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思故殿揚帆起航,命運子啟程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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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拋開滴水岩公司“大話真”項目線上線下那如火如荼的發展勢頭,咱們得把鏡頭轉向另一個焦點——AI芯片那塊兒,看看現在究竟是啥情況了?
    滴水岩公司這個AI芯片項目,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做“真腦計劃”。沒錯,“真腦”既是這AI芯片的大名,也是整個項目的代稱。項目一啟動,王禹翔二話不說,辭了職,一頭紮進了創業的大海,還整了個新部門,取名叫思故殿。這名字挺有講究,一來,它意味著滴水岩公司從做軟件的“軟體”時代,跨步到了做硬件的“固體”新時代。二來,這“思故”倆字,還藏著“我思故我在”的哲學味兒,能琢磨“我是誰”這檔子事兒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牛掰,簡直就是上帝視角思考人生,可見王禹翔對“真腦”的期待有多高啊!
    思故殿跟會淩殿一樣,都是滴水岩的“暗殿”,沒有那種坐班打卡的實體辦公大樓,雲端就是他們的戰場。不過,思故殿也有它的特別之處,那就是它底下還有個直屬的研究所,這可是實打實的硬件。王禹翔的頭等大事就是張羅起這個滴水岩第一研究所,那可是他們的核心技術研發的大本營,必須親自抓。
    滴水岩公司的軟件開發團隊雖規模不小,但真正的核心成員就那麽幾位。李一杲和王禹翔,他倆可是挑大梁的核心。王禹翔手握著核心架構和底層算法的鑰匙,李一杲則負責應用層的算法和架構搭建。他倆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能把那些繁瑣複雜、但又不算核心機密的代碼,巧妙地拆分成一個個小塊兒,像搭積木似的,分給團隊其他成員去搞定。這樣,每個開發者就隻需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用操心整個係統的細枝末節,更不用去理解別人的代碼。等大家各自的任務完成了,王禹翔和李一杲就像魔術師一樣,把這些代碼碎片巧妙地拚湊起來,融入他們構建的大體係中。
    軟件開發有成熟的工具和框架,讓開發者們能像搭火箭一樣,嗖嗖地構建和測試軟件。而且,王禹翔這家夥還自己動手,做了些AI輔助開發的插件和AF輔助測試軟件,給團隊成員們武裝上了“高科技裝備”。這樣一來,編寫、測試、修改代碼,那叫一個快!軟件開發速度和迭代速度就像坐上了火箭,工作量也大大減輕。所以,滴水岩公司的軟件才能這麽火速迭代,讓人歎為觀止。
    不過,說到硬件領域,那可真就是另一碼事了。
    硬件開發,那可得實打實地跟物理資源和設備打交道,什麽電路設計軟件啊、原型製作設備啊、測試儀器啊,一樣都不能少。而且,硬件的迭代周期長得跟蝸牛似的,修改和測試成本也高得嚇人。更別提硬件開發還得橫跨電路設計、信號處理、散熱、功耗管理等多個領域,簡直就像是要組建一個“跨學科特種部隊”。還有啊,硬件開發那就是個燒錢的活兒,買材料、造原型、測試、生產,哪一步都得花錢,還得靠不同領域的專家通力合作,才能保證設計出來的玩意兒能正常運轉。
    最關鍵的是,軟件項目出了岔子,頂多就是耽誤點時間,李一杲和王禹翔這倆老手,找出問題、改改代碼,分分鍾就能搞定。但要是硬件,特別是芯片這塊兒出了問題,那可就麻煩了。物理產品一旦失敗,那就是真金白銀的損失,可不是他倆加個班就能挽回的。
