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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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霸走到陸雲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喲,這不是陸家大少爺嗎?怎麽,這是來散財來了?」
陸雲冷冷地看著王天霸,並沒有說話。十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的父母,他的家人,都被這個畜生殘忍地殺害,這筆血債,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怎麽,啞巴了?還是說,你已經忘了我是誰了?」王天霸見陸雲不說話,以為他是害怕了,語氣更加囂張。
「王天霸,你少在這裏裝腔作勢!」陸雲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廢話的!」
「哦?那你來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找我報仇不成?」王天霸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報仇?就憑你?」王天霸指著陸雲的鼻子,不屑地說道,「我告訴你,陸雲,你隻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要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的妹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扔到黃浦江喂魚了!」
「你……」陸雲聽到王天霸提起自己的妹妹,頓時怒火中燒,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掐住王天霸的脖子,將他按在賭桌上。
「你想幹什麽?放開我!」王天霸被陸雲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拚命掙紮著,但陸雲的手卻像是鐵鉗一般,牢牢地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周圍的賭客們見狀,紛紛驚呼著四散逃開,生怕惹禍上身。
「王天霸,你也有今天!」陸雲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說道,「今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陸先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一個嫵媚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一個身穿紅色旗袍,身材妖嬈的女人扭著水蛇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花姐?」王天霸看到來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大聲呼救道,「花姐,救我!」
花姐走到陸雲麵前,風情萬種地笑了笑,「陸先生,您看,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您看在我的麵子上,就先放了王爺,有什麽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談,您說是不是?」
陸雲冷冷地看著花姐,並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女人是青幫的二號人物,人稱「花姐」,心狠手辣,手段毒辣,比起王天霸,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麽,陸先生是不給我麵子?」花姐見陸雲不為所動,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
「花姐,你少在這裏假惺惺!」陸雲冷笑道,「你是什麽人,我心裏清楚得很,十年前,我陸家滿門被滅,你敢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陸先生,您這話說的,十年前的事,誰還記得清啊,再說了,您這不是好好的嗎?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別再提了,傷了和氣,多不好啊!」花姐依舊笑著,但笑容中卻多了幾分寒意。
「放你娘的狗屁!」陸雲怒吼一聲,「我陸家一百多口人,都被你們這些畜生害死,這筆血債,我今天要是不討回來,我陸雲誓不為人!」
「陸先生,您冷靜點!」花姐見陸雲情緒激動,也不敢再插科打諢,她轉頭看向王天霸,壓低聲音說道,「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王天霸被陸雲掐的幾乎快要背過氣去,哪裏還說得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地衝花姐使眼色。
花姐心領神會,轉頭對陸雲說道:「陸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放了王爺,有什麽條件,您盡管提,隻要您能放了王爺,我保證,王爺一定會答應您的!」
陸雲看著花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他自然知道,花姐這是在拖延時間,隻要等到青幫的人馬趕到,他就插翅難飛了。
「花姐,你以為,我還是十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陸雲嗎?」陸雲冷笑一聲,手上力道不減反增,「我今天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說罷,陸雲手上猛地用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王天霸的脖子被硬生生捏斷,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王爺!」花姐見狀,頓時花容失色,尖叫一聲。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花姐歇斯底裏地吼道。
一時間,房間裏亂作一團,青幫打手們見狀,紛紛揮舞著砍刀,朝陸雲砍去。
陸雲一把推開王天霸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抄起桌上的酒壇,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砰!」
酒壇碎裂,酒水四濺,濃烈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陸雲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吹燃後,毫不猶豫地扔進了酒水中。
「轟!」
火光衝天,整個房間瞬間變成一片火海,陸雲的身影消失在熊熊烈火之中……
……
三日後,一則消息傳遍了整個上海灘:青幫老大王天霸在黃金城被人暗殺,凶手疑似陸家餘孽,目前下落不明。
消息一出,整個上海灘頓時炸開了鍋,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陸家餘孽是回來複仇的,也有人說陸家餘孽是被人利用的,一時間,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
而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人物,陸雲卻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
與此同時,在一處幽靜的私人公館內,蘇媚身著華貴的禮服,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細細描摹著紅唇。
「小姐,您真的要這樣做嗎?」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蘇媚身後,語氣擔憂地問道。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蘇媚放下手中的口紅,轉頭看向身後的丫鬟,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奴婢不敢!」丫鬟嚇得連忙跪倒在地,「隻是,陸先生他……」
