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正氣雜氣(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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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無月,漆黑一片,山頂的火光成了天地間唯一的光源。
戰鬥結束,人犯大多抓獲,各處也打掃幹淨,如此順利的兩方卻鬧起來內訌。
錦衣衛和清源軍兩邊的人馬隔著火堆對罵,一邊說番狗撈過界,讓交出從坊市偷的東西。一邊喊賊配軍血口噴人,抓賊拿贓,證據在那?
兩邊的凡人不敢場合修士之間的爭鬥,各自肅立,可表情和眼神卻很精彩,畢竟這麽多高高在上的仙師,像潑皮似的罵街可不多見。
但兩邊的高層卻是其樂融融。
房間裏的戰利堆積如山,你謙我讓的分完,大袖一卷就空空如也,然後端起茶杯,又是雲淡風輕、正氣凜然。
談好了後續手尾,笑眯眯的一起出來。
見兩邊還在罵戰,各自回去彈壓不提。
不多久,兩邊各自祭出法器,嗚嗚啦啦的各奔東西。
一個躲在密林裏散修對著飛走的靈光啐了一口,然後往身上拍了一張符篆,從藏身之處飛出,向山頂的火光奔去。
四下很多黑影冒了出來,爭先恐後的衝向坊市,活像一群搶食殘羹的鬣狗。
張誌遠心中有鬼,一路上看誰都好像不懷好意。
投來的視線有不憤、有嘲弄、有戲諧……他心知逃不過,靈力微微一震,最珍貴的儲物袋順著褲管滑進馬靴,被他踩在腳下。
果不其然。
回城後並沒有分散,各個小旗隊長將人馬聚到一處。
胡大慶繃著臉,從張誌遠等人身前走過,一個一個的仔細看過,回到隊伍前站定說道:“規矩都清楚,拿出來吧”
好一會,都沒人動。
低低的笑聲響起,幾人被孤立出來,張誌遠左右一掃心裏就暗罵蠢貨,身上都鼓鼓囊囊的,當誰眼瞎呢?
又等了一會,胡大慶不耐煩了,罵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自覺點,非要老子點名?”
這才有人動了。
張誌遠罵罵咧咧的出來,丟出幾件零碎就要回去,胡大慶將他喊住,用腳撥了撥丟出來的東西。
符篆、靈礦、靈草、丹瓶……加在一起值不了多少靈石。
他把眼睛一瞪,喝道:“就這些?”
張誌遠梗著脖子不答,四十五度角望天。
胡大慶作勢欲搜,罵道:“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別逼老爺親自動手啊”
張誌遠的眼睛都紅了,喘著粗氣,又從懷中摸出幾件東西丟了出來。
一把飛刀,閃爍著逼人的寒芒。一把靈鏟,還沾著些血跡。一個小黑木匣子,破了半邊,裏麵放了一顆通紅的靈果。
飛刀和靈鏟都是一階法器,靈果不知品階功效,價值不好估量。
胡大慶這次滿意,咳嗽一聲將這些東西歸攏到一處,揮了揮手,讓張誌遠回去。
接著又死盯著剩下幾人。
這幾人受不住壓力,哭喪著臉把好不容易搜刮到的東西交了出來。
靈物堆在一處,靈光陣陣,直晃的人挪不開眼。
“老爺,真,真沒了,沒了啊!”
別人都過關了,就崔老四沒丟出來幾件,身上還鼓鼓囊囊的。
胡大慶罵了也不管用,隻好動手將他製住,一件一件的往外麵掏。
崔老四像是被掏走了心肝脾肺腎,左支右擋的哭嚎,滑稽的讓人忍俊不止。
胡大慶狠狠的踹了這蠢貨一腳,擦了把汗,招手讓笑嘻嘻的書記過來清點入冊。
“繳獲歸公,繳獲歸公,娘的,一群鱉孫,非要老爺我受累”
“散了吧,都特麽的看什麽?滾,都滾!”
眾人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簇擁著幾個倒黴鬼往營地走。
“小張,可以啊,搞到那許多好東西”
“可惜還沒捂熱,就……哈哈”
“小張啊,記住下次別藏在身上了,哈哈……”
“老子在前麵打生打死,你們幾個倒是大發利市,你小子老實說,還有沒有私藏?”
“……”
張誌遠懨懨的不說話,眾人見他沒啥反應都感無趣,又去騷擾別人去了。
他落在最後等了一會,見胡大慶邁著八字步過來,塞給他一樣物什就跑。
胡大慶愣了一下,看手中是個精美的匣子,再看張誌遠已經跑遠了。
“臭小子”他笑罵著,也不看匣子裏裝的什麽,收進袖裏。
翌日。
四個城門大開,無數人拖家帶口的湧入。
他們都是南定縣城的新居民。
隻一個上午,縣城就恢複了昔日的生氣,搬入城裏,喬遷新居,到處都洋溢著喜慶。
至於才過去不久的災難,好像全都忘了。
接下來的幾日,錦衣衛頻繁出動,抓捕人犯若幹,全都是與此案有牽連的。
隻是收獲寥寥。
黑市那次可遇不可求,張誌遠也沒機會渾水摸魚了。
眼看善後事項步入正規,這日下午,從清遠城飛來一隻大型靈舟。
這靈舟長十數丈,通體圓潤,好似一隻懸停在空中的鯨魚,洋溢著淡淡的陣法靈光。
回家的時候到了。
張誌遠歸心似箭,這鬼地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錦衣衛們一箱一箱的搬著戰利,啟程在即,久不露麵的縣令大人現身,親自來校場相送。
“拜見縣君”
張誌遠隨著眾人行禮,除了有限幾人,齊刷刷矮下去一大截。
錦衣衛們這樣恭敬,是因為一地主官必為高修,這縣令是個煉氣士。
正氣而非雜氣。
以往遇到過不少官員,大部分都是凡人充任的佐貳官,連個黃籍都沒有,自然可以不在乎。
可這人不同,整個越州,一地主官才多少?
哪怕是最低的縣令,也是大有來頭的。
縣令又是百裏侯,一縣之地生殺予奪,不知多少修士要仰其鼻息,說句土皇帝也不為過。
這百裏侯很是儒雅,隻說了幾句場麵話,又感謝一番就走了。
“恭送縣君”
張誌遠隻看到個騎牛的背影,牛蹄踩著雲霧,一晃就不見了。
靈舟起飛,漸漸把南定縣城拋在身後,輕盈的朝著一輪通紅碩大的夕陽,在晚霞和雲層中徐徐飛翔。
入夜,抵達清遠府城。
張誌遠坐上自家馬車,疲累一下子湧了上來。
整整一個月,總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