    所以,王禹翔才琢磨著要建個研究所,把AI芯片的核心開發工程師們都攏一塊兒,不能像搞軟件那樣,天南海北地分散著,還互不相識就能合作得那麽好。這硬件開發,得的是實打實的團隊協作,得的是麵對麵的火花碰撞。
    李一杲可是正兒八經的芯片科班出身,對芯片開發的門門道道了如指掌,人脈廣布,資源也是杠杠的。要不是他深知AI芯片那片海深不可測,恐怕早在初次創業時,就一股腦兒紮進去了。哪還用得著等榮貴君一開金口,說要給他每年砸十個億,這才心潮澎湃,拍板決定要幹這番大事。
    他一回滴水岩公司,就跟趙不瓊聯手把“大話真”那邊的事兒處理得妥妥當當,然後馬不停蹄地去找王禹翔,倆人一碰頭,就開始琢磨起滴水岩第一研究所的籌建大計。
    王禹翔給李一杲打預防針:“大師兄,錢的事兒,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別一聽就懵了。去年我們國家搞AI芯片開發的幾個大企業,他們的AI工程師平均年薪六十二萬,這還是國內的價碼。我估摸著,咱們研究所研發工程師怎麽也得一百來號人,這麽一算,一年光工資就得六千多萬,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設備投資、雜七雜八的費用還沒算上呢。”
    “才六千多萬?”李一杲一聽,爽朗地笑了,胸脯一拍,豪氣幹雲地說:“小意思,怕啥?我有十個億撐腰,咱們就按照人均一百萬年薪來算,預算一年一個億!對了,花子牛師叔那邊是不是給你物色到人了?”
    這花子牛師叔,可是無問僧當年做軟件時代的老戰友,軟硬件都玩得轉的大佬,現在更是芯片界的教父級人物,在科學院帶研究生呢。不過人家還是樂衷於寫代碼,李一杲和王禹翔可沒少受他點撥,跟他身邊的博士們也混得挺熟。這次李一杲決定搞AI芯片,自己的研究生導師和花子牛師叔都給他推薦了不少得力幹將。
    王禹翔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笑意:“有,而且還不少呢,幾個核心的我都聊過了,確認很快就能到位。我跟他們合計著,已經列了個人員清單,我發你看看。”
    說著,王禹翔就把人員清單發給了李一杲。李一杲拿著手機,一邊滑動屏幕一邊點頭,心裏盤算著這班子人馬能不能撐起滴水岩的AI芯片大旗。
    王禹翔發來的人員配置清單詳盡細致:芯片設計工程師20人,專攻SOC的邏輯設計、整體架構設計、數字芯片設計等,堪稱芯片開發的基石;硬件工程師15人,肩負硬件設計的重任,從PCB布局到高速接口設計,無一不包;軟件工程師20人,則負責打造和維護芯片的軟件生態係統,操作係統、驅動程序、調試工具等一應俱全;驗證工程師10人,他們像是芯片界的“質檢員”,確保硬件和軟件設計嚴絲合縫,功能性能雙達標;測試工程師10人,對芯片進行全方位“體檢”,功能、性能、可靠性,一個都不能少;算法工程師10人,專注於AI算法的優化與適配,讓算法在芯片上如魚得水,高效運行;項目經理和協調人員5人,他們是項目的“指揮官”,規劃、協調、進度控製,確保項目穩步前行;安全專家5人,為算法和模型築起銅牆鐵壁,加密、訪問控製,守護信息安全;質量保證團隊5人,則是整個開發流程的“守門員”,確保最終產品質優價廉。
    李一杲瀏覽完清單,不禁歎了口氣。想想滴水岩公司,如今不過十幾人的小團隊,卻每月操持著幾十億的生意,工資開銷相比之下簡直微不足道。而今這AI芯片開發團隊,人數眾多,工資待遇更是可觀,一對比,心裏那叫一個疼啊。他不禁犯嘀咕,榮貴君投進來的這筆錢,到底能不能打出個水漂來?
