬於那種彼此見了就會彼此討厭的類型。
    張小二點頭張嘴:“我曉得,鄒兀哥。”。
    然後想了想,又轉頭看向吳陽:“大家都是成年人,各有各的選擇。所以我不覺我錯了。然後,你如果想揍我、殺我解氣。你可以在一年後的華中地區交流會上把我殺了。我等你。”
    說完就把兩隻手放在兩個魁梧彪悍大漢頭上。
    吳陽、戴明覺得不能讓氣在胸口囤積一年。所以他們動了。吳陽憤怒跳起來抬手揍張小二。戴明平靜走過去抬手揍鄒兀。
    ……
    吳陽鼻青臉腫。戴明也鼻青臉腫。兩人坐在還未醒來的吳陽妹妹身旁,唉聲歎氣。
    “人家四個人,雖然有兩個沒有NPC之力的凡人。但明顯都修煉了不止一兩年啊。就一招,一招啊,就把我們按在地上摩擦。下次不要再衝動了。”
    說著,戴明運用體內的NPC之力把鼻青臉腫給複原本普通模樣。
    然後憂愁的點燃一支香煙看著憤怒的像一頭豬的吳陽,想等他說點什麽。卻總等不到。
    便隻好自己繼續張嘴說話:“你妹妹一直睡在這裏也不好。等有人看到還以為我們兩在酒吧撿屍,又要惹來麻煩的。”
    “你怕麻煩就自己走,別管我!”吳陽終於憤怒的張嘴說話了。
    剛才他在查看腦中多出的一個基本單位的NPC之力,陷入了沉思——隻要發怒到一定程度,就能汲取到NPC之力麽?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戴明未走,而是繼續迎著吳陽的憤怒張嘴:“我們NPC修士在虛假世界裏待著,就像身心都被一層被褥給蓋住了。這種難受感你我都有。他們肯定也有。所以那個黃土門的張小二混蛋肯定不可能和你妹妹是什麽大學同學。我不信他能每天忍著這種痛苦去念啥大學。你覺得呢?”
    吳陽憤怒大叫:“我什麽都不覺得!不管怎樣,我都要去打死他們!”
    戴明愕然:“但我們打不過他們。”
    吳陽平靜下來,轉頭看了沉睡的妹妹一眼,不再說話。
    戴明也轉頭看了吳陽美麗的沉睡的妹妹的臉一眼,尤在其浮誇的胸肌上看多了一眼,然後長長歎出一口氣——這麽美的女人居然愛上別人,世間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