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中下，可入二品”
    莫長老的法力在張誌遠身體各處經脈中流淌，氣海內的靈力氣旋被外種法力刺激的微微鼓蕩，但……沒有異常。
    他沒有發現……張誌遠眼簾低垂，掩住一閃而過的狂喜。
    莫長老還在閉目感應：“骨齡二十一，胎息五層，靈力渾厚，天橋穩固，基礎打得很牢，不錯，不錯。”
    “呃……神府已開，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還是被發現了。
    張誌遠心裏一沉，感覺那隻手掌離開，身體恢複掌控，就一頭跪下，心如電轉。
    誤食靈果之類的借口是糊弄不過去的。
    怎麽辦。
    隻好行險一搏了。
    “稟老祖，弟子也不知道”，張誌遠伏首說道。
    莫長老盯著他，眼若寒星，如有實質的威壓讓他控製不住的顫抖。
    廖勝廣道：“天竅已開……可他隻有胎息中期的修為，如何能早開神府？”
    莫長老不答，隻盯著張誌遠。
    半晌。
    這老道幽幽說道：“聽說你最近修為突飛猛進，以你的資質，當日登仙之時應不會遺漏才對……我且問你，最近可曾遇到什麽異常之事，比如什麽法器、古物，又或是靈材靈果……不要怕，也不要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老祖”
    張誌遠滴著汗，垂首露出回憶的神色，“弟子，弟子自從突破胎息四層後就感覺……就感覺思如泉湧，修行如有神助。神識，神識也……弟子迷迷糊糊，也找不到人請教，更怕被人知曉，因此誰也不曾告訴……至於什麽寶物……弟子從未見過，還請老祖明察。”
    莫長老不置可否，伸手一探，摘下他的儲物袋。
    儲物袋裏都是些常用之物，什麽靈石、法器、符篆看也不看丟在一邊，最後隻留下一隻玉瓶。
    正是那得自南定縣黑市的靈萃。
    莫長老將封印揭開，濃鬱的靈機泄露出來，鳥語花香、草木榮枯、溪水潺潺之音也一起流淌。
    “這是……山澗空靈氣？”，廖勝廣驚道，再看張誌遠的眼神就為之一變。
    不等莫長老問，張誌遠叩首急道：“老祖容稟，此靈萃是弟子在南定縣意外所得，當時……”，不敢有任何隱瞞，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包括還有一封信。
    莫長老用眼神示意廖勝廣，廖勝廣施禮告退，顯然是去張家了。
    此後莫長老就閉目打坐，張誌遠跪在下首，一動也不敢動。
    汗水幹又濕，濕了又幹，死寂扼住了他的心髒，巨大的壓力讓他好幾次都想要把鑒子交出去……
    但他堅持住了，牙關緊咬。
    兩個時辰後，廖勝廣回轉，帶回來那封信，還有許多東西，包括密室裏的那盞油燈都帶來了。
    莫長老將這些東西攝到身前，逐一查看，又拿起那封信，神識一掃，就已經讀完。
    這些東西中，有很多是準備下聘用的物什，廖勝廣連這些都帶來了，張府怕是被搜了個底朝天。
    但，沒有鑒子，沒有。
    張誌遠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恐懼，鑒子也藏在密室，沒道理搜不出來。
    是廖勝廣私藏了，還是沒有發現？
    張誌遠也不敢回頭看，隻把頭埋的很低。
    莫長老沉吟道：“南定縣葉家，葉少卿？”
    廖勝廣一抱拳：“稟長老，葉家是南定縣的練氣小家族，這葉少卿既然是太嶽門的外門弟子，怕是不好追查。”
    莫長老又看向張誌遠，“可有隱瞞之處？”
    “弟子不敢！”，張誌遠顫聲答道。
    “難道是天賦異稟”，莫長老喃喃自語。
    “長老，此子五歲時落水，生了一場大病。後性情大變……”
    “呃？”，莫長老眼中精光一閃，“難道是覺醒了宿慧……如此倒也說得過去……你且抬起頭來。”
    張誌遠依言抬頭，莫長老細看他的眉眼，搖頭低語：“不像那人，真是可惜了……”
    靜默良久。
    “天生神魂強大，神府早開之人不是沒有”，莫長老拈須道，“就入丙院，好生修行去吧。”
    說完，大袖一揮，就將兩人送出陣法之外。
    還是光幕包裹的草堂，廖勝廣和張誌遠兩人站在一起，如果不是身邊多了許多雜物，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
    廖勝廣深深看了張誌遠一眼，“莫長老既然應允，你以後就好好修行吧”，說完，竟是丟下他，徑直去了。
    張誌遠愣了愣神，才用儲物袋收了滿地散落的東西。
    “可是張師弟？”
    身後出現一人，也是個少年人，做道士打扮，含笑盈盈的看著張誌遠。
    張誌遠忙拱手答道：“正是在下，師兄是？”
    “鄙姓林，張師弟且隨我來”
    “原來是林師兄……”，張誌遠跟上這人，腿一軟，一個踉蹌被林師兄扶住。
    “張師弟剛被莫師叔審問過吧？”，林師兄笑道。
    張誌遠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謝，林師兄又道：“新弟子入門，都要經曆這麽一遭，張師弟還算好，有些人……算了，師弟寬心就是，無礙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下了山，也不知怎麽走的，就到了一座草堂前。
    林師兄用令牌開啟了陣法，領著張誌遠入內。
    裏麵是一座開琢在岩石上的洞府，兩人站在洞府外的露台上，林師兄把令牌交給張誌遠，又遞過來一枚玉簡，“此處就是師弟的修行之所了，但有疑問，玉簡上都有記錄，師弟自行查驗吧。”
    “多謝林師兄”
    林師兄含笑點頭，轉身一步邁出就出了陣法範圍，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誌遠進入洞府，粗略的看了一遍。
    洞府很大，有十多間石室，靈機最濃鬱的石室還有一處泉眼，往外湧動的靈泉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窪。
    水窪上靈霧縈繞，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擺放著蒲團、矮幾和香爐，香爐正升起渺渺雲氣。
    三隻翠綠的丹瓶放在蒲團上，拿起一隻打開來看，是一階中品的【春芽丹】。
    丹藥的品質很好。
    兩外兩隻玉瓶，一隻裝的是辟穀丹，一隻裝的是洗髓丹。
    全都是他現在最合用的。
    洞府靜謐，感覺不到外麵的日升月降，對時間的感知也好像變得很遲緩。
    張誌遠長籲一口氣，盤膝坐下，閉目回憶剛經曆的種種。
    有種死裏逃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