    王禹翔發來的文件裏,除了人員列表,還有設備的配置計劃和預算資金。高性能計算資源——高性能服務器,那是大規模數據處理和AI模型訓練的“利器”,即便選用國產GPU/TPU,每台服務器成本也高達百萬,100台配置下來,那就是1億元的大手筆。開發工具和軟件,如JupyterNoteow等AI框架的企業版高級功能,雖需付費,但一年百來萬也還算承受得起。然而,EDA工具的費用卻讓人咋舌,企業版或高級功能,一年沒有3000萬元下不來。還有仿真和驗證工具,每年1000萬元的費用也是必不可少的。版圖設計和製造設備雖然費用不菲,但此處暫且按下不表。測試設備,邏輯分析器、自動測試設備等,七七八八加起來,1000萬的投入是跑不掉的,每年維護費用還得500萬元打底。
    要把AI軟件塞進AI芯片裏,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涉及的領域廣得跟大海似的,複雜得跟迷宮一樣。王禹翔在他的真腦項目藍圖裏,團隊就挑了個大梁,專攻最核心的部分。其中,編譯器開發與優化,那可是重中之重,相當於整個項目的命脈。你想啊,軟件是用高級語言寫的,芯片呢,它隻認機器碼。編譯器,就是這兩者之間的橋梁,負責把AI算法那些高深莫測的東西,翻譯成芯片能聽懂的“大白話”。這一步,那可是關鍵中的關鍵。
    當然,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一些核心環節,也是項目團隊得親力親為的。比如芯片架構設計,還有給AI芯片量身定做的操作係統,實時操作係統(RTOS)、嵌入式操作係統(OS)這些。這部分國家已經給定了規矩,統一了標準,項目團隊也需要根據自己的需求,稍微調整調整,讓它更貼合自己的項目。
    至於剩下的,像核心算法怎麽在硬件上實現、係統集成後的驗證、功耗和熱管理的精細調控、硬件安全的銅牆鐵壁加上加密技術,還有SDK的開發,這些都得靠咱們自己的團隊來搞定,這樣才能保證芯片的性能杠杠的。真腦項目組就盯著這些核心活兒幹,其他的,特別是生產環節,那是一點都不沾邊,全靠第三方合作來搞定。所以,這投資看起來才“不大”,要是從研發到生產全都自己包圓兒,那可不是幾個億能打發得了的,上千億估計都未必夠。
    王禹翔見李一杲邊看邊嘴唇直哆嗦,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師兄,花錢的事兒,至於這麽緊張嗎?這加起來還不到三個億呢,你有十個億傍身,怕啥?”
    李一杲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一臉認真地說:“小師弟,兜裏的錢再多,也得裝裝樣子哆嗦幾下,這樣才能顯得我花這錢是真的心疼啊。不然,怎麽顯得我是下了狠心,割肉投資的呢?”
    李一杲雖然哆嗦得跟篩子似的,但批準王禹翔的方案那可是幹脆利落,不含糊。倆人接著又去瞅了瞅場地,會見了幾個即將入職的核心骨幹。李一杲一番慷慨激昂的勉勵之後,便打道回府,剩下的事兒,全交給王禹翔去操辦了。
    回到家裏,李一杲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悶聲不響,那表情,就像是剛被人打劫了一樣。趙不瓊瞅著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一呆哥,你這是咋了?哪兒不舒服啊?”趙不瓊關切地問。
    “我心疼,心裏頭不舒服。”李一杲有氣無力地說。
    “哦,啥感覺?有啥症狀?”趙不瓊說著,伸手就要摸李一杲的心髒位置。
    李一杲一把抓住趙不瓊的手,唉聲歎氣道:“還不是跟小師弟聊了聊,去見了見他那新團隊的骨幹,三個億啊,就這麽沒了,我能不哆嗦,能不心疼嘛?”
    趙不瓊抽回手,佯裝生氣地拍了李一杲一巴掌,笑道:“就這事兒啊,有啥好心疼的,花了就花了唄,決定了就別磨磨唧唧的。”
    李一杲擺手搖頭,一臉認真地說:“不不不!必須得心疼,而且得心疼好一陣子,才能緩過勁來。不然,我這錢花得跟流水似的,哪知道珍惜啊?”
