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兩清 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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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心小亭的魚一共隻有四隻。
    李平安一晚上就全釣光了,說起來還真是無趣。
    與湖心小亭的冷清不同。
    整個京城皇宮卻是十分的熱鬧。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長公主壽誕。
    按理說長公主過生日應由內務府操辦,禮儀規模不宜太過隆重。
    可今年卻大為不同,由禮部親自操辦。
    凡是在京的文武百官收到禮部的文書,需穿著與身份相符合的蟒袍補服。
    並且長公主壽誕前後三日,民間禁止宰殺牲畜。
    縣府衙門也不能夠處罰刑事案件。
    禮部安排如下:
    寅時入宮,向陛下請安。
    隨後便是接受皇族宗室、文武百官。
    乃至外來依附國家的使臣朝賀。
    接著入宗廟。
    再回內宮,接受諸位兄弟姐妹的祝賀。
    外地官員的各個壽禮,也分批進入皇宮。
    稀世珍寶數不勝數。
    甚至還有人送出了高達九九八十一件之多的禮品。
    這一切都是皇帝才該有的待遇。
    而如今,在皇帝的默許下。
    禮部為長公主安排了一切。
    誰都明白,皇帝這是在為公主接班鋪路。
    皇宮內外一片熱鬧歡快的氣息。
    到了夜晚。
    四十八門禮炮響徹夜空,同樣也是皇帝該有的待遇。
    一切的一切皆不言而喻。
    宴席上,六部尚書,諸多大臣,甚至是內閣首輔輪番敬酒。
    柳韻來者不拒。
    她幼時在懷麓書院修行,十三歲入道家龍虎山,十六歲與帝師學治國之道
    琴棋書畫占了四樣。
    帝師稱之為治國為世之才。
    或許,大隋在她手裏真的會再次虎踞九州。
    湖麵倒映著月亮,波光粼粼。
    李平安端坐在亭中,身軀正直。
    俗話說,“身正則氣正,氣正則心正”
    意想抱著一個紅色火球,兩手在左右、上下輕輕旋轉。
    待兩掌間的火球實感形成後,再用意念將火球送入腹內。
    兩掌配合動作,然後兩手輕貼於臍部。
    稍停再作丹田內氣輕緩微柔的轉圈運動。
    意到哪裏,氣就往哪裏運,形隨勢而動,力隨勢而動。
    很快,身體那份酒氣。
    便開始消散融化到體內。
    不多時,李平安便感受到了醉意。
    老默給他喝的那口酒,當真是神奇。
    直到現在,體內那股力量還沒有消化。
    甚至還不及十分之一。
    李平安每一次都要耗費許多精力,去消化這股力量。
    隻是獲得的獎勵也同樣豐厚每消化一分,便強一分。
    隻會副作用也很明顯。
    消化完之後,會陷入虛弱狀態。
    並且還會產生醉意,用真氣驅散不出。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臉頰便紅潤起來。
    吐出一口熱氣,昏昏沉沉。
    正準備回屋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岸邊的船去緩緩地向湖中心駛來。
    嗯?
    來者感應不到氣息,小船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動。
    李平安眉頭微皺,手握著拐杖。
    偏偏在這個時候
    猶豫片刻,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
    這裏是懷麓書院,恐怕還沒有人敢在這裏行凶。
    船上那人走上了亭子。
    也不說話,便站在那裏。
    【氣息鎖定】無法鎖定。
    在李平安的感知中對方就像是一個隱身的人一般。
    片刻,李平安鬆了一口氣。
    “你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你怎麽猜到是我的?我明明戴了玉佩,五品修士都感知不到的。”
    對麵那人聲音清冷。
    “聞到的。”李平安放下拐杖,挪出一張凳子,“怎麽有空來我這兒。”
    “來看看你。”
    柳韻自然地坐下,四下看了一眼,頗為感傷地說道。
    “我當時求學便住在這裏,一晃許多年過去了。”
    李平安笑道:“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建一個八進八出的大宅子,再配上一百多個仆人。”
    柳韻知道他在揶揄自己,翻了個俏麗的白眼。
    “你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一切都好。”
    沉默了一會兒。
    柳韻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麽?”
    “院長的筆,你不能修行。
    若是遇見妖魔鬼怪,或者修士找你麻煩,它可保你性命。”
    李平安雖不懂其中含義,但是懷麓書院院長的筆份量可知一二。
    “這禮物太貴重了一些,無功不受祿。”李平安笑笑。
    “我本想找人幫你複明,隻是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禮物送給你了。
    你救我一命,我又在你家躲了半年,你又送我出城。
    欠你的太多了,這個東西你就收下吧,就算是讓我安安心。”
    李平安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過筆。
    “那你我兩清了。”
    柳韻忽地抬起頭,雙眸一凝。
    兩清?這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她說什麽。
    李平安便扯開了話題,“這個筆怎麽用?”
