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世外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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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府靈機較為貧瘠,靈地小且散,清源坊已經是靈機最濃鬱之地。
清源坊後山的一處終年被雲霧環繞山穀,張誌遠跟著廖勝廣進入大陣,看到的是一幅世外田園的景象。
靈田環繞的一座座草堂,靈機極其濃鬱。
林蔭深深,一種很像丹頂鶴的靈禽漫步在靈田和林蔭之間。
一條溪水涓涓流淌,溪水中也蘊含著充沛的靈機,遊動著外界難得一見的靈魚。
一階的【斑虎魚】最多,二階的【青檸鱸魚】也不少見。
外麵看不到幾個人,草堂被陣法遮蔽,時隱時現,偶爾有人駕風飛過,對二人也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這些人就是錦衣衛隱藏的底蘊。
全都是煉氣士。
草堂有數十座,其中一座傳來朗朗讀書聲。
沿著土夯的小路,來到草堂近前,看到許多跟張誌欣年齡相仿的童子在搖頭晃腦的讀書、背誦經文。
“這些孩子是這次登仙大會發現的仙苗”,廖勝廣解釋一句,“既有自家子侄,也有普通人家的孩子,你以後要負責教授他們基礎課業,記住要一視同仁。”
張誌遠恭聲應了。
穿過這間草堂,繼續向上,靈田漸多,溪水潺潺,一片外界從未見過的薄霧像雲朵薄帶一樣的環繞。
這就是靈霧了。
乃是靈機入品的標誌。
到了此處,就是一派仙家氣象了。
靈田中生長的全都是二階、三階的靈植,有的靈植高大,有的靈植燦爛,有的靈植喜陰,有的則向陽而長……幾乎每一種靈植都有一種陣法對應,營造出特殊且適宜的環境。
於是一道道小型的光幕,好似一個個倒扣的玉碗,光幕內有的光線陰暗,有的正大雨瓢潑,有的烈陽高照,有的……從外麵看,就好像一個個獨立的小世界。
張誌遠被震住了,此時才知道清遠錦衣衛的真正底蘊。
穿行一個個‘小世界’中,看裏麵花開草枯、四季輪換,莫名想到現在身處的世界是不是也被人種下了禁製,改變了原來的環境,種下了靈種,隻等成熟才會有仙人來收割?
想著想著,他就滿頭大汗,身形遲滯。
廖勝廣走出去幾步才發現他的異常,回身一看,驚色一顯,一指點向張誌遠的眉心:“醒來”
張誌遠不等這根手指點中,氣海內微微一動,一股清涼直衝神府,將他從迷障中喚醒。
“多謝大人”
廖勝廣收手而立,認真看他一眼,沒說什麽。
修行人經常會陷入某種迷障,或是心境有什麽觸動,或是修行有什麽感悟……引動了冥冥之中的大道法則,有人稱之為悟道,但更多的人稱其為迷障。
修為境界不夠,就算是窺的一絲大道之機,往往也會陷入一種出不來、想不通、於己身毫無益處的漩渦裏,輕則走火入魔、元氣大傷,重則永遠陷入其中,就此癡魔。
廖勝廣這一指並不是要點醒他,而是要“殺”他,針對的是修士對大難臨頭的自我保護,強製喚醒。
此後兩人再不說話,一直登上山頂。
一座大型的草堂前,廖勝廣神色恭敬的打入一張傳訊符,肅立等待。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
午時以過,可此處卻沒有炊煙升起,煉氣士可以餐風食露,那些新進的孩童怎麽辦?
心裏轉著這樣的念頭,思維發散,進而想到,錦衣衛並不隻有表麵上的那點力量,就說此處看到的煉氣士就不下五位。
還全是不認識的生麵孔。
張誌遠回憶各錦衣衛世家,發現確是有一些地位超然、並不參與各家紛爭,一直很低調的家族。
還有家中修士明明斷代了的,地位和待遇卻沒有降低,原以為上頭有人照應,現在想來,應該是在這供奉堂了。
再往深處想,修行界以實力為尊,此處既然是內門,那衙門就應該是外門。
廖勝廣隻是個雜氣初期,相當於外門執事,地位真說不上高。
難怪一路所遇之人,對他這樣輕慢。
想到此處,心頭一陣火熱。
自己這算是登堂入室,邁過了一道無形的門框了吧?
張誌遠之前從未想過,錦衣衛也好想一家宗門在經營著,難怪以明麵上寥寥幾個練氣,就能壓服一地,原來隱藏著這樣深厚的實力。
想想也符合常理,真正大道有望的,誰會去操勞些庶務,覓地靜修都來不及。
清流、濁流,那裏都有。
於大明皇室,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九五之尊怕隻是個濁流,他張家怕是連濁流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依附濁流的附庸小家族。
以這個模式去套整個天下,張誌遠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心頭微微一鬆,體內靈力蠢蠢欲動,竟有些許精益之感。
這時,草堂的門戶終於開了。
陣法敞開了一個入口,一個褐衣少年走了出來,口稱:“廖師兄”
廖勝廣忙道,不敢,不敢,不知莫長老可有空閑。
少年答道,莫師叔正好出關處理庶務。說著,就帶兩人步入門戶。
一走進陣法光幕,張誌遠眼前一花,就置身在一個寬闊的空間裏。
須彌空間。
空間認知錯位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那裏還有什麽草堂,所處是一片鳥語花香,一座殿堂屹立在峭壁上,上書三個大字:“庶務殿”。
廖勝廣聲音傳來,“以後不要再用官職相稱了,待你入門,就稱我為廖師兄吧”
“入門?”
廖勝廣不答,倒是走在前麵的少年回首笑道:“這位就是外堂推薦門的仙苗吧?”
廖勝廣忙恭聲答道:“正是”
少年微微頜首。
三人穿過一道道無人值守的門戶,最後步入後殿,隻見一個雪白須發的道人盤膝而坐。
此人周身洋溢著一道淡淡的靈光,好似一個恒定在身後的光環,望之好似真仙。
“莫師叔,人帶到了。”
老道微微睜眼,霸道的神識橫掃過來,張誌遠隻感覺內外都被看穿。
這當然是一種錯覺。
他應該是在修煉某種功法,那光圈消失不見,氣勢陡然下降,變成了一普普通通的老道。
他微微示意,張誌遠就被淩空攝去,駭然投身在他的身前。
“此子就是你說得那人?”
廖勝廣道:“稟師叔,正是此人。”
張誌遠已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眼睜睜看著老道的手掌蓋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