    趙不瓊理解李一杲對花錢的心疼,但對他決定投身芯片行業還是有些不解。畢竟,李一杲對芯片有著難以割舍的情結,那七年的本科到研究生生涯,全都沉浸在芯片技術的海洋裏,跟著導師搞研究,發表了一篇又一篇的專業論文。
    芯片行業對李一杲而言,那是真正的老本行。可對趙不瓊來說,卻是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她對芯片的認知,也就停留在手機CPU和電腦CPU上,判斷好壞的標準,也僅僅是電腦跑得快不快,手機卡不卡。至於這個行業背後的門道,她是一竅不通。科技大戰這幾年鬧得沸沸揚揚,她也隻知道芯片的納米數越小,技術就越牛。聽說龍國的芯片納米數被鎖在了7納米,閨蜜們還煞有介事地說是“智子封鎖”,無解。她問李一杲,李一杲卻一臉不屑,說納米線程的路子已經走到頭了,哪怕做到1納米,也是死胡同。“納米線程到了7納米以下,晶體管的使用效率就會大打折扣,線程納米越小,幹擾就越厲害,效率自然就低了……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
    “為啥納米線程越小,效率就越低呢?”趙不瓊一臉疑惑。
    李一杲笑著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圈,然後翻出手機裏公司辦公區的照片,“老婆,你看,這辦公區的工位,大小和距離都是有講究的。這些工位間隔,就是最小距離了。如果把隔板都拆了,讓大家肩並肩、背靠背地工作,你覺得能安心嗎?7納米距離,就跟這工位間隔差不多,再近,就該擠得慌了。”
    趙不瓊一聽,忍不住笑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個理兒。她點了點頭,半懂不懂地說:“哦,這麽說來,芯片裏的納米線程就像這工位,太近了反而礙手礙腳,是吧?”
    李一杲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對頭,就是這個意思。納米線程太小了,晶體管之間就會互相打架,效率自然就低了。所以,咱們不能光盯著納米數,得換個思路。”
    趙不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你說的新思路,到底是啥?”
    李一杲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其實,我導師一直在研究一種全新的芯片架構,它不走納米線程的老路,而是利用量子效應,讓運算更高效、更穩定。我讀研究生的時候,就跟著導師的博士生一起搞這個。雖然這條路不好走,但我認為,這才是芯片行業的未來。聽說現在已經解決了不少問題,可以商業化了。我覺得,這就是AI芯片的機會,很可能會引發一場芯片革命。現在參與進來,肯定得燒錢,但要是不搏一把,可能就錯過未來了。”
    趙不瓊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敬佩。她雖然不懂芯片技術,但她知道,李一杲一直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而這個夢想,需要巨額的資金來支撐。她緊緊握住李一杲的手,堅定地說:“一呆哥,你說的那些高大上的東西,我確實不懂。但我知道,你肯定得花不少錢。你放心,‘大話真’這邊我來扛,你盡管去搞你的‘真腦’項目。賺錢的事,我來操心;花錢的事,你去張羅。”
    李一杲感激地看著趙不瓊,心裏暖洋洋的。他輕輕拍了拍趙不瓊的手背,柔聲說道:“老婆,我還是很喜歡‘大話真’的。不過,我跟小師弟分工明確,他主抓科技技術版塊,但芯片這塊,他還真沒我在行。所以,我得騰出點時間,先把這事兒搞定。我打算星期二到星期五四天在東莞,其他三天在廣州陪你們。就是陪你和兒子的時間少了點。”
    李一杲和趙不瓊結婚這麽多年,幾乎形影不離,上班下班都一塊兒。聽李一杲這麽一說,趙不瓊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舍。但她知道,李一杲這是在做大事,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而且,這個夢想已經超越了他們兩口子的創業掙錢、公司發展壯大,變成了一種家國情懷的實現。這種感覺,趙不瓊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知道,對一個男人而言,這就是為國爭光的戰場,是義無反顧的衝鋒。她是不會攔著他的。
    “一呆哥,這有啥大不了的。”趙不瓊的聲音雖然低沉,但語氣卻異常堅定,“不過,你研究生畢業都十年了,手藝還沒生疏吧?而且,花子牛推薦的那幾個核心骨幹,可都是這方麵的博士,有經驗有技術,他們難道還不如你?非得你親自上陣?”