    李平安將筆拿了出來,倒是沒什麽特殊之處。
    平平無奇。
    筆毫圓滿如棗核之形,毫毛充足。
    “這筆是院長年輕時常用的一支,你佩戴著它,等閑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而且也能溫養心性,安神靜氣,對你的修煉有很大的好處。
    最重要的是,它蘊含著院長的部分規矩。”
    李平安微微挑眉,“哦?”
    “你試著寫一個字。”
    “寫什麽字?”
    柳韻略一思索,“比如一個斬字。”
    李平安當即在宣紙上,寫了一個斬字。
    筆力雄渾,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
    給人一種玄而又玄的奇妙之感,仿佛有一尊神王站在他的麵前。
    剛剛寫了一個偏首,便讓李平安身體沉了幾分。
    再要落筆,手中的筆卻好似千斤重一般。
    李平安額頭浮現出虛汗。
    他剛剛消化完體內的酒氣,此刻正處在虛弱期。
    一咬牙,艱難地寫完了這一筆。
    “斬!”
    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仿佛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李平安重重吐出一口氣。
    在柳韻的指引下,將那張斬字以氣引入刀身。
    杖刀頓時好似承載了千斤重擔,寒光耀眼。
    李平安握著變沉了數倍的杖刀,感受著刀鞘中傳來的陣陣寒意。
    心底升起一股詫異的感覺。
    原本雪亮如冰的杖刀,此時卻變得黯淡無光。
    像是一麵破碎的銅鏡,上麵布滿了裂紋。
    又像是封印著什麽強大的力量。
    一刀揮出。
    這一刀沒有半點破空之聲,周圍寂靜如斯。
    仿佛所有的空氣和風都被這一刀吸收了一般,形成了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
    半息之內,遠處湖麵上刀鋒所指之處。
    炸起一道水幕,“嘩啦”一聲。
    無數水珠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果然神奇。”李平安說。
    柳韻滿意地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說完,她看了一眼李平安。
    又看了看一旁的孤舟。
    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時間尚早,不如我們乘船去湖裏轉轉,我許久沒來了怪想這裏的。”
    “好。”
    柳韻提著裙子,免得沾了水,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整理了一下衣衫,看著湖麵。
    漫不經心地望著湖麵。
    幽藍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臉頰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有一種夢幻般的朦朧。
    不知是今夜的酒喝得有些多了,還是別的什麽緣故。
    挺翹的鼻尖還沾染著月色的俏皮,飽滿的雙唇迎著月光微微上揚。
    帶著淡淡的笑意。
    李平安走過來,“開動!”
    柳韻一愣,接著驚奇的發現船真的動了。
    美眸亮了亮,不動聲色的盯著李平安。
    過了片刻,才發現是老牛在船板上蹬著兩條腿滑行。
    眼神幽怨,似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
    柳韻抬起頭,望著夜幕
    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
    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真美啊。”
    李平安靜靜地沒說話。
    他的世界隻有黑暗,也隻有在光線明亮的地方,才能有一絲光明。
    二十多年,似乎早就忘記了夜空的模樣。
    這時,就聽柳韻在一旁向他介紹著天上星星的情況。
    那個那個叫什麽,那個那個又在哪邊。
    李平安笑了笑,忽地一個踉蹌身子直挺挺地倒下。
    柳韻連忙扶住,微微顰蹙。
    “平安?你沒事吧?”
