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文書說的很清楚，有條件就做，反正也不花什麽錢，甚至能解決百姓的就業問題。
    沒條件也可以不做，問題能當官的，扣除買官上任的那些，就沒有傻的。
    等各縣都落實，老幼存活率提升上去，就自己這縣還維持原狀。
    到時候考核的時候，還指望政績能評優？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玩意落實容易，見效快。
    當年做當年收益，說到底就是周期短，不會出現自己辛苦種樹，結果便宜下一屆官員的情況。
    一時間整個南陽郡，都變得熱鬧起來。
    各縣官員派人學習如何盤土炕，又在縣鄉設置開水房。
    那麽多開水房，柴火顯然不夠。
    不過上麵說了，可以用煤，把煤塊粉碎加水，與黏土混合做成煤球。
    還能專門招募一些人來團煤球，高低也是份工作。
    也可以讓開水房的人來做，沒人買水的時候，就專門團煤球。
    派來學習的小吏，親自燒了一些煤球，發現這玩意沒什麽黑煙，火力也大，好東西！
    就是被提醒，若是在室內燒，必須要保持通風透氣，免得中碳毒。
    宛城裏麵，隨著三個開水房同時開業，專門包給幾個孤兒寡母來經營。
    官府幫忙指導一段時間，以後就自己來做。
    “這裏賣什麽的？”眼看開業，有好事者過來詢問。
    “開水，一文錢一桶！”婦人怯生生的說道，到底是第一次做生意。
    好在這年頭禮法沒那麽嚴格，婦人拋投露麵做買賣也沒什麽。
    尤其男人死在戰場上，眼瞅著孤兒寡母的，總要有些營生。
    說到底就是軍屬，她們男人為國犧牲，官府就保證其家屬能有個營生。
    軍中將士全力支持，他們遲早要上陣殺敵，有可能戰死沙場。
    最怕的，就是死了家眷沒人照顧。
    “開水也能賣？”好事者覺得有趣，這玩意自己燒不得了。
    “這燒開水的柴火要錢不？燒開水要花時間不？”婦人說道，“就說大冬天半夜冷颼颼的，難道還要忍著去生火燒水？我們這開水房，全天營業，就在這片區，買一桶什麽都解決！”
    人家那麽一說，周圍一圈的百姓也覺得有道理。
    省下來的柴火，拿來烤火不舒服？一旦入冬，這城裏的燃料費可不便宜。
    有條件的商家，甚至會設置柴房，提前囤一批柴火備用。
    最難的還是百姓，本來不富裕，入秋就要想辦法屯柴火。
    可話說回來，入冬之後，一文錢能買一桶開水，那還挺劃算的。
    倒入盆裏麵，一家人泡個腳，寒意都能減少許多。
    若是家裏有孕婦的，說不準孩子什麽時候出生，臨了手忙腳亂燒水，哪有出來買一桶方便？
    最高興的還是那些大家族，這開水房開業，相當於以後自家開水房，就可以不用備著。
    一到冬天，為了能隨時使用熱水，這開水房得維持十二時辰不間斷燒水。
    這樣算下來，且不說要有人看火，就說這燃料費也不便宜。
    有公共的開水房出來，那可太方便了，以後派人出來采買就好，省時省事。
    “這煤球，看著挺不錯啊！”仔細考察一番，立刻注意到那煤球。
    型煤在東漢已經在使用，大大提升煉鐵的效率，隻是沒有大規模推廣。
    更別說這年頭不選煤，良莠不齊是常態，再加上碳毒等原因，所以沒能推廣。
    可現在看著火勢不錯，而且耐燒，難得沒什麽黑煙，這煤就想著買點，主要是便宜。
    “這煤都是統一在煤礦上拉回來的，就是得專門加工一下。自己不想加工，可以在煤礦那邊花錢請人加工，也貴不到哪裏去。”婦人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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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水房的生意意外的好，主要是豪族那邊需要的量比較大，百姓那邊還在觀望狀態。
    還有就是天氣沒那麽冷，大家也沒有喝開水的習慣……
    就算是這樣，也基本沒什麽時間團煤球，得專門請人來做才行，否則就直接去買現成的。
    倒是有腦子的，想著以後煤礦要值錢，不如想辦法盤幾座煤礦下來。
    受限於開采技術，這年頭主要還是開露天煤礦和淺層煤礦。
    南陽不是山西，能開采的也就那麽幾個地方。
    結果派人過去一問，這些煤礦都給南陽的世家大族提前包圓。
    好在價格統一，似乎是商量好的。
    頓時明白，早在開水房出來之前，收到風聲的世家豪族，提前把煤炭都給盤下來。
    誰也不知道的是，在這個行當裏麵，很多家族都有控股，可占比最高的居然是簡雍。
    這煤炭過半的收入，最後都落入他兜裏。
    跟著入夥的，也分到不少，都後悔之前沒多投點。
    這年頭運輸行業不發達，這煤炭和柴火一樣，基本都是在本地賣。
    若走出本郡，那價格就蹭蹭上去，甚至比柴火還貴。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買柴火，百姓又不傻。
    “還行，算下來最多一年回本，接下來都是純賺的！”簡雍笑道。
    寫本子賺的錢，他都給投進去，還用了點私房錢。
    可長期下來利潤可觀，以後靠這煤礦的產出，自己都能做個富家翁。
    找的幾個豪族入夥，主要還是分攤一些風險。
    有他們這些地頭蛇在，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本子那麽賺錢的嗎？”程昱有些好奇。
    “本子未必值錢，但出名的本子那必然值錢。”簡雍回道。
    這玩意存在就是為了撈錢，而不是宣揚自己的思想，順便賺錢名氣。
    如那些儒生治經，別說賺錢，說不定還要貼錢進去印刷，然後找人到處分發出去，找名士站台。
    最後若廣為流傳，人因此出名，說不定能混個孝廉茂才，至少也是名士。
    撒幣才能出名，出名才能當官，當官才能撈錢，撈到錢才能走官升遷，邏輯在這一刻閉環。
    簡雍這情況，就不需要出名，再說他現在高低也算是個名士。
    放眼整個南陽郡官吏，能像他那麽隨意和邋遢的，還真沒誰。
    隻是如今都不稱他‘邋遢’，而是以‘浪子’來稱呼。
    甚至有一些粉絲，覺得簡雍活得瀟灑，豁達，讓人羨慕。
    偏偏簡雍這番作態，還不是誰都能模仿的，畢竟沒有誰上麵，還有個那麽縱容自己的上司。
    主流的觀念裏，你這樣邋遢放浪，上司就算不討厭，也肯定不會重用。
    貿然模仿，那可真就東施效顰，反而把大好的前途搭進去……
    至於本子，那是夢蝶居士寫的，和他簡雍沒什麽關係。
    “這兩年有不少人，在模仿你的畫風和寫作風格。”程昱隨口說道。
    畢竟夢蝶居士那麽出名，自然有些人打算蹭一蹭熱度。
    再說這隻是致敬，又不是抄襲。
    “那幫家夥，相似度都超過七成，還說不是抄襲。”簡雍抱怨。
    可相似度不高沒辦法，畢竟他們總是寫不出那種感覺，放不開那感覺。
    “就是很奇怪，那些模仿你的人，在這兩個月都莫名其妙消失了。”程昱補充。
    “我也注意到這點，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幫的忙。”簡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