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如枰，軀為軸。
    楚牧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周煥的話語，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看著。”周煥平靜開口，從刀架上抽出兩柄一模一樣的直刀，走向訓練場的空曠處。
    “呲——”
    伴隨著一聲撕裂空氣的尖銳聲響，周煥一手長刀如毒蛇一般刺向身前的虛空，恐怖的力量刹那間宣泄而出，極致的力量下空氣都被瞬間碾壓，令虛空在刀尖處扭曲一瞬。
    下一瞬，一道長虹呼嘯而至，在燈光下劃過冰冷的弧度，斬向所刺位置的上端，好似要將不存在的對手瞬間劈做兩段，那是周煥的另一把刀。
    或劈、或斬、或刺。
    兩把刀在周煥的手中肆意揮灑，將四周的虛空舞得密不透風，毫無死角的刀法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兩把刀隨時都會碰撞在一起，但直到結束，兩把長刀都不曾在空中碰撞哪怕一次。
    楚牧的眼睛逐漸瞪大。
    他不是第一次看周煥施展雙刀的技藝，但上一次看時，他還隻是一個技藝一階的初學者，很多東西都看不真切。
    此刻，他看得更清楚了，也因此越發意識到周煥雙刀的精妙與強大。
    “老師，這刀法叫什麽？”楚牧雙目放光，迫不及待地開口。
    “《雲虹刀法》。”收回雙刀的周煥隨口道。
    誒？
    楚牧愣住了。
    他之前學的單刀不就叫雲虹刀法麽？
    怎麽雙刀也叫雲虹刀法？
    “很疑惑？”周煥看了一眼楚牧，解釋道，“為了讓更多人有機會接觸武道，鼓勵全民習武，聯盟很早就公開了一批武道技法。”
    “這些武道技法允許隨意傳授教導，無需聯盟授權，可以免費獲得。”
    “雲虹刀法，就是其中之一。”
    “但雲虹刀法最開始，並不是單刀刀法。”周煥話音停頓了一下，“它最初是雙刀刀法。”
    “隻是使用雙刀的入門難度遠高於單刀，學這門刀法的武者比其他刀法少得多，為了讓其重新煥發光彩，兩百多年前有一位星武者在掌握雲虹刀法之後，將其改成了單刀。”
    “從那以後，雲虹刀法就有了兩個版本。”
    “我平常教你們的，是單刀版本。”
    “所以您剛才使用的，就是最原始的雙刀版本雲虹刀法？”楚牧若有所思。
    “不錯。”周煥點頭，“你有單刀版本的基礎，學習原始版的雲虹刀法，至少入門會比其他雙刀刀法快一些。”
    “並且…”周煥話音停頓了一下，“你學習雙刀版的雲虹刀法，還有一個優勢。”
    “優勢？”楚牧好奇，“是什麽？”
    周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出了一個問題，“單刀版本的雲虹刀法，有幾式？”
    “十二式。”練了大半年雲虹刀法的楚牧毫不猶豫地開口。
    “原始雲虹刀法，也是十二式。”周煥話音一轉，“但現在的雙刀版雲虹刀法，共十三式。”
    “這多出來的一式，是在參考單刀版本之後，形成的全新刀式。”
    “這一式，名為貫天。”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煥雙刀同時抬起，發出一聲低喝的同時，兩柄長刀以一種完全平行的角度爆刺向身前的虛空。
    楚牧心頭一震。
    這一刻，周煥明明是雙手緊握著兩柄長刀，卻給他一種周煥雙手緊握著同一柄刀的錯覺。
    “嗡——”
    狂風呼嘯間掠向席卷整個訓練場。
    周煥刺出的雙刀戛然而止，好似突然按下了暫停鍵，卻讓楚牧有一種強烈的心悸。
    直到周煥將雙刀收回，楚牧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一刀…”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這一式比其他十二式強在何處，但仔細一想，又發現完全說不上來。
    “這一式，和其他十二式沒什麽區別。”周煥平靜開口，“甚至單論威力，不如前麵十二式。”
    楚牧：“…”
    果然，他就說好像哪裏不對勁。
    “那為什麽雙刀版本的雲虹刀法要專門加上這一式？”楚牧有些奇怪。
    “因為…”周煥笑了笑，“在技藝達到二階高段之前，這一式貫天能夠發揮出奇效。”
    “你剛才看我施展貫天，有什麽感想？”
    “感覺像是單刀的刀法。”楚牧如實開口。
    “不錯。”周煥微微點頭，“貫天犧牲了雙刀的靈活與變化，換來的是雙刀力量的短暫合一。”
    “這是能夠瞬間爆發出更強大力量的一式刀法，在技藝達到二階高段之前，它都有效果。”
    周煥看了一眼楚牧，“一階調動的是局部肌肉力量，施展貫天可以瞬間爆發出雙倍的力量。”
    “二階除了局部肌肉力量，還有力量路線的爆發，所以施展貫天隻提升200%的力量爆發率。”
    “讓你短暫內擁有二階中段的實力。”
    楚牧倒吸一口涼氣，雙目瞬間放光。
    還有這種好事？！
    他現在的右手爆發率是342%，施展貫天這一式的時候，力量爆發率可以達到542%？
    “別高興的太早了。”看著楚牧一臉激動的模樣，周煥話音一轉，“這一式，並不好練。”
    “首先，想要練成貫天，你需要左右手的力量爆發率完全一致，稍有偏差這一式就無法施展。”
    “所以你現在左手的力量爆發率，還不夠。”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周煥話音停頓了一下，“我剛才說過，二階高段之後，貫天的這種優勢就幾乎沒有了。”
    “貫天，實際上是以特殊的方式，短暫打通左手與右手之間的力量路線。”
    “二階中段技藝要求打通兩條通往同一個用力點的力量路線，高段則要求打通三條。”
    “按照單手的正常順序，這三條力量路線分別是右腿到右手、左腿到右手以及左手到右手。”
    看著露出思索神色的楚牧，周煥話音微微停頓了一下，“到了二階高段，左右手之間的力量路線已經暢通，貫天自然就沒有了效果。”
    “我懂了。”楚牧微微點頭，而後忽然一笑，“老師，但我覺得暫時的優勢就足夠了。”
    “借助現有的優勢，能獲得更多的優勢，到那個時候，就算現有的優勢沒了，還有新的優勢。”
    他的腦海中想到那一枚還未成熟的紅色果實。
    掌握貫天後，他應該能和那隻三階蜥蜴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