    李一杲聞言,嘴角咧開,自信滿滿地笑道:“手藝這玩意兒,就跟騎車一樣,一旦學會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雖說十年沒親手摸過高端芯片研發了,但芯片這玩意兒,早就刻進我骨頭縫裏了。那些理論知識、實踐經驗,全都在我腦子裏裝得滿滿當當的。而且啊,我這幾年其實一直沒離開過芯片技術,我那些‘大杲重器’裏頭,可沒少摻和我的芯片,雖然都是些簡單的玩意兒,比如那種可編程邏輯器件,能把數字係統一股腦兒集成在一片PLD上,省得再去求芯片製造廠設計和製作專用的集成電路芯片。還有啊,可編程邏輯陣列、可編程陣列邏輯、通用陣列邏輯、現場可編程門陣列,這些都屬於可編程邏輯器件,直接就能上手編程做芯片。要是這些還搞不定,那我自個兒就能鼓搗出小規模的專用集成電路芯片來……”
    李一杲一說起自己的老本行,那話匣子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趙不瓊雖然聽得雲裏霧裏的,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忍心打斷他的興致。她善解人意地頻頻點頭,眼神裏滿是鼓勵。李一杲越說越興奮,眼睛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花子牛師叔推薦的那些人,確實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專業得很。但你知道嗎?芯片研發可不是簡單地把技術堆一塊兒就行,它更像是一門藝術,得靠靈感和創造力的碰撞。我在應用層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搞過各種各樣的小玩意編程芯片,這些經驗可都是寶貝。我參與進去,不是為了跟誰較勁,而是想把我的經驗、我的視角帶進去,說不定就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來。”
    趙不瓊聽到這兒,心裏漸漸明白了李一杲的打算。她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信任和支持:“一呆哥,我聽懂了。那這事兒,將來能給咱們公司帶來啥好處呢?”
    李一杲一聽這話,心裏頭那個激動啊,又一把抓住趙不瓊的手,喜笑顏開地說:“老婆,那可太有用了!你知道現在具身機器人啥價錢嗎?咱們批量采購,一個才39.8萬!雖然智能上還有點愣頭愣腦的,但要是能把仙人力士的AI‘真腦’芯片跟這具身機器人一結合,你想想,幾萬個仙人力士在加盟店裏頭打工,一個月哪怕就賺一千塊,那也能給咱們嘩嘩地掙錢啊!咱就發達了!”
    趙不瓊一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用力拍了拍李一杲的肩膀:“一呆哥,40萬一台的具身機器人,靠每個月1000塊的工資,那得猴年馬月才能回本啊!說不定維護成本都比賺的工資高呢。不過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AI芯片真正走進生活,對吧?我覺得這想法挺好的,我支持你。而且啊,我估計這具身機器人早晚也得降價,怎麽都不可能比一輛車還貴吧?現在新能源車都能五萬塊買到了,將來具身機器人要是也能五萬塊買到,那還真能靠打工賺錢呢!這條賽道,確實有前途!”
    “五年,我覺得咱們就能搞定!”李一杲滿臉自信,嘴角掛著笑,“不過,這五年裏,公司那邊可就得靠你撐起來了,能行不?”