「他怎麽了?」蘇媚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不過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我想要他生,他便生,我想要他死,他便死!」
「可是,小姐您不是……」丫鬟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蘇媚冷冷地打斷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蘇媚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陸雲,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嗎?你太天真了!」
蘇媚轉身,對著身後的丫鬟吩咐道:「備車,去百樂門!」
……
夜幕降臨,百樂門內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紙醉金迷,一派繁華景象。
蘇媚一襲黑色禮服,款款走進了百樂門,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小姐,您來了!」一個穿著西裝,油頭粉麵的男人迎了上來,點頭哈腰地說道,「趙爺已經在樓上等您了。」
「趙爺?」蘇媚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帶路吧。」
男人將蘇媚帶到二樓的一間包廂前,輕輕敲了敲門,「趙爺,蘇小姐來了。」
「進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男人推開門,蘇媚走了進去,隻見一個身穿唐裝,身材精瘦,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紅酒,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你就是趙金龍?」蘇媚看著眼前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正是在下,不知蘇小姐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啊?」趙金龍放下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絕色佳人。
蘇媚走到趙金龍對麵坐下,紅唇輕啟,吐氣如蘭,「我來,是想和趙爺談一筆交易。」
「哦?什麽交易?」趙金龍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蘇媚的聲音輕柔而嫵媚,卻帶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蘇媚的語氣輕柔,卻像是一把冰冷的刀鋒,直直地刺入了趙金龍的心髒。
趙金龍眯起眼睛,危險地打量著蘇媚。這女人,每次出現都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美麗卻又致命。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十指交叉,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不知道是哪位幸運兒,能得蘇小姐如此青睞?」
蘇媚紅唇微啟,吐出一個名字:「陸雲。」
趙金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蘇小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那個陸家餘孽,不是已經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了嗎?怎麽,現在又想讓我替你收拾殘局?」
「趙爺說笑了,」蘇媚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晃著,「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操控陸雲的生死。我隻是覺得,陸雲這個人,活著,對我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威脅?」趙金龍冷哼一聲,「他一個喪家之犬,能對你我造成什麽威脅?」
「趙爺,您可別小看了他。」蘇媚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前傾,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您別忘了,十年前,陸家可是上海灘響當當的名門望族,陸雲更是被譽為百年難遇的商業奇才,要不是……」
蘇媚突然頓住,沒有再說下去,但趙金龍卻明白她的意思。要不是十年前的那場變故,陸家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上海灘的無冕之王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趙金龍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蘇媚淡淡地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與其等他日後羽翼豐滿,倒不如趁現在,永絕後患。」
趙金龍沉默了,他在權衡利弊。殺了陸雲,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反而會得罪陸家殘餘的勢力。但如果不殺陸雲,他又擔心蘇媚會把當年的事情抖露出去,到時候,他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條件。」良久,趙金龍終於開口了,他知道,蘇媚既然來找他,就一定是有備而來。
蘇媚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她就知道,趙金龍不會拒絕她的提議。「我要百樂門的經營權。」
「什麽?!」趙金龍猛地站起身來,怒視著蘇媚,「蘇媚,你別得寸進尺!百樂門是我的地盤,你想都別想!」
蘇媚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坐姿,絲毫沒有被趙金龍的怒火所嚇倒。「趙爺,您別激動嘛,」她輕笑一聲,「我知道,百樂門是您的心血,但您想一想,如果陸雲還活著,您覺得,您還能保住百樂門嗎?」
趙金龍臉色鐵青,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他知道,蘇媚說的是實話。陸雲這個人,太神秘,太危險,他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炸,讓他寢食難安。
「好,我答應你。」最終,趙金龍還是妥協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趙爺請說。」
在一間裝飾華麗的包廂內,趙金龍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蘇媚,他的眼中充滿了渴望。蘇媚雖然內心感到不悅,但她巧妙地掩飾了自己的情感,臉上依舊保持著迷人的微笑。
「趙爺,您真是愛開玩笑,」蘇媚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我隻是一名普通的歌女,怎敢奢望與您相提並論呢?」
趙金龍卻不為所動,他用力抓住蘇媚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態度強硬。蘇媚沒有立即反抗,她保持著冷靜,心中卻在尋找著合適的機會。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被一股力量推開,一個身材高大、氣質冷峻的人出現在門口。他的目光銳利,迅速掃過房間內的兩人,最後定格在趙金龍緊握蘇媚手腕的手上。
「請放手。」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蘇媚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知道,她等待的時刻終於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