    李平安:“。wzzz呼~”
    半晌,柳韻才反應過來。
    他這是睡著了。
    修行之後的疲倦,再加上又用“俠客”寫了一個斬字。
    早就疲憊不堪了。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臉上。
    李平安伸了一個懶腰,昨夜的疲倦一掃而空。
    柳韻已經離開了。
    李平安摸了摸肚子,每次修煉完都需要大量地進食。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人家說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辟穀。
    一顆辟穀丹,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想來,真是奇妙。
    過了一會兒,春秋和夏蟬便為李平安送來了早飯。
    自從李平安給了這兩個娃娃鰼鰼後。
    兩個娃娃便將李平安當成了救命恩人,每日的飯菜不僅更加豐盛了。
    時不時還帶來一些京城的特色美食,供李平安品嚐。
    兩條魚便換來這麽多東西,李平安覺得很值。
    你好,我好,大家好。
    補充完體力,李平安頓覺神清氣爽。
    又消化了一些酒氣。
    看來完全消化這些酒氣,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隨後李平安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柳韻送給他的這支筆上。
    雖然昨日自己剛剛修行完,身體虛弱。
    但是寫“斬”字時候,那種壓迫感卻是半點沒有誇大。
    李平安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筆。
    這次沒有寫斬,而是寫了一個火字。
    筆尖微微顫抖,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掌心之中傳來,讓他渾身一震。
    真氣在慢慢地凝聚,李平安將這些真力引導到了自己的手上。
    半晌之後,一個火字完成。
    額頭浮現了不少汗水,感覺精力消耗了大半。
    將火字融入杖刀之中。
    杖刀頓時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藏在鞘中的不是一柄刀。
    而是一條蟄伏的火龍!!
    如果說得到扶桑刀,自己是得到了一柄能夠與修士對抗的利器。
    那麽這支筆,便是給武器附加魔法攻擊。
    又研究了兩日。
    李平安有了不少新的發現。
    這筆限製很大,以自己現在的身體。
    一天最多能寫兩個字。
    即使是有力氣寫到第三個字,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並且寫下的字最強的時候,便是落筆的那一刻。
    如果放置不用,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失去作用。
    維持時間最長為三日。
    雖然限製多,但是帶來的效果卻是極為驚人。
    更重要的是,它不僅能有提升戰力的效果
    李平安試著寫下一個“靜”字。
    將其吸收,頓時腦中一片清明。
    氣血通暢,精神為之提振。
    思維也更加清晰,更加輕鬆。
    又過了一日,景煜來湖心亭找李平安。
    “真讓你猜著了,他們要動手了。”
    李平安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你準備怎麽做?”景煜問。
    話音剛落,景煜表情猛地一變,失聲叫道。
    “俠客!!怎麽在你這兒?”
    李平安淡淡一笑,“別人送我的?”
    “誰?”
    “一個朋友。”
    朋友?
    景煜吞了口吐沫,腦海中思索片刻。
    隻有一種可能了。
    “是公主?”
    李平安沒有否認。
    景煜抽了抽鼻子,忙將李平安扶到了凳子上。
    半蹲在他麵前,尊敬的說道:“李兄,以後你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等您與公主日後,掌控了這大隋的天下,千萬別忘了你我之間的情分。
    小弟別的不多要,就那個鑄錢的地方讓我管就行,還有教坊司,那種勾欄之所。
    那種汙穢之地,鄙人願意為李兄分憂。”
    李平安笑罵:“世界那麽大,你怎麽不去看看?”
    “什麽意思?”景煜疑惑。
    “滾!”
    張家。
    “大哥,下麵的人傳來消息”
    張德海匆匆跑進來。
    沒等他說完,張德明猛然站了起來,“人找到了!?
    張德海搖了搖頭,“不是,是跟他一起進城的人。
    一個叫王毅的孩子,還有兩個武夫,他們明日準備離京。”
    張德明眼睛一轉,“好!明兒把他們拿了。”
    “拿他們做什麽?”
    “廢話,當然是逼那個家夥出來。”
    張德海:“他應該不會這麽傻吧,明知道我們再找他,他會出來?
    而且我打聽過了這個孩子跟他非親非故,他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張德明陰陰一笑,“你知道他為什麽動手殺恭兒嗎?”
    張德海愣了一下,“因為他跟恭兒有仇?”
    張德明篤定的說道:“不對,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這種人不像你我這種人渣,他們還有良心,但這也是他們的弱點。”
    張德海:
    內心吐槽:真是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雖然咱們是人渣,可也不用說得這麽直白吧。
    “對了,大哥。
    督察院的人開始查我們以前辦的那些案子了,我有朋友跟我說可能有點麻煩。”
    張德明額頭上的黑線多了幾道。
    他們辦的案子,沒有幾個經得起查的。
    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張恭是個禽獸,就是因為他的父親幾位叔叔伯伯也都好不到哪裏去。
    張家如今這麽大的家業,靠的自然也不是什麽正路。
    別的不說,光是被張德明害死的無辜之人便有幾十人之多。
    這些事情不查則已,一查便是禍事。
    張德明眼神陰鬱,“不管了,先去對付那家夥。
    現在隻有他死了,我們的注意力才能被轉移。”
    “明白!”張德海道,“帶多少人?”
    “別叫外人,就我們兄弟四個。”
    “好!”