    李一杲一回家就長籲短歎,沒完沒了地聊起芯片那點兒事,趙不瓊起初還以為他是被家國情懷燒得熱血沸騰呢。可到了這會兒,她算是徹底明白了!滴水岩公司現在正處在業績噌噌往上漲的節骨眼上,雖說業績漲得快,但花錢的地方也是一籮筐,結果呢,利潤漲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業績那趟車。不過,興許過了這個階段,等“師叔也瘋狂”這個模塊一落地,現金流嘩啦啦地往上漲,利潤說不定也能跟上節奏。到時候,這筆錢怎麽花,可就成了個大問題。
    滴水岩公司人少,工資早就高出同行一大截,現在公司裏哪還有月入幾千塊的小嘍囉啊。按照公司的利潤分配原則,那是要帶著員工一起發家致富的。照這架勢,估摸著再過一年,員工的人均收入都能飆到月入幾十萬。可要是把錢砸進AI芯片那塊兒,那“真腦”項目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員工們的收入增長,肯定跟不上他們出的那份力。說白了,就是公司把員工的辛苦錢給“吞”了。
    趙不瓊出身豪門,對於剝削員工這事兒,心裏那是一點兒負擔都沒有。可李一杲不一樣,他講究的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對朋友、對員工都是這麽個理兒。
    要是熬過了“真腦”項目那陣子燒錢的時候,最後能反過來給滴水岩公司輸血,那情況就不一樣了。要是將來“真腦”成了最大的搖錢樹,賺得比“真我餘影”平台還多,那滴水岩公司自然能把之前“吃”員工的那些利益,連本帶利地還回去。隻不過,這過程嘛,既漫長又充滿變數。
    趙不瓊把這些事兒捋順了,直視著李一杲的眼睛,語氣柔和地說:“不就是讓我當這個‘惡人’,壓壓股東分紅,減減員工收入嘛。沒事兒,我明天就跟大師姐合計合計。員工們,還有咱們師兄弟姐妹,都能理解的,你就放心吧。”
    兩人一番商議,將分工之事敲定,心情皆是愉悅。趙不瓊輕步移至冰箱前,取出一瓶冷飲,遞給了李一杲。李一杲接過來,仰頭便是一大口,清涼入喉,心情更是暢快無比,嘴角不禁又揚起了那抹得意的笑,“老婆,我跟你說,我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命運之子!”
    趙不瓊從李一杲手裏拿過來飲料,自己也小抿了一口飲料,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笑盈盈地問:“哦?這話從何說起?”
    李一杲得意非凡,娓娓道來:“你想想,要不是我命裏帶福,榮家怎麽可能大手一揮,給咱滴水岩投這麽多錢?這事兒,怎麽想怎麽不合邏輯。”
    趙不瓊對投資界那些彎彎繞繞自是了如指掌,她也清楚國家那芯片大基金第三期是專為扶持芯片企業而設,但那些資金,理應流向那些已有雛形、根基穩固的企業。滴水岩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公司,按理說,怎麽也不應該是這筆大資金沾邊的寵兒,即便李一杲與榮貴君有著師門的淵源,這樣的投資也顯得太過隨意。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種解釋能站得住腳,那便是榮貴君他們真把李一杲當成了“命運之子”,否則,這一切真的很難講通。
    趙不瓊對“命運之子”這個概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笑靨如花,問:“一呆哥,能不能用咱老百姓能聽懂的話,給我講講,啥叫命運之子?”
    李一杲琢磨著,虛無縹緲的東西說了也白說,得想個法子。片刻後,他靈光一閃,奔向書房,翻出一張白紙,在中間畫了個小小的圓圈,然後,將紙對折七次,再用小刀巧妙地裁成了八條細長的紙條,接著,每條紙條又被他精心切成了十份,如此一來,便有了八十張小紙片。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小紙片揉成了小圓球,統統丟進了一個小罐子裏。
    忙完這些,李一杲指著小罐子說:“老婆,你閉著眼,從裏麵摸一個小紙球出來,先別打開。”
    趙不瓊依言而行,從罐中摸出了一個小紙球,緊緊握在手心。
    李一杲盯著趙不瓊的拳頭,問:“老婆,我剛才在紙上畫的那個小圈,比這些小紙球還小,所以,隻有一個小紙球裏有那個圈。你現在手裏的這個,有圈的概率是多少?”
    趙不瓊不假思索:“總共八十個小紙球,我隨機拿了一個,那概率就是八十分之一。”
    “對頭!”李一杲讚許地點點頭,“現在,你聽好了。假如那個有圈的小紙球值80億,那平均下來,每個小紙球理論上就值1億。接下來,我從罐子裏往外拿紙球,一個個打開,你告訴我,你手裏那個,最後能值多少錢。”
    趙不瓊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李一杲一口氣從罐子裏拿出了10個小紙球,逐一展開,竟全是空白,沒有一個帶著圈。她略一思索,說:“現在剩下70個小紙球了,所以,我手裏的這個,概率變成了七十分之一……”她拿起計算器,快速按了幾下,“那就是大約1.14億,對吧?”
    李一杲再次伸手進小罐子,這次又摸出了十個小紙球,一一揭開,結果依舊,全是空白一片。趙不瓊熟練地拿起計算器,劈裏啪啦一按,報出了自己手中那未知小紙團此刻的“身價”。
    隨著一輪輪緊張而又充滿期待的開啟,小罐子裏的紙團數量逐漸縮減,直至最後,僅剩九枚靜靜地躺在那裏。“現在罐子裏九枚,加上我手裏的這一枚,總共十個。那個帶圈的小紙團還沒現身呢,這麽說來,我手裏這團紙,已經值八億大洋了!”趙不瓊笑著說道,語氣中既有驚訝也有興奮。
    李一杲改變策略,決定一個個來,慢慢地揭開謎底。然而,奇的是,直到罐中僅剩最後一枚紙團,那個傳說中的“圈圈紙團”仍舊沒有出現。這下,趙不瓊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她狐疑地盯著李一杲,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你該不會動了什麽手腳吧?怎麽可能連開78個都是空的?”
    李一杲哭笑不得,解釋道:“這哪兒能作弊啊?你想啊,要是你手裏那個就是帶圈的,那不管我怎麽開剩下的,肯定都是空的啊。這道理簡單得很。現在,你來說說,你手裏那紙團值多少?罐子裏那最後一個紙團又值多少?如果有人願意出30億買你手裏的紙團,你舍不舍得賣?”
    李一杲拋出的這個問題,實則是在探究趙不瓊手裏那小紙團藏有圈圈的可能性,與小罐子裏頭剩下的小紙團相比,到底哪個更大。起初,趙不瓊覺得開了78次都未見圈圈,心裏直犯嘀咕,是不是李一杲動了什麽手腳,才讓開出的紙團全是白板。可當李一杲暗示她手裏那團可能是有圈圈的,她心裏那股子直覺就跟野草似的瘋長,恨不得立馬打開瞧瞧。
    但理智告訴她,如今就剩下倆紙團,不是她手裏的有圈圈,就是小罐子裏的那個。這麽一來,兩者有圈圈的概率應該是對半分,算下來,這倆紙團都值40億,比那30億可是多出不少。手裏的寶貝自然得握緊,不能輕易放手。
    趙不瓊修道以來,心思向來沉穩,少有如今這般猶豫不決。她迅速收攏心神,把這事兒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想當初抓紙團時,她手裏那團有圈圈的概率不過八十分之一,值個一億。後來李一杲不斷開出白板,她手裏的紙團概率變了嗎?如果沒變,為啥不變?如果變了,又是因為啥變的?
    趙不瓊很快就琢磨明白了,手裏的紙團,最初那點兒概率就像沙漠裏的一滴水,現在雖然看起來價值漲了,但終究還是不確定的。跟那實實在在的30億比起來,還是落袋為安來得踏實。她拋開雜念,斬釘截鐵地說:“要是有人願意出30億,我手裏的紙團就出手。然後,有機會的話,我再花10億,把小罐子裏的那個買下來。”
    “嘿,老婆,你這招可真夠狡猾的,典型的投機分子啊!”李一杲打趣道,“其實這事兒吧,得分兩種情況看。第一種,就是我事先知道哪個紙團有圈圈,跟賭場裏的莊家似的,看著像是隨機發牌,其實心裏門兒清,絕不會把有圈圈的那張發出去。到最後兩張,理論上你手裏的和罐子裏的概率一樣,但實際上,你手裏的要麽是百分百有圈圈,要麽就是零,絕不是百分之五十。”
    趙不瓊回想起抓紙團的情形,紙團是她親手從罐子裏撈的,選擇隨機。如果李一杲說的是真的,那他得知道罐子裏哪個紙團有圈圈,故意避開,這樣的話,她手裏的紙團豈不是沒圈圈了?“要是這樣,難道我手裏的真沒圈圈?”趙不瓊一臉狐疑。
    “怎麽會呢?我要是知道你手裏的是有圈圈的,那還不隨便怎麽開都是白板。”李一杲笑道。
    趙不瓊點點頭,“也對,那咱倆這就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了,你繼續。”
    李一杲接著說:“要是我事先也不知道,也是隨機抓的,結果一連78個都是白板,其實概率沒變,變的是咱們的心態。這就是典型的賭徒謬誤。”
    趙不瓊聞言,陷入了沉思。賭徒謬誤,她心裏清楚,就是錯誤地認為過去發生的事會影響未來的概率。在這事兒上,她就是因為李一杲連開78個白板,才錯誤地覺得自己手裏的紙團有圈圈的概率大了,這不就是賭徒謬誤嘛。
    李一杲進一步解釋:“賭徒謬誤的關鍵在於,每次從罐子裏拿紙團都是獨立事件。不管我之前拿了多少個白板,都不影響剩下的紙團。所以,就算我連開78個白板,你手裏的和罐子裏最後一個紙團有圈圈的概率,還是二分之一。”
    “不過嘛,”李一杲話鋒一轉,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這事兒咱們要是換個角度看,把那78個白板紙團都看作一個整體,想象成總共就三個紙團,你手裏一個,我開出來一個白板是另一個,小罐子裏頭是最後一個。這麽一來,這就成了蒙提霍爾問題。你放棄手裏的,換罐子裏那個,贏的機會反而更大。”
    李一杲耐心地給趙不瓊剖析了蒙提霍爾問題的奧妙,趙不瓊腦筋一轉,很快就跟上了節奏,但了然之後,她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一臉迷茫地追問:“你說的這些都是概率遊戲,可這跟‘命運之子’有啥關聯呢?”
    “關係大了去了。”李一杲笑得神秘,“概率這東西,根基在於它的隨機性,跟因果不沾邊。但咱換個思路,要是咱們把所有這些看似隨機的概率,都用一根因果的線串起來,那所謂的隨機就不再是純粹的碰運氣,而是因果律在背後悄悄波動。這樣一來,每件事的發生就都不是偶然的,它們背後都有因果的推手。每一個看似隨機的選擇,其實都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你隻要勇敢地邁進去,路自然就會在你腳下延伸。你還會覺得,這隻是巧合,而非命運的巧妙安排嗎?”
    趙不瓊沉默片刻,眼神在思索中閃爍,終於抬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索:“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有些表麵上看似獨立的概率事件,其實也藏著因果的循環?”
    “難道不是嗎?”李一杲的笑容裏藏著深意。
    趙不瓊窮追不舍,“那麽,我們研發的AI芯片,就是我們的命運選擇?”
    李一杲緩緩吐出每一個字,語氣堅定:“不是僅僅是我們命運的選擇,而是整個世界各個國家,國運的決戰!我們隻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配角,小心謹慎的用我們力所能及的力量,悄悄的幫